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頓飯,張羅了很久,總算是吃上了。
廚房里,就跟打過仗似的,亂七八糟的,滿地是油漬,簡直不忍直視。
一會做衛(wèi)生恐怕也是個相當(dāng)頭疼的問題吧!
“來了,來了!”
盛川把熱飯熱菜一一端上來。
喬西:“……”
看著滿桌子糊得已經(jīng)發(fā)黑的菜,喬西都不敢問一句這還能不能吃。
她咬了咬筷頭。
盛川就看出了她的心思來,“干嘛?不敢吃啊?”
盛川說著,就率先以身試毒,夾了一把菜送進了嘴里,一邊在喬西身邊坐了下來。
菜還沒嚼碎咽下去,他眉頭一皺,就“呸呸呸”的全吐了出來。
“不會吧?怎么這么難吃?”
喬西好笑。
什么也沒說,也夾了一筷子放進自己碗里。
然后,慢條斯理的吃了起來。
確實是挺難吃的。
不單單是糊,還咸。
當(dāng)然,咸也就罷了,又還帶著點甜甜辣辣的味道。
總之,喬西懷疑他,應(yīng)該是把所有能加的調(diào)料都往里撒了一點。
不對,應(yīng)該不只是撒了一點點而已。
可是,即使這樣難吃,喬西卻還是大口大口的往嘴里塞著。
那模樣看著,好像還挺好吃的樣子。
“喬西,你干嘛呢?”
盛川沒想到喬西真會吃。
喬西又往嘴里塞了兩口菜。
可不知怎的,吃著吃著,忽然,眼淚就“啪嗒啪嗒——”的涌了出來。
盛川給嚇壞了。
“你干嘛?這好好兒的,怎么吃哭了?”
盛川連忙扯了紙巾來,要給她擦眼淚,“不是,這么難吃嗎?都能把你吃哭了。”
喬西咬了咬筷子,抬起頭,通紅的眼睛看著盛川,“盛川,我想他了……”
盛川:“……”
他有些郁悶。
把碗筷往桌上一擱,“我說喬西,你講不講良心啊,小爺我花這么多心思,給你做了這么一桌子美味,你居然跟我說,你想別的男人了?”
“嗚嗚嗚……”
喬西小嘴一癟,“你這做得一點也不美味。”
尤其跟黎彥洲的相比。
正因為太難吃了,喬西才想起了黎彥洲給她下廚時的樣子。
他給自己煮的面,她一根都沒剩下過。
喬西想到此,又扒了一大口飯,抽噎了一聲,“雖然難吃,不過我還是會全都吃完了。”
難吃,她說的是實話。
不過,怎么都是盛川的心意。
對喬西來說,任何事情都沒有所謂的心意重要。
所以,再難吃,喬西也決心要把盛川給她做的菜飯,全都掃蕩光。
盛川本還想罵喬西不識好歹的,可看著她努力想要把這桌子飯菜掃蕩光的樣子,有些哭笑不得。
她悶頭扒飯,眼淚是“啪嗒啪嗒——”往外冒的樣子,卻又讓他心疼不已。
他扯了紙巾過來,伸手過去,替她把臉上的痕跡抹干凈,“如果真的想他,就去找他,去找他問個清楚明白。”
“可他都已經(jīng)跟我說得夠明白了。”
喬西的眼淚,流得更兇了。
“那既然如此,你就去賞他兩耳光啊!他憑什么這么對你啊?你又憑什么要在這里為那種渣男哭個不停啊?”
喬西聽后,點頭,“對,我當(dāng)時就應(yīng)該狠狠賞他兩巴掌的!”
喬西想到此,更用力的扒飯。
心想著,吃完這碗米飯,立刻馬上去找他,然后狠狠地甩他兩巴掌。
可是……
喬西抽噎了一聲,飯還含在嘴里,哭道:“我根本舍不得打他。”
盛川:“……”
無語了。
哎!
盛川一聲長嘆,“算了,算了,喬西,你真的沒救了。哎,你別吃了,這么難吃,別勉強自己了,我叫外賣,別一會把肚子給吃壞了。”
“我可以吃。”
喬西又開始大口大口的扒飯。
最后,真的把碗里的米飯給掃蕩光了。
喬西吃完了后,又借口說自己要消化,所以又把廚房里搞衛(wèi)生的活給包攬了下來。
盛川不肯的。
可喬西堅持。
最后,拗不過,只好讓喬西一人去忙活了。
喬西在廚房里前前后后忙了一個多小時,全程她一句話都沒有,就只是面無表情的干活,也不知道到底在想些什么。
可就在快要收尾的時候,她忽然扔了手里的拖把,解了身上的圍裙,就往外跑。
盛川還莫名其妙,“你干嘛?”
“出去一趟。”
“喂!你去哪?我送你。”
“不用!”
喬西就跟一陣風(fēng)似的跑沒了影兒。
盛川本想追出去的。
可才到門口,他又頓住了,然后重新退回來,撿起了她沒干完的活。
什么事情能讓喬西這樣心急呢?
除了找黎彥洲,盛川想不到第二個了。
所以,他又何必還追出去呢?
