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里的手機早被她甩出十米開外的地方去了,她好像還聽得黎楓在電話里問她出了什么事,之后就無聲了。
“池年,你怎么了?”
與她同睡一間房的同事,聽到她的喊叫聲,即刻奔了過來。
池年已經把那條蜈蚣甩出去,又用拖鞋拍了好幾下,確定蜈蚣已經不能動了之后,她這才松了口氣。
去看自己的手背……
要死了!
才不過一分鐘就直接腫成了個大包子。
“我的媽呀!你被蜈蚣咬了?”
同事嚇得夠嗆,“走走走,趕緊去醫院!萬一有毒可就不好辦了。”
同事拉著她就要走。
“等等等等,我看看我的手機。”
池年連忙去撿起手機,結果一看,手機被她砸得直接碎屏不說,連機都不能開了。
“完了,手機壞了,這波虧慘了。”
這該死的蜈蚣!
“行了,暫時別管手機了,先去醫院要緊。”
池年被同事拉著出了酒店,直奔醫院而去。
還好,去醫院檢查之后,確定沒什么大事,只需消毒敷藥就成了。
也算是虛驚一場。
因為沒有手機的緣故,池年早早就躺在床上睡了。
同事則窩在另一邊玩手機。
結果,池年才剛好不容易來了點睡意,卻忽聽門外傳來“乓乓乓——”一陣拍門聲。
拍門聲很大,很急促。
池年一下子給驚醒了過來。
“什么情況?”
同事嚇得連忙放下手機。
池年睜眼,一頭霧水。
“乓乓乓————”
拍門聲再次響起,比之前更急促了些,“乓乓乓————”
池年躺在靠門那頭,掀開被子,下了床去。
“誰啊?”
池年隔著門問。
走去門板前,隔著貓眼往外瞄了一眼。
池年傻住。
什么情況?
黎楓?
肯定是她看錯了吧!
池年晃了晃腦袋,又揉了揉眼睛,重新去看貓眼后的男人。
黎楓怎么會在這呢!這可是安城,離港城還有三小時的飛行距離呢!開什么玩笑。
可結果,再去看,外面那個男人還是黎楓那張冷酷的臉。
真是他!
池年迅速拉開房,“你……你……你怎么來了?”
她因為太詫異,還有些語無倫次。
黎楓穿著淺色格紋襯衫,下身一條考究深色西褲,將他本就修長的雙腿拉得更加筆直。
襯衫懶懶的往下松開兩顆,露出一小片結實的胸肌,他手臂上還隨意搭著一件黑色長風衣。
見著來開門的池年,本擰成了一座大川的眉頭,這才終于松緩了開來,之后,又很快蹙成了一個結。
目光從上至下將她打量了好幾遍,最后,落定在她腫起的手背上,他臉色一沉,“怎么回事?”
“……啊?”
池年還有些蒙圈。
什么怎么回事?
她還想問他這是怎么回事呢?
“電話里的救命怎么回事,還有這手,為什么會腫成這樣?”
原來是問這事兒……
“我跟你打電話的時候,突然一條蜈蚣爬到我手上咬了我一口,然后手就腫成這樣了,不過我去看過醫生了,醫生說沒什么大事。”
“都腫成豬蹄了,還沒什么大事?”
黎楓抓過她的手,左右看了看,臉色陰沉著,很是難看。
“……你的手才豬蹄呢!”
池年好笑又好氣,把手從他的手中用收回來,“醫生說了,敷了藥就好,明兒早上起來就能消腫。”
黎楓低頭瞥了她一眼。
想來是應該信了她的話,一直深蹙的眉頭這才終于松了幾分。
“手機怎么回事?一直打一直不接。”
“……被蜈蚣一咬,疼得就把手機給丟了,結果,屏幕給砸壞了,接不了電話了,我還郁悶著呢!”
黎楓沉著臉,“同事沒有手機嗎?不會借他們的手機給我回個電話?”
“……”
池年自知理虧,連忙轉移話題,“你怎么會過來啊?”
黎楓瞥她一眼,臉上閃過幾分不自在,手抄進褲口袋里,“正好也在安城辦事。”
“這么巧?”
池年心想,這也太巧了吧!
不過,他要不是在安城辦事的話,又怎么會這么快就出現在她房間門口呢!
“池年,外頭誰找啊?”
同事聞聲從床上下來。
站在池年身后,見著黎楓,愣了一愣,驚愕,“黎……黎大律師?”
黎楓淡淡頷首,算作招呼了。
“你們這是……”
同事眼兒尖,掃過池年,又掃了眼門外的黎楓,曖昧一笑,用手撓了撓池年的癢癢,“好家伙!原來找了黎少做男朋友,居然悶聲不吭的,你可以啊!搞得這么低調,個個以為你這丫頭單身呢!”
