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見秦鳳云從自己的手提包中拿了一張銀行卡出來,推到蘇黎跟前。
蘇黎期待的心,轉(zhuǎn)瞬間跌落谷底。
目光近乎呆滯的盯著那張銀行卡,一瞬不瞬。
就聽秦鳳云道:“蘇蘇,你爸暫且還不知道你的存在,我……我也沒打算把這件事告訴他……”
言外之意,就是說,他們其實并沒有打算要認(rèn)她這個女兒。
蘇黎敏感的心尖,緊了又緊。
且還有點疼。
“這里面有一百萬,你可以拿去隨便花。我知道這一百萬可能也彌補(bǔ)不了什么,但這也是我的一份心意,往后你要有缺錢的情況,可以隨時跟我說。”
蘇黎聽到自己的心在抽泣。
她想過秦鳳云來找她是聊她的身世問題,可她從未想過,她會被自己生母用錢給打發(fā)。
蘇黎心臟忽而像泡了水一般,腫痛難受。
眼淚在眼眶中不停地打轉(zhuǎn),她卻強(qiáng)逼著不肯讓自己落下來。
她正準(zhǔn)備伸手把卡推回去的時候,忽而,一只長臂搶在她跟前,把那張卡遞了回去。
蘇黎和秦鳳云兩人同時一愣。
抬頭看去,不想,來人竟是陸宴北。
他單手抄兜,冷著峻臉,居高臨下的佇立在桌前,目光陰郁的睨著秦鳳云。
他什么時候進(jìn)來的,蘇黎和秦鳳云兩人都不知,剛剛根本沒有察覺到。
“宴北?你怎么在這?”
秦鳳云站起身。
蘇黎也納悶,他怎么會在這?
自己剛剛的困窘是不是也全數(shù)被他收進(jìn)了眼底?
“秦姨,蘇黎并不缺您這點錢,如果您想做善事的話,倒不如把這錢全部捐慈善機(jī)構(gòu)。”
陸宴北冷著臉說完,抓過座位上的蘇黎,拉著她就往外走。
蘇黎還想說什么,卻已經(jīng)硬生生的被陸宴北拽出了餐廳。
秦鳳云面色平靜的站在窗前看著他們攜手離開的身影,目光越漸復(fù)雜。
嘴里輕聲呢喃道:“本想拿一百萬給你做補(bǔ)償,既然不要,罷了……”
她一道嘆息:“蘇黎,只有你能救你妹妹了,所以,后面的事情,不要怪我……”
*****
蘇黎出門之前被陸宴北用西裝遮住了腦袋,完全擋住了她的視線。
她是被他強(qiáng)行塞進(jìn)車?yán)锏摹?
“開車。”
上車后,他就下令。
蘇黎把他的西裝從頭上扒下來,納悶的看著他。
本來,她還因為被秦鳳云拿錢打發(fā)自己的事情有些難過,可當(dāng)陸宴北像天神般出現(xiàn),把那張卡重新扔回去后,她忽然又覺得自己好像并沒有那么可憐了。
“你怎么會突然出現(xiàn)?”
蘇黎還覺得不可思議。
陸宴北瞥她一眼,“我正好在你們隔壁,兩間房就隔著個屏風(fēng),把你窩囊樣子全都看了去。”
“……我哪有窩囊!”
“還不窩囊?人家把錢拿出來的時候,你不但沒把錢扔回去,竟然還不爭氣的紅了眼睛!昨兒你對我可沒見這么好欺負(fù)。”
陸宴北說著,伸手捏了捏她發(fā)酸的鼻頭。
蘇黎懊惱的拍開他的手,“我才沒紅眼。再說了,不管怎樣,人家好歹是長輩,我哪能那么沒禮貌。”
“以后不要再跟黎家人見面了,我聽她那語氣也沒有要讓你認(rèn)祖歸宗的意思,不認(rèn)就不認(rèn),沒什么好稀罕的,再說黎家那點錢,咱們也看不上。”
咱們?
蘇黎聽得他把自己和他劃作一塊,心里“咯噔”了一下,一股莫名的暖流瞬時涌進(jìn)了心池里。
她用余光瞥他一眼,故意道:“什么叫‘咱們’,你和黎楚晴才是咱們吧?你們倆正式離婚了?”
“今天早上剛領(lǐng)完了離婚證。”
陸宴北說著,就扔了一張紅本本到蘇黎懷里,“過目一下?”
蘇黎:“……”
她打開一看,還真是他和黎楚晴的離婚證。
蘇黎說不上心里是什么滋味,她把紅本本重新扔回了陸宴北懷里去。
陸宴北把離婚證隨手?jǐn)R進(jìn)了旁邊的收納柜里,問蘇黎:“剛看你沒吃兩口飯,再找個餐廳吃點吧!”
蘇黎搖頭,“吃不下了。”
陸宴北皺眉,“吃不下也得再吃點。”
“那也不去餐廳了,我自己回家煮點面吧!”
“我也想吃。”
“……”
“我去你家。”
“那不行!”
蘇黎即刻否認(rèn)。
陸宴北不滿的皺眉,“為什么?”
“保不準(zhǔn)有狗仔跟著你。”
“……”
又是狗仔!
“我已經(jīng)離婚了。”
“那也不行,你現(xiàn)在還是話題人物。”
陸宴北有些生氣。
他偏頭同前面司機(jī)道:“開著車在市里繞兩圈,試試有沒有狗仔跟著,若是有,讓保鏢把所有人解決了。”
“是!”
