小七已經(jīng)退到祭臺上,后面再無退路,而那問天童子的大手雖只輕輕抓來,卻封死了小七所有的退路,小七臉色一白,左手手中打出符咒,口里面念念有詞,那些符咒化為空中火先阻了片刻,右手尋到蘭蔻,打出,那問天童子的法力依舊沒有減弱,而盤踞地下的比墨還要深的塵土在漸漸擴大,小七急切的在儲物袋中翻找不停,試圖找出可以抵御的法器來。
但是事與愿違,小七不過是筑元修為,又能有什么法力來抵御這問天童子呢?
眼看著那問天童子幻化的手離小七面門只有數(shù)寸距離,小七神識剛好鎖定了一樣法器,便用嚴(yán)肅的神態(tài)令青娘立即躲到自己身子后面,小七取了法器出來抓在右手,同時左手蘭蔻向外一擋。
突然間金光大盛,隨即冒起一股難聞的氣味,一聞就難掩惡心之感的小七卻發(fā)現(xiàn)那問天童子幻化的手竟然忽然被火燒了一般失去了活力,消散在半空。而金梭則撲扇著羽翅,全身閃現(xiàn)金光,大張著翅膀護在了小七面前。
問天童子收回手掌,不怒反喜,哈哈大笑著起來,半空風(fēng)響,陰云密布黑霧再次落滿衣襟,這次卻未加理會,反而貪婪的看著金梭,瘋狂一般的叫著,羽黃,果真是羽黃,天不絕我啊。
小七心中一黯。
自己原本就不想交出金梭來,一方面自己不相信這問天童子問天的說話,什么護法,什么羽黃,自己才不信只憑金梭的光照上幾照,一具問天童子問天就能變回人身。這問天童子問天能毫不猶豫的傷了青娘,指不定它要怎么樣利用金梭呢。另一方面,金梭可不是什么護法,交出金梭,是萬萬不可能的事情。
若真死到臨頭,自己倒也不怕死,可自己又怎么放心得下青娘和金梭?只要有一線希望自己總還是要爭一爭的。
金梭卻沒有想到那么多,它只感覺到小七危險,才從昏睡中醒來,此時正用見半空風(fēng)響,陰云密布,小七身前有一妖物,金梭呵斥那個問天童子,放手,不許你傷害我主人。
那問天童子原本所站的位置離小七只三四米距離,聞得金梭呵斥,他竟然十分聽話的徑直后退,瞬間退至已經(jīng)塌陷的殿墻邊上,才停了下來,然后躬身道:謹(jǐn)遵羽黃吩咐。
小七對那問天童子的轉(zhuǎn)變甚是驚奇,放出神識四下觀望來,難道它是真的對金梭言聽計從?小七怎么覺得這問天童子有些言不由衷?
青娘掙扎著要飛去小七身邊,可那問天童子卻忽然使出法力,將青娘縛住扯到身邊,還請圣女莫要著急,我這就將羽黃請來,護法和圣女原本就該在一處的。
小七見驗證了自己的猜測,不由心中一沉。
金梭已經(jīng)按捺不住,叫了出來,那妖物,為何要抓住那,那,那青娘,快把她放了。
問天童子面對金梭甚是恭敬,又是一躬身,聲音不大,眉頭微皺,可是話就沒有多少尊敬之意了,羽黃,還不隨我一起回去。
金梭頭一搖,不要,我要和我主人在一起,你快把那青娘一起放了,否則我就殺了你。
主人?
