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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豆小說網(wǎng) > 其他小說 > 陸宸北蘇黎 > 1047:【蘇黎】她主動來了
她心情很亂,這個時候不想見到他。

她也終于明白,刺傷他胸口的“女刺客”,根本就不是什么仇敵,而是她!

她刺傷了這個人,卻又被他的手下綁架過去給他療傷,還被關(guān)在別院里好幾天。

甚至,他傷勢那么嚴(yán)重時,還讓手下把她擄去,青天白日地,又把她狠狠懲罰了頓。

蘇黎不知道,其實(shí)白天那一次,是陸宴北用那種方式來確定她身份的。

她只想著,這個人早就知道了她的身份,卻只字未提。

直到東窗事發(fā),他才交待一切。

蘇黎心里太亂了。

在得知一切真相后,不知該怎么面對他。

陸宴北聽她語調(diào)陡然冷下來,連眸光中的神采都一并褪去,明顯對他抵觸防備起來,心里頓時也冷卻了。

房間里安安靜靜,女人躺下,背對著他。

陸宴北沒有離開,只是在床頭坐著,不動如山。

蘇黎能感覺到他的氣息,只是心里堵著一口氣,怎么也不愿再搭理他。

后來,也不知是幾點(diǎn)才睡著。

更不知那人是什么時候離去的。

***

堂堂蘇家,世代太醫(yī),曾官至正一品。

那是多么的榮耀顯赫!

然而,隨著清王朝的覆滅,這顯赫便一日一日遠(yuǎn)去。

直到現(xiàn)在——

家主慘死,老太爺壽終正寢。

曾風(fēng)光無限的中醫(yī)世家,在外人眼中,早已沒落到塵埃里了。

蘇黎悲傷過后,不得不面臨著殘酷的現(xiàn)狀,想著如何重振門楣。

一連幾天,她沒再想到陸宴北,而這人夜里也沒再出現(xiàn)。

轉(zhuǎn)眼,到了元月十五,元宵節(jié)。

放著往年,這一天家里是要掛花燈的,讓傭人跟家丁們猜燈謎,樂一樂。

猜對最多的人,還會有打賞。

可今年,元宵節(jié)正好是蘇澤的忌日。

家里冷冷清清,沒有半分過節(jié)的氣氛。

蘇黎一早起來又照樣進(jìn)了藥房,翻著醫(yī)書。

可坐下好一會兒,心思依然靜不下來。

十五,今天是十五??

如無意外,今晚陸宴北又要發(fā)病。

一想著好端端一個人被毒性控制,瞬間變成人不人獸不獸的樣子,她除了恐懼,更多的居然是心疼。

蘇黎煩躁極了。

站起身,在房間里走來走去。

不管她承不承認(rèn),她都無法忽略自己的內(nèi)心。

她對那個男人,動心了。

轉(zhuǎn)身開門出去,她走向客廳,拿起電話。

“你好,幫我轉(zhuǎn)寧府。”

很快,另一邊,寧雪迎的聲音傳來:“喂,哪位啊?”

“雪迎,是我。”

蘇黎一手?jǐn)囍娫捑,心里依然不安。

“蘇黎,怎么了?”

“那天??我們一起上山,我從山上帶下來的那些醫(yī)書呢?”

本來,她把那些書帶回來就要研究的。

可是一回家就遇到噩耗。

這些天,連著處理兩樁喪事,她分身乏術(shù),竟把那件事完全忘了。

“那些醫(yī)書在我家呢,怎么了,你現(xiàn)在要嗎?”

“嗯,能麻煩你幫我送來嗎?”

她還在守喪中,暫時不便出門去別人家,只能麻煩好友送來。

“好,我正要出門,順便給你送去。”

“嗯。”

掛了電話,蘇黎就在前廳等著,沒過多大會兒,門外傳來汽車的聲音。

寧雪迎外出有事,把一大包醫(yī)書提下給她后,又上車走了。

張媽見她一個人吃力地提著包囊進(jìn)來,連忙上前來幫忙。

“大小姐,這是什么東西啊?”

蘇黎道:“老爺子身前留下的醫(yī)書。”

“醫(yī)書?”

“嗯。”

天氣不錯,蘇黎把包囊提到后院,小心翼翼地打開,又輕輕地一本一本取出,像曬藥材一樣,攤在太陽下晾曬,去去潮氣。

她拿出一本,就坐在旁邊翻看著。

不知不覺,夜幕低垂??

***

眼看著天色漸晚,魏尋著急起來。

德叔走上前,低聲問:“不去請?zhí)K醫(yī)生過來嗎?既然蘇醫(yī)生已經(jīng)知道了一切,我們也不用拐彎抹角了。”

魏尋皺眉,“可今天是蘇大夫的頭七,我們?nèi)グ烟K醫(yī)生請來,不太好吧??”

德叔上次擅作主張,差點(diǎn)沒被陸宴北一掌掐死。

這一次,他也不敢造次了。

兩人低聲議論了幾句,魏尋示意德叔先下去,他轉(zhuǎn)身上了閣樓。

“少帥,該吃晚飯了。”

陸宴北坐在書桌前,翻閱著軍中的文件。

聞言,頭都微抬,淡聲道:“不用了。”

“少帥——”

魏尋還想再勸,陸宴北抬起頭來,問道:“陸辰九的事,還沒查到證據(jù)?”

“沒??”

“那批軍火呢?”

