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76:【蘇黎】失控的陸宴北
津南督軍府,書房密室。
看著外面驟然變色的天空,魏尋跟德叔都有些焦慮。
陸宴北的毒性若在十五之夜遭遇這種極端天氣,整個人便會更加暴躁危險(xiǎn)。
他們擔(dān)心,書房密室能不能關(guān)住一夜。
魏尋憂慮:“德叔,你說......我們要不要去把蘇醫(yī)生請來?她在的話,肯定有辦法幫助督軍的。”
德叔比任何人都護(hù)短,但此時,卻也猶豫了。
他知道蘇醫(yī)生的孩子是用來救督軍的,萬一有個意外,反而是害了督軍。
小不忍則亂大謀的道理,他還是懂得。
“督軍若是知道,肯定會雷霆大怒。”他為難地道。
魏尋嘆息,“連你都怕了。”
正躊躇間,有人匆忙奔進(jìn)來。
“出什么事了?”魏尋見狀,立刻上前問道。
來人道:“閣樓那邊,出事了——”
魏尋同德叔臉色巨變。
“你留下,我過去看看!”
魏尋很快做出決定,同德叔交待了句,立刻闖入雨幕。
書房密室里。
陸宴北手腳都鎖著鏈條。
雷聲滾滾,地動山搖,好似在召喚他體內(nèi)的獸。
平整的肌膚很快生出濃密的毛發(fā)來,將他英俊的面相都遮了起來。
連月來的死撐硬抗,似乎讓體內(nèi)的毒性積累的愈發(fā)強(qiáng)烈。
再加之今晚的惡劣天氣,他明顯感覺到身體越來越緊繃,化獸的過程比以往來得越發(fā)猛烈。
又是一聲炸雷響過,安靜的鐵鏈突然隨著他劇烈的抖動而發(fā)出凌亂聲響。
他身上的衣服縱然寬大,但也很快就被繃緊。
身體越來越膨大了。
那雙手,被濃密的毛發(fā)遮蓋,就連指甲,都成了黑色的獸爪。
嗷——
一聲沉悶又令人心驚的咆哮聲響徹夜空,讓候在書房外的德叔都嚇了一跳。
“督軍......”
他慌張地呢喃了句,立刻讓幾名心腹在外守著,轉(zhuǎn)身進(jìn)了書房。
打開密室,迎面就是一掌拍過來,他迅疾閃過,急聲喊道:“督軍!你冷靜些!撐住!”
四肢都被鐵鏈捆縛著的男人,雙眸陰鷙懾人,獠牙隱約可見。
德叔躲過了第一次攻擊,卻沒能躲過第二次。
胸口中了一掌,他撞到了墻上。
見陸宴北朝著門口方向掙扎嘶吼,他立刻爬起來,將密室門落下。
“督軍,你冷靜些!屬下知道您今晚難熬,提前找好了女人,屬下這就去——”
他話沒說完,脖頸被陸宴北一掌掐住,整個人提了起來。
德叔呼吸困難,昏暗的光線下,整張臉立刻成了豬肝色。
“督......督軍,你冷靜些——想想,蘇醫(yī)生......想想她腹中的孩子,你冷靜些——”
蘇醫(yī)生三個字好像是魔咒,讓失控的陸宴北有瞬間清醒。
德叔趁著他力道松懈的片刻,馬上掙脫出來,連滾帶爬地到了密室門口。
“督軍,我這就把那些女人送進(jìn)來......蘇醫(yī)生會理解你的,她不會怪你的——”
說罷,德叔打開了門,逃了出去。
五六個妙齡女子都在另一間房里等著,每人都綁著雙手,頭上都蒙著一塊黑布,擋住了眼睛。
聽到開門聲,那些女孩兒頓時嚇得尖叫起來,不停地求饒哭泣。
德叔拉起兩個拽走。
密室門又打開,兩個女孩尖叫著被推進(jìn)去。
然而,她們還沒近身,便又被陸宴北嚇得退回。
縱然身體早已如在煉獄,可他依然記得對心愛之人的承諾。
“帶她們出去!”
粗喘低啞的語調(diào)艱難發(fā)出,陸宴北看著進(jìn)門來的女子,強(qiáng)忍著撲上去的沖動。
“出去!”
“啊——”
“求求你,求求你們了,放了我們吧......”
“嗚嗚......”
兩個女孩子擠成一團(tuán),瑟瑟發(fā)抖,連聲哀求。
德叔想勸,話還沒出口,突然聽到鏈條崩斷的聲音。
他定睛看去,只見陸宴北一腳的鏈條竟被生生扯斷了!
而他鋼鐵般的大掌正用力拽著另一條腳鏈——
德叔眼看不妙,立刻撲上去,可還沒來得及阻止,便聽“砰”地一聲,另一邊的腳鏈也斷開了!
猛力迸裂的鏈條彈過來,一下子擊中德叔的臉,使得他本能地捂住眼睛,跌到在地。
陸宴北已然失控,頃刻間,只聽幾聲咆哮之后,手腕上的鏈條也被扯斷。
“少帥!少帥!”
德叔不顧幾乎失明的眼眸,立刻撲上去將陸宴北攔腰抱住,但被他一把揪住,提起來凌空扔了出去。
外面那些暗衛(wèi),更不是他的對手。
電閃雷鳴,地動山搖,雷公好似要將天空撕出一道巨大的口子。
夜幕下,一只獸逃出生天,急速朝著城外奔去。
這一夜,注重要出大事!