問天童子抓住金梭將他扯到身邊,羽黃,你只能是護法。你不懂事,以后要像你的真身那般忠心于我,我會慢慢教導(dǎo)你的。你這個主人嘛,我看就沒有用了。
隨著問天童子的話音落下,它張嘴一噴,一股夾雜著問天童子法力的殺氣向著小七就噴了過來。
小七心轉(zhuǎn)意動,蘭蔻噴出陣陣黑霧,黑霧沖到小七身前結(jié)成護罩。可那股問天童子的殺氣卻瞬間而至,輕易的就突破了那團黑霧。
金梭拍打翅膀識海里面珠子,頓時金光大放,道道金光飛快旋轉(zhuǎn),擋住了問天童子的殺氣。
那問天童子能輕易的破了蘭蔻黑霧,卻被金梭金光法力擋住了,只不過金梭畢竟還是幼獸,雖然天性克制陰邪,卻不是修煉了數(shù)萬年問天童子的對手。金色光團雖然抵擋住了那天童子的殺氣,卻也法力不濟,問天童子眼看越來越近。
主人,你快。這問天童子要殺你,金梭能感覺到它對你的殺氣。
金梭飛快扇動羽翅,卻還是被這問天童子的殺氣逼得節(jié)節(jié)后退。
逃,能飛去哪里?
這問天童子都能攔截下元嬰后期修道者的傳訊符,小七這個修為明顯不如元嬰修道者的筑元修為,又怎么能在這問天童子手下跑掉?
小七不由苦笑,看看對面,金梭雙目圓睜,急切的看著自己,可是卻無法動彈,相必是被那問天童子控制住了。
金梭見小七沒有動靜,不由急得哇哇大叫,主人,別發(fā)愣。你快跑啊,我發(fā)現(xiàn)到這妖物對我和青娘,他都沒有殺心,他只是要殺你,你快跑。
見小七仍是不動,金梭忽然不再大喊大叫,而是在神識中對小七傳音,主人快,金梭擋不住了。
小七怎么能逃?青娘被抓,金梭也看也抵擋不住,自己若一個人不顧別人的生死跑掉,今生今世也無法安生。
小七念頭急轉(zhuǎn),忽然一個計謀涌上心頭,小七牙一咬,將蘭蔻和手中符咒扔在地上,轉(zhuǎn)而取出一物,我不會就這樣丟下你們的。
金梭急的再度叫了出來,卻被那問天童子趁機逼退,眼看就到了小七身邊。
小七雙手掐訣,使出渾身法力,然后忽然雙手翻轉(zhuǎn),左手中指指尖已經(jīng)涌出數(shù)滴血珠,而右手拿著的正是當(dāng)日在鳩神殿一戰(zhàn)中從那金丹修道者身上得到的那支符筆。
將符筆一轉(zhuǎn),符筆筆尖如刀刺進(jìn)左手中指,小七只覺全身血液好像盡數(shù)被這符筆吞掉了一般,臉色頓時蒼白起來,身子微微顫抖,小七心中不由苦笑,這殺符果真厲害,這一下就將自己的心頭之血吸去了大半。
那殺符小七自己也只是偶爾練習(xí),并不真敢指望它能排上什么用場,這法子畢竟是個兩敗俱傷的辦法,上次在筑元后期時擊殺那只金鱗蟾蜍的事情還歷歷在目,小七可不想再度嘗試這那種滋味讓自己痛的死去活來。
可是現(xiàn)在沒有辦法,小七不由將這個保命之法使出來,雖然明知道這法子在這個問天童子面前也許只是一個小小的法器,卻必須要嘗試一下才不會后悔。
這時,金梭已經(jīng)被那問天童子的殺氣逼得幾乎退進(jìn)小七懷里。小七將金梭抱住,深吸一口氣,口中驀然開始念出晦澀難懂的咒語,右手已經(jīng)停止吸血的符筆頓時金光大作,一時間竟然壓過了金梭的辟邪金光,而還在流血的左手掐訣,打出手勢,小七整個身子人便飛空而起,手金光閃耀的符筆飛速連揮。
