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你這是一副什么表情？喂！”

見慕子杉神情不對，紀憶撞了撞她的肩膀。

“嗯？”

慕子杉這才后知后覺的回過神來。

“干嘛呢！好好兒的，怎么忽然說起這個人了，慕子杉，你可別告訴我，你現實生活中真認識他。”

“……”

慕子杉簡直不敢說了。

“真認識？”

紀憶見她這副表情，就已經猜出了一二來。

慕子杉只好硬著頭皮，點了點頭，“真認識。”

“我靠！”

紀憶罵了一句，大手擼了擼額前的發絲，“說，誰！哥們保證不打死他。”

“是……是……是顧云彥。”

慕子杉說到顧云彥名字時，還有些吐詞不清。

她想迅速略掉這一趴。

“你說誰？”

紀憶簡直難以相信，“顧云彥，顧神？”

“……你可不許打他。”

“真的假的？”

紀憶難以相信，“我靠！那混蛋真的是顧神？”

他有種自己三觀受到了嚴重沖擊的感覺。

“你跟我說，那個死變態，不是什么臭diao絲，也不是什么一無是處，又沒人愛的可憐蟲？他居然是顧神？！”

“……真的是他，昨兒他舍友喝醉酒，一不小心說漏嘴了。今兒我會再去問問他的。”

昨兒晚上，她居然把這么重要的事情給忘記了。

紀憶揉著太陽穴，難以接受這個結果，“居然是他，他怎么取這么個惡心的名字！不對，不單單名字惡心，當初他做的那些流氓事兒也夠惡心的！”

“是吧？”

慕子杉可沒忘記那廝把他們倆堵在小黑屋里的事兒。

重點是，還讓他們脫衣服跳舞！

這個混蛋！

如今想起來，還咬牙切齒。

只是，誰都沒想到，這個變態居然是，從來不茍言笑，面無表情的顧云彥！

有點可怕。

記憶很顯然還沒從這個答案里回過神來，“你說顧神平日里是個什么樣的人？”

“不茍言笑啊，面無表情啊！成天繃著個臉，一副完全沒有七情六欲的樣子啊！”

“對，平時看起來就是無欲無求吧！可他在游戲里怎么就跟換了個人似的呢，居然那么悶sao？”

“呵呵……”

慕子杉扯扯唇角，“這一點我也很想知道呢！足以證明，人大概都有兩面性。”

“他這也太可怕了。”

記憶認真思忖著，“你說他這名字又是怎么來的？屠盡天下狗男女，這擺明了是他被人戴綠帽子，他才有所感發吧？”

慕子杉聳聳肩。

這事兒，她也一直沒有想明白。

“顧神那會有女朋友？”

慕子杉搖頭，神情有些黯然，“不知道。”

“你呢？你有男朋友？”

“沒有啊！”

“沒有？”

記憶又托腮想了一想。

終于，他眼睛一亮，一拍大腿，“我靠，我終于想明白了！他嘴里那對‘狗男女’指的就是咱們倆呢！”

“啊？”

什么玩意兒？

“你罵誰狗男女呢！”

“不是，你想想，咱倆一上游戲就被他盯是吧？而且還連著幾把，是不是？你記不記得，當時你還說這家伙簡直就像是能看見咱倆的屏幕似的，而且，我們一匹配游戲就能匹到他，那證明什么？證明他就是跟著你一塊進游戲的！我去！他就是上游戲來屠咱們倆的！”

“……”

會是這樣嗎？

慕子杉有些懵。

這可實在不像是他顧云彥會做的事情啊！

可是，取這么個名字，更不像他會做的事情。

“那他為什么要這樣？”

“吃醋唄！”

“吃醋？？？”

慕子杉愣住。

記憶一巴掌拍在她的后腦勺上，“至于這種表情嗎？”

“不可能……”

慕子杉搖搖頭，“他怎么可能會吃我的醋。”

慕子杉倒是想，可她又不敢這么想。

她的心緒，一下子亂得跟麻繩攪著似的。

“怎么就不可能了？雖然他顧神的確非常優秀，但優秀的人，也會有七情六欲的是不是？他又不是神仙道士，喜歡一個女孩，有什么稀奇的，何況你也很優秀啊！就是打游戲稍微菜了點。”

“……真的？”

慕子杉心里有些小歡喜。

“走了，不聊這檔子破事了，咱們倆先吃飯，解決了溫飽問題再說。”

記憶搭上慕子杉的肩膀，就往校門外走了去。

慕子杉把紀憶的胳膊從自己肩膀上抓下來，“你能不能有點男女有別的概念，我是無所謂的，要是被海甜看到，她可能就要不高興了。”

“羅里吧嗦。”

記憶無所謂，又是一胳膊搭上來，把慕子杉往自己懷里一拽，“她不高興，那是她的事情，關我屁事！”

“……”