****
魏尋趕到時,閣樓上下已經(jīng)躺下數(shù)具尸體了。
樓梯成了滑梯,根本上不去。
他攀上旁邊的柱子,手腳麻利,三兩下竄了上去。
臥室里也有尸體,他翻過來看了,以殺手居多。
不敢想,陸建南這次到底買通了多少殺手來送死。
大有一種魚死網(wǎng)破的架勢!
“蘇醫(yī)生?蘇醫(yī)生!”
他朝里面走去,借著電閃雷鳴,尋找著蘇黎的身影。
“蘇醫(yī)生你在哪兒?”
臥室里沒找到人,他不確定是人進(jìn)了密室還是已經(jīng)被抓走。
思慮片刻,魏尋立刻跳上床,按下機(jī)關(guān)。
這一按,門沒開,他便知蘇黎肯定是進(jìn)了密室,把暗鎖落下了,以防外面的人進(jìn)去。
好在,還有另一道暗門通往密室。
他立刻轉(zhuǎn)身離開這里,前往書房。
***
蘇黎呆在地下室中。
這里有水,有干糧,有床鋪,她在這里生活幾天都不成問題。
可因?yàn)楣律硪蝗耍稚硖幟苁遥是心慌難耐。
抱著自己的雙腿坐在床榻上,她此時更擔(dān)心的反而是陸宴北。
萬一對方是算準(zhǔn)了時間,兩邊同時下手的,那該怎么辦?
“蘇醫(yī)生......蘇醫(yī)生?”
熟悉的聲音傳來,她猛地抬頭,立刻起身下床。
“蘇醫(yī)生!”
魏尋找到了密室來,見蘇黎好端端地坐在這兒,總算松了一口氣。
“魏大哥!”
“蘇醫(yī)生,你沒受傷吧?”
“我沒事。”
看到魏尋,蘇黎心里總算安定了幾分。
“宴北呢?你來我這里了,他怎么辦?”
“督軍那邊有四海門的暗衛(wèi),還有德叔守著,不會有事!”
魏尋看著她,上下打量,見她的確沒受傷,放下心來。
“蘇醫(yī)生,外面電閃雷鳴,我現(xiàn)在帶你出去也不知怎么安頓,你要么就在這里住下。”
蘇黎可以在這里住下,可她擔(dān)心陸宴北今晚的狀況。
“他在哪里?”
“津南督軍府。”
“他毒發(fā)沒有去別的地方嗎?就在督軍府?”
“嗯,書房也有密室,他每次毒發(fā),都是用鏈條鎖住,在書房密室里度過。”
蘇黎心里只放松了一瞬,突然又慌亂起來。
她總覺得,今晚要出什么事......
“魏大哥,外面還有殺手嗎?”
“沒了......很奇怪,我們的人也不見了。”
蘇黎一心惦記著陸宴北,沒有去想四海門的暗衛(wèi)為什么也全都消失。
稍稍一思量,她急聲說:“魏大哥,你帶我去找他!我實(shí)在不放心。”
“可你現(xiàn)在懷著身孕,萬一......”
“沒事的,我會保護(hù)自己!”蘇黎落下這話,立刻轉(zhuǎn)身走向密道,準(zhǔn)備出去。
魏尋還要再勸,可出于禮儀,又不能對蘇黎強(qiáng)行拉扯。
“蘇醫(yī)生,督軍那邊不會有事的,只要你安然無恙,他就放心了,不會怎么樣的——”
“不行,我有種預(yù)感,今晚會出事!”
蘇黎越發(fā)堅(jiān)定自己的判斷,加快腳步,朝著密道外走去。
結(jié)果,他們還沒走出密道,就聽見外面的打殺聲了。
兩人嚇了一跳,面面相覷。
蘇黎問:“你剛才不是說,外面沒人了嗎?”
“我來的時候,是沒人了!”
說話間,忽聽雷聲中夾雜著一道咆哮怒吼,如同猛獸的嘶鳴,兩人一驚,俱都變色!
“該不會是——”
魏尋明白過來,渾身汗毛都豎了起來。
督軍在密室,手腳都被鏈條鎖著,還有德叔跟那么多暗衛(wèi)守著,他怎么可能出來?!
蘇黎已經(jīng)確定,外面打斗的一方肯定是陸宴北,當(dāng)即什么也不顧,立刻沖出了密室。
天井處,大雨滂沱,從天而降。
方才已經(jīng)安靜的庭院,這會兒被團(tuán)團(tuán)殺手圍了住。
然而,那么多人,那么多槍,卻都無法近身,也無法射中奔走的“獸”。
他騰空一躍,落下去便能將人拍得趴地不起。
等另外的人舉起槍來,他手里的鏈條凌厲甩過去,瞬間又打倒一片!
“督軍......真是督軍——”
魏尋瞪大眼眸,不敢置信地呢喃。
“不行......這樣大開殺戒,他會越來越失控的——”
蘇黎同樣是頭一次看到完全失控,比猛獸還要危險(xiǎn)恐怖的陸宴北。
明明之前,經(jīng)過換血治療,他的毒性已經(jīng)得到了遏制,發(fā)作時沒有過去那么兇險(xiǎn)了。
怎么會突然又成了這樣?
“蘇醫(yī)生,你快想想辦法......督軍這樣下去,只怕中了敵人的圈套,要身敗名裂了——”
蘇黎若沒有身孕,此時肯定沖上去了,然而現(xiàn)在,她還要顧慮腹中孩子。
愣了秒,她低頭一看,瞧見地上死去的人,立刻奪了他們手里的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