焰火閃灼的筆尖上一抹鮮紅,隨著小七的揮動,從那抹鮮紅中打出無數(shù)滴鮮血來,鮮血組成血網(wǎng),撲向那還在口噴殺氣的問天童子。
小七使用了殺符中的二級域殺,卻只去了那問天童子的一條臂膀,而小七本身卻被咒殺符道的反撲之力震傷了內(nèi)腑,再無反抗之力。
幸好解生蓮的父親雪域神宮解遜和昆侖山煅云裳及時趕來,可那失去臂膀的問天童子卻惱羞成怒,非要將小七除之而后快。和雪域神宮解遜和昆侖山煅云裳打得難解難分。
幸好關(guān)鍵時刻,金梭以身相擋,那問天童子收勢不及傷了金梭,金梭雖無生命危險卻還是受傷不動了。雪域神宮解遜趕跑了問天童子,正要詢問解生蓮的下落。
巧的是,小七當(dāng)時被那問天童子隨手一扔,落在一塊石頭上,后來小七和金梭接連受傷,血液跟著落到石頭上,石頭猛然發(fā)出光芒,將離其最近的小七整個身子罩在其中,小七驚訝的神態(tài)令青娘立即從他身邊一步跨到小七身子后面。將小七想抓在手中,小七卻只來得及透過光芒看見睜大了眼睛的金梭,和遠(yuǎn)處一臉震驚的青娘,然后就失去了意識。同時,那裝有解生蓮的迷你雪晚宮落到地上同時落下的還有裝有金梭的袋子。
廣袤的天山是世上地勢最寬大的地方,但凡看見天山,總讓人有一種雄霸天下的感覺,然后便有天地我為雄的豪邁迸發(fā)出來。
但是,若是正值天山的冬天,山上是白雪皚皚的高山,腳下是能吞噬一切的暗洞,任誰見了也都只能望之興嘆,恍惚身不在人間。
這天昏地暗的狂風(fēng)中,有幾匹雪豹在狂風(fēng)之間飛奔,明明前一刻已經(jīng)看幾匹雪豹被呼嘯的狂風(fēng)給吞噬掉了,下一刻幾匹雪豹卻又頑強的再次出現(xiàn),就像相互嬉戲的奔跑。
驚濤駭浪的狂風(fēng)終有盡,一注香后,天山漸漸恢復(fù)了平靜,那只幾匹雪豹輕搖慢行,也慢慢的越跑越近,現(xiàn)出雪豹上兩個拜月族人來。
這兩個人花帽征衣,長弓伏駑,而肩膀卻都站立了一只黃鷹,緊緊的扒在肩膀上,兩個花帽征衣人各只拿了一把鋼叉,說笑著,露出樹枝圍著的臉龐、暗紅的嘴唇與花帽形成鮮明對比,看起來十分有趣。
忽然,其中一人指著天山驚叫起來,道:我們圍場,為何跑進(jìn)了一個人。先前那個人卻是鎮(zhèn)定下來,拍了一下后一個人的頭,然后道:眼看春至,大王的陷阱一定有了收獲,我們?nèi)デ埔磺啤?纯词钦l這么大膽。兩個人便邁出步子,向前走去。
是在他們前邊的山坡上,出現(xiàn)了一個人。
那個人背朝天依靠在山坡的灌木叢里,隨著狂風(fēng)的呼嘯,破爛的衣衫輕輕的飄拂著,也不知是死是活,而在這個人的身邊,灌木上飄拂了好大一群的死鳥。
那些鳥有大有小,全是長相帶了魔氣,讓人無法形容的詭異。
兩個人很快就撥開那些死鳥來到遇難者的身邊,那些個個子稍稍高些的叫鬼棟,比較鎮(zhèn)定伸出手,快速的將那人翻了個身,露出了一張雙目緊閉的蒼白面容,另個稍矮些花帽征衣人叫銖衣,銖衣就又大聲叫了起來,邊叫還邊撲通一下跳到地上,在地上不停的磕頭,因為他的動作過猛差點將雪豹弄翻,雪豹身上幾只不停的拍打著翅膀的野雞趁機跳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