慕子杉無法，只能任由著他攬著自己，往餐廳去了。

****

吃飯的時候，慕子杉一直在看時間。

她和顧云彥約了下午兩點，雖然昨兒他就已經遲到了，今天甚至都不確定是否真的會來，但是，她還是不想遲到。

記憶見她三番兩次的看時間，實在忍不住了，“姐們，夠了，別看時間了，現在才十二點多呢！我說過不會讓你遲到，就一定不會讓你遲到，咱們先慢慢吃，把這頓飯解決了再說，行不行？”

慕子杉這才意識到自己有些不尊重記憶，她吐吐舌，“對不起啊！行，我不看了，吃飯。”

她說著，放下手機，開始認真吃飯。

兩人邊吃邊聊，時間走得飛快。

等他們結完賬從餐廳里出來，已經是一點半了。

好在，餐廳離他們學校不遠。

“走吧！回學校，不耽誤你和你男神約會了。”

記憶說這話的時候，不知怎的，慕子杉總覺得他言語中有些小哀傷。

回學校的路上，記憶還是一直搭著慕子杉的肩膀，扯東問西，什么話都聊。

“慕學妹，你喜歡什么樣的男孩子？顧神那樣的？”

“呃……大概吧！”

“什么叫大概？”

“大概的意思就是……”

慕子杉瞅了記憶一眼，也不瞞他，“大概的意思就是可能，因為我慕子杉從小到大，好像也就喜歡過他一個。”

“哎，沒出息！”

紀憶嘲笑她，“放眼看看外面，好男人多的是，這么多年追著一個男人跑，不嫌累得慌啊！”

這句話可還真是戳到了慕子杉的心上，她垂下眼皮，眼神有些暗淡，“其實還真的挺累的。顧云彥那人吧，從來沒什么表情，也沒有什么話，所以，我很難知道他內心里的真實想法，做什么，說什么，我得去靠猜的，久而久之，就累了，可累了又怎樣呢？即使累成現在這樣子，可我的心里，眼里，都還是只有他啊……”

禪語說，手握水杯，當杯壁太燙的時候，人自然就會條件反射的放開手去。

可現在，她還是沒舍得把這杯燙手的水放開去。

為什么呢？

因為水不夠燙？

還是，她已經麻木到感覺不到痛苦了？

記憶目光復雜的看著她，搖搖頭，“你可真是沒救了。”

“呃……是吧，我也覺得。”

兩人勾肩搭背的聊著，就往學校走了去。

才走至門口，就聽得“滴滴————”的喇叭聲響起。

兩人本來聊得正歡，忽來的鳴笛聲都讓兩人嚇了一跳。

兩人同一時間，回頭去看。

卻見身后的停車位上，停車一輛白色的寶馬。

而他們嘴里的另一名主角，顧神顧云彥，正陰沉著臉坐在車里，目光冷涼的看著外面勾肩搭背的他們倆。

三人目光交匯。

慕子杉感覺，他與記憶兩個人之間，好似有某一種異樣的，危險性的火花擦出來。

緊跟著，就見車上的男人，推開車門，走了下來。

他盯了眼和記憶非常親近的慕子杉。

不知怎的，被他這么一盯，她頓時有種自己干了什么壞事被抓包的感覺，她連忙把紀憶的胳膊從自己的肩上搭下來。

“紀憶，我先走了。拜拜！”

她和記憶打了個聲招呼，就朝顧云彥的方向跑了過去。

顧云彥已經替她拉開了副駕駛座的門。

而他的臉色卻始終很冷，薄唇繃著，一句話都沒有。

慕子杉忐忑不安的坐進車里去。

她正打算系安全帶，沒想，顧云彥卻忽而俯下身來，抓過她的安全帶，“咔——”一聲，替她把卡扣，穩穩地扣了進去。

目光經過她的臉上，與她的眼神碰上。

他清冷的目光透著幾分警告盯了她一眼。

慕子杉頓時嚇得連大氣都不敢喘了。

也驚訝于顧云彥居然會替自己系安全帶。

實在，不可思議！

不可思議之余，更多的其實是，受寵若驚。

紀憶的目光看向車廂里靠得很近的兩個人，從他的角度來看，兩人幾乎就快要吻上去了。

他目光暗下幾分，連招呼都沒打，自顧轉身離去。

顧云彥這才從慕子杉跟前退開，關上門，繞過車身，坐進了駕駛座里去。

啟動引擎，往不知名的地方駛去。

一路上，兩人都無話。

慕子杉注意到，顧云彥臉色很難看。

一直陰沉著，唇線緊繃，一句多余的話都沒有。

慕子杉緊張得扣著安全帶，也一句話都不敢說。

怎么回事？

約她出來玩，就這么個玩法？

重點是，顧云彥還沒告訴她，這是要去哪兒。

慕子杉感覺他們倆就一直在路上游蕩，好像連個目的地都沒有。

因為，剛剛他們經過的這條街，明顯方才已經開過一遍了。

所以，他到底在干嘛？

最后，慕子杉終于忍不住，開口問了句：“你這是要帶我去哪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