喬西擺明了就是去找黎彥洲的。
喬西確實是去找黎彥洲的。
她因為走得急,忘了帶手機,也沒帶錢,結(jié)果,預(yù)備打車的時候,卻發(fā)現(xiàn)自己沒錢。
算了!
她懶得回去取了。
就干脆一路跑步往家里去了。
喬西不知道跑了多久。
一個小時?
還是兩個小時。
反正等她跑到家里的時候,已經(jīng)是滿頭大汗,氣喘連連。
整個人都像是要虛脫了一般。
雖然這段時間,她因為心情不好,沒少拉著盛川一起去操場跑步,但也真的沒有哪會跑過這么長,這已經(jīng)堪比馬拉松了。
喬西坐在別墅門口的臺階上,痛苦的喘著氣。
一張臉,煞白煞白的。
“嘔————”
“嘔——嘔——————”
喬西到底忍不住,抱著旁邊的垃圾桶,大吐特吐起來。
再這么下去,她可能連跑步都要厭惡了。
而這會兒,正在廳里搞衛(wèi)生的文媽,聽到了門口的動靜,連忙推門出來看。
見到喬西,她還嚇了一跳。
“小小姐?你這是怎么了?怎么吐成這樣?”
喬西難受得根本說不出一句話來。
只抱著垃圾桶一通狂吐。
她感覺自己五臟六腑都快要吐出來了。
第一次發(fā)現(xiàn),原來跑步也不見得全是開心的。
運動過度,真的會要人命的。
“小小姐!小小姐,你沒事吧?”
文媽見她臉色越發(fā)慘白,有些慌了。
“黎彥洲呢?”
喬西虛弱的發(fā)聲。
她汗流浹背,坐在臺階上,幾乎快要站不起身來。
“你是回來找少爺?shù)模靠墒牵贍敳皇腔胤蛉四沁吶チ藛幔可衔绱螂娫拋碚f這段時間都住夫人那邊,就不回來了。”
“……不回來了?”
喬西烏青的唇,在打抖。
所以,她還得去舅舅舅媽家里找黎彥洲?
“好。”
喬西很努力的想要站起身來,“文媽,你可以借我?guī)资畨K錢嗎?我想打車去。”
“你身上沒錢嗎?你不會一直從學(xué)校跑著回來的吧?”
文媽看著喬西這樣,都快心疼哭了,“你坐這別動,別動啊,我現(xiàn)在立刻給你打電話給少爺,讓他趕緊回來。”
喬西才剛起身,卻又因為無力重新跌回了地上。
而文媽這會兒已經(jīng)沖進廳里,拿了手機,趕緊給黎彥洲打電話去了。
喬西卻在想,黎彥洲會回來嗎?
會不會知道自己回來了,反而更加遠遠地躲著她?
他可能,根本不會回來呢!
文媽心急如焚的給黎彥洲打了通電話過去。
“少爺,您現(xiàn)在在哪里?如果沒事的話,你趕緊回來一趟吧!”
“怎么回事?”
聽到文媽電話里急切的聲音,黎彥洲心里燃起幾分不好的預(yù)感來。
“是小小姐,小小姐回來了,她是從學(xué)校里跑著回來的。”
黎彥洲聽到喬西的消息,心頭微微緊了一緊,但這種時候,他并沒有把文媽的那個‘跑’字,放在心上,還只以為文媽說的是,喬西從學(xué)校里跑出來了。
他語氣盡可能的平靜,“如果她在留在家里的話,就讓她住下吧,反正我這段時間,也不會再回去了。”
文媽沒想到黎彥洲的態(tài)度會這么疏冷,她急忙道:“可是,小小姐現(xiàn)在吐得非常厲害,而且我看她臉色真的很難看,嘴巴也烏青的,不會暈過去吧?少爺,你不是醫(yī)生嗎?你要不回來看看吧?你要不回來,我就把小小姐先送醫(yī)院去?”
“吐了?怎么回事?”
黎彥洲心里一緊。
問完后,又即刻反應(yīng)過來,“你說她是跑著從學(xué)校回來的?”
“對啊,她說她身上沒錢,沒打車,就從學(xué)校里跑回來了!”
“……該死!”
這丫頭!
果然,不省心!
從學(xué)校跑回來?
她知道那有多少公里路嗎?
跑了這么遠,怎么不會吐?
“文媽,你現(xiàn)在馬上給她補充葡萄糖水,記住,不要讓她喝急了,慢慢喝,小口小口的,明白吧?”
“好好好,我現(xiàn)在就去準(zhǔn)備。哎,小小姐還在門口坐著呢,我得先去扶她進來。”
“快點!”
“那少爺您回來嗎?”
“我已經(jīng)出門了。”
黎彥洲在知道喬西是跑著回來的時候,就已經(jīng)跟一陣風(fēng)似的,出了門去。
身后,池年還在追問,“兒子,你又去哪兒啊?”
“回家。”
黎彥洲應(yīng)了一聲。
“不是,你不是不回去了嗎?那你今晚還回我這住嗎?”
“再說。”
黎彥洲應(yīng)了一聲。
開著車,就直接往家的方向去了。
車速,快得很快。
難以想象,那丫頭居然直接從學(xué)校里跑了回來。
她回來干嘛的?
找他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