保鏢在前頭恭恭敬敬的應(yīng)著。
聞言,蘇黎這才發(fā)現(xiàn)原來他們車后還跟著好幾輛保鏢車。
陸宴北道:“我比你更煩那些狗仔。”
“……可就算他們沒跟著,你也不好上我家去的。”
“為什么?”
陸宴北臉色更難看了些分。
蘇黎舔舔唇,“我爸媽和小迷迭都在。”
“你的意思是,他們不在的時候,我才好過去?”
陸宴北唇邊揚(yáng)起一絲笑來,“原來你還藏著這等心思?你要愿意,也可以去城南別墅,現(xiàn)在璟宸那小子還在學(xué)校,鐘點阿姨這個點不會過來,家里除了我們倆,再沒其他人。”
蘇黎被他一逗,臉頰染得通紅,“你胡說八道什么呢!我才不是那個意思。”
蘇黎解釋,“我早告訴過你,我爸媽現(xiàn)在不喜歡你,我要把你帶回家去,他們免不了又要說我一通。”
陸宴北聽蘇黎這么一說,臉上剛剛泛起的笑意,眨眼之間又消退了下去。
其實他完全能夠理解金氏夫婦對自己的態(tài)度,畢竟兩年前是自己負(fù)蘇黎在先,兩年后對她們母女的心思看起來又沒有個定數(shù)。
“算了!”
他把臉別向窗外。
臉上寫著很明顯的不愉快。
蘇黎知道自己又惹他不高興了,正考慮要說什么安撫她,忽而,兜里的手機(jī)就響了起來。
蘇黎掏出來一看,電話是自己母親胡麗打來的。
還真是說曹操,曹操就到。
“媽!”
“秀兒,今天只能讓你去接迷迭下課了,我和你爸現(xiàn)在打算回一趟金湖村,你二爺過兩天做壽,我跟你爸得先提前過去,看有沒有什么需要幫忙的,昨兒一忙忘了跟你交代了。”
“啊?現(xiàn)在就走嗎?”
“嗯。這會子已經(jīng)準(zhǔn)備出門了。”
“……”
要不要這么趕巧啊?
陸宴北也聽到了她們母女電話里的內(nèi)容,偏了頭過來,用復(fù)雜的目光盯了蘇黎一眼。
蘇黎頭皮發(fā)麻。
故意忽略掉陸宴北投射過來的目光,她硬著頭皮回母親的話,“好,那你們什么時候回?”
“可能得住上三兩天了,等二爺壽過完吧!賀壽那天你回吧?天氣好的話就帶上迷迭回去一塊給二爺賀壽。”
“好,我知道了,我們會過去的,那你們路上開車小心點,到了給我打電話。”
“會的,不用擔(dān)心我們,倒是你,一個人可得把迷迭帶好了。其實我都不想回的,把迷迭交給你一個人我還真不放心。”
這時候金承的聲音也在電話那頭響起,“有什么好不放心的,白天迷迭去幼兒園,晚上她媽就只需要哄她睡覺了。”
“那我還是怕我乖孫想我。”
蘇黎笑起來,“媽,放心吧,每天睡前我會讓那小妮子給你視頻的。”
“好好好!那我先不跟你說了,掛了啊!”
“嗯,掛吧!再見。”
掛上電話后,蘇黎才發(fā)現(xiàn),陸宴北的目光還一直落在自己的臉上沒有移開。
蘇黎知他是什么意思。
臉上微微發(fā)燙。
之后就聽陸宴北吩咐司機(jī):“去她家。”
“是。”司機(jī)應(yīng)答。
蘇黎:“……”
可有經(jīng)過她的允許了?
偏偏,她連拒絕的余地都沒有。
車子在市中心繞了兩個圈,確定沒有狗仔跟著之后,才開車往蘇黎所住的小區(qū)去了。
蘇黎回家。
家里確實空無一人。
父母不在,難得這么空蕩蕩的,讓她有些不習(xí)慣,不過好在她這會身后還跟著其他人。
陸宴北跟著她換鞋進(jìn)門。
蘇黎這才發(fā)現(xiàn)他又沒有拄手杖。
她納悶,“你的腿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完全好了嗎?我看你好幾回都沒有用手杖了。”
陸宴北的回答有些模棱兩可,“可能吧!”
目光環(huán)顧四周,打量著她屋里的一切,在搜尋他女兒生活的痕跡。
瞇了瞇眼,問蘇黎:“上回你真把我女兒藏起來了?藏哪兒了?”
“我也沒刻意藏哪,你來得巧,那會她剛好睡著了。”
“萬一她醒了怎么辦?”
“她是我女兒,我知她睡眠習(xí)慣,沒睡夠之前,雷都打不醒。”
陸宴北點頭,“這也算個好習(xí)慣,能睡的不磨人。她幾點下課?”
“三點半。”
“我想親自去接她。”
“……”
“又不行?”
陸宴北有些郁悶。
“行吧!”
陸宴北性感的唇邊漾起一絲笑來,“謝謝。”
“我去煮面。”
蘇黎因他的笑,心池蕩漾了一下,連忙轉(zhuǎn)身往廚房走。
“我也要。”
陸宴北跟在她身后,“因為你,中午我也沒吃兩口飯。”
“你去廳里坐著吧!”
“我?guī)湍恪!?
“不用,我一個人就行,你在這反而礙手礙腳。”
蘇黎說著,一個回頭轉(zhuǎn)身,整個人險些就撞進(jìn)陸宴北的懷里。
尷尬的才想退出去,哪知,陸宴北驀地探出手來,一把勾住她的小蠻腰,強(qiáng)行將她摁入了自己胸膛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