魏尋道:“根據(jù)寧少爺提供的消息,我們查出那批軍火有部分落在保皇派手中,但只是極少一部分。

我散在各處的暗哨這些天一直在打探,只是法租界里不好行事,又擔(dān)心暴露行蹤,暫時還沒查到那批軍火的確切位置。”

“嗯,時間不多了,你讓手下的人加緊打探。”

“是。”

陸宴北起身,下樓。

魏尋跟在身后,小心翼翼地問:“少帥,您今晚??去找蘇醫(yī)生嗎?”

“不去。”

“那??需不需要我們把蘇醫(yī)生請過來?”

男人照樣面無表情:“不需要。”

魏尋聽他語氣冰冷,不敢再多言。

陸宴北入了閣樓的地下室。

這一處別院,地面看著跟普通園林沒什么區(qū)別,但奧秘都在地底下。

地下暗道九曲十八彎,有通道直達(dá)外界河流,一旦遇險被困,他們可以走地道逃脫來一招金蟬脫殼。

可這個時候沒有險情,陸宴北卻進(jìn)了地下密室。

魏尋知道他要做什么,緊緊皺眉,想說少帥您這又是何苦。

進(jìn)了一間密室,里面裝潢擺設(shè)特別簡單,床、沙發(fā)、書桌,但墻上跟地上都牢牢焊著鐵鎖鏈。

陸宴北走過去,脫下軍裝外套,兀自拿起鐵鏈,將自己雙手雙腳全都拷住。

魏尋站在一邊,想勸,卻不知該如何開口。

一串鑰匙凌空扔過來,他回過神連忙接了住。

“少帥??”

“鑰匙拿著,出去!明天早上再來開鎖。”

陸宴北在床上躺下,閉上眼睛,冷聲吩咐道。

魏尋捏著鑰匙,手指緊緊扣著,雙目盯著床上的男人看了好一會兒,咬著牙轉(zhuǎn)身出去了。

地下室的門關(guān)上,發(fā)出沉重的聲響。

床上,男人緊閉的眼眸豁然睜開。

漆黑幽深的眸子,被野性和危險注滿,如同??暗夜下,準(zhǔn)備出動捕食的獸。

***

夜已深。

蘇黎躺下很久了。

翻來覆去,睡不著。

腦海里,許多凌亂的畫面充斥著。

那頭撲下來逮著她撕咬的獸,無論她如何求饒,都無濟(jì)于事。

她靠在床頭,男人端著粥,一勺一勺地喂她吞下。

她為了順利回家,沐浴更衣,躺在床上等著他的臨幸。

除夕前的那場遇刺,他精準(zhǔn)的槍法,臨危不懼,騰空而起時殺人的利落。

花房里,他優(yōu)雅淺笑,花香撲鼻,蝴蝶圍繞著他們飛舞。

甚至,青天白日下,他們在花房里那般抵死地放縱??

蘇黎閉著眼,可腦子卻異常清醒。

許許多多的畫面,最后又回到那頭獸。

那條關(guān)在黑暗中,被鐵索困住的獸。

她豁然睜眼,呼吸急促,再也受不了似得,迅速坐起身。

穿好衣服,戴上斗篷,她悄無聲息地開門出去。

陸宴北說過,蘇家附近有人保護(hù)。

這個時間,她不知如何去找他,便只能尋求于那些暗衛(wèi)了。

果然,她在蘇家門前站了沒幾分鐘,便有人從夜色里走出來。

“蘇醫(yī)生,您有事?”

十五的月亮,很圓,很美。

即便是深夜,四周也像撒著水銀一般透亮。如同白晝。

蘇黎看向那人,認(rèn)出他就是前幾天在山上救了她的護(hù)衛(wèi)之一。

“我找陸宴北。”

“這么晚了,蘇醫(yī)生是有什么急事嗎?”護(hù)衛(wèi)問道,語氣很平靜,“您有什么問題可以跟我說,我去處理就好。”

蘇黎明白陸宴北的“隱疾”知情人不多,也未多言,只是道:“我找他有很急的事,只能是他,麻煩你們帶我去找他。”

暗衛(wèi)道:“我沒有權(quán)力,需跟魏先生請示。”

“好,麻煩了。”

暗衛(wèi)帶著蘇黎走向一處人家,離蘇家不遠(yuǎn),就在斜對面。

他打了電話出去,同那邊簡短地交流了幾句,回頭看向蘇黎。

“蘇醫(yī)生,我這就送您過去,魏先生會親自來接。”

“好,謝謝!”

蘇黎上車,約摸半個時辰后,見到了魏尋。

換了車,魏尋開車很快。

蘇黎攥著手,心里七上八下,最終還是忍不住問道:“他現(xiàn)在??怎么樣了?”

魏尋道:“我也不清楚,少帥把自己鎖起來了,不許我們?nèi)魏稳丝拷膊辉S我們?nèi)フ夷恪!?

蘇黎聽著,手指越發(fā)攥緊,掌心一片冰冷。

站在地下室門外,蘇黎還是緊張了。

她身后,魏尋、德叔跟小四全都候著。

“魏副官,他里面??沒,沒有女人吧?”

蘇黎沒有臉面回頭去問這事,背對著他們,低聲艱難地問出。

魏尋明白她的意思,連忙道:“蘇醫(yī)生,少帥有了您,又怎么會碰其它女人。他是寧愿自己難受死,也不會??”

蘇黎沒等他把話說完,用力推開了地下室的暗門。

順著臺階而下,耳邊逐漸傳來清晰的粗喘聲,低吼聲,還有鐵鏈撞擊的碎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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