池年:“……”
她可以解釋這不是自己的男朋友嗎?
池年正尷尬著,卻聽門外黎楓輕飄飄的‘解釋’了一句:“我是她老公。”
“……啥??老公??!”
“……”
池年頭皮發麻。
果然,同事尖叫一聲,捂著嘴,用一種極其崇拜的眼神看著池年,“我的個乖乖,你這小丫頭可以啊!不出手則以,一出手直接一鳴驚人啊!我的天啊!!你……你……你居然是黎神的老婆,黎家少奶奶??媽呀!原諒我,有眼不識泰山……”
池年囧,“行了行了,適可而止啊!”
池年把她往里推,“你趕緊睡覺去。”
“是是是,我不打擾你們夫妻倆續愛了。”
“閉嘴!”
“……”
同事捂著嘴,重新爬進了被子里去。
留下門口池年和黎楓。
被同事這么一鬧,池年可別提有多尷尬了。
她揪了揪自己的睡衣褲口袋,“那個……你今晚住哪呀?房間定了嗎?”
“……”
黎楓來得太急,哪里有定什么房間啊?
“助理可能定了吧!”
他打了個馬虎眼。
“那就是沒定啰?”
“可能。”
“……那你趕緊問問你助理吧!這個點很多酒店都滿了。”
黎楓想了想,掏出手機,走去一旁打電話。
池年跟著他過去,想了想后,把他擱在手臂上的外套給順手接了過來。
黎楓一愣,錯愕的看著她。
池年道:“天這么熱,你拿手上也熱吧,我給你放我屋里去吧!”
安城與他們港城不一樣,安城出于熱帶地區,現在已經入冬了還熱得只穿一件T恤就夠。
可黎楓是穿著風衣過來的,想必是來得很急。
池年把他的外套用衣架撐好,收進了衣柜里。
同事一直想跟她八卦,她都自動把話給隔離了。
待她出去,黎楓已經打完了電話。
“怎么樣?”
池年問他。
“還剩最后一間總統套房。”
“哦,那行,有地方住就好。”
“我去kai房。”
“好。”
黎楓說完,自顧走了。
池年退回房間里,再也沒了睡意。
“黎神走了?”
同事問她。
“對啊!他在頂樓定了間套房吧!”
“什么情況?你還往被子里窩干嘛呀?你不跟他一塊去住套房?”
“我?我……我不去啊!我又不是沒房間住,干嘛要跟一起去住啊?”
池年臉頰微微泛紅。
雖然這些日子,自己與黎楓同住一屋檐,但其實他們倆一直都是分房獨睡的。
說得文藝點就是,他們倆只有夫妻之名,但并沒有夫妻之實。
同事咋舌,不可思議道:“你倆不是夫妻嗎?怎么還不睡一塊啊!”
“……夫妻就要睡一塊啊,誰告訴你的?”
池年紅著臉轉了個身,不打算再理她。
半個小時后——
“咚咚咚——”
這次,不再是那急迫的拍門聲,而是禮貌的敲門聲。
池年聞聲,翻身而起。
嘰了拖鞋就往門口去了,跑得比兔子還快。
門開,果然,外面站著黎楓。
他手里還拎著個紙盒。
見到池年后,什么話也沒說,轉身就走。
池年:“……”
這什么情況?
黎楓走出兩步,見池年還傻愣愣的杵在原地沒動,他沉下臉來,“跟上來。”
“啊?”
池年反應過來,“去哪呀?”
黎楓板著臉,“你打算讓我一個人住那么大一間套房?”
“……”
一個人住怎么了?難不成他還會害怕?
池年見黎楓臉色越來越不好看了,只好投降,“行,你等等,我進去收拾點東西。”
池年心想,反正套房一般都有好幾間房的,住上去也好,就不同跟同事擠一張床了。
聽池年答應,黎楓臉色這才終于緩和了許多,提醒她一句:“把手機帶上。”
“哦。”
池年雖然不知道他干嘛要自己帶手機,不過他既然這么說了,她自然也就應了。
回房間之后,給自己身上披了條絲巾,拿了手機,又拎了那袋藥,之后就從房間里出來了。
黎楓順手把她手里的藥接過來,把自己手中的盒子遞給她。
池年疑惑,“這是什么呀?”
黎楓并未理會她的問題,邊走,邊看手里她的藥,一樣一樣拿起來細致檢查,看完用法用量,還不忘把說明書也一并看了一遍。
池年在身后打開了紙盒,驚愕,“手機?你給我買的?”
她在身后問他。
黎楓刷了電梯卡,用手扣住電梯門,“先進來。”
池年這才拎著紙袋,屁顛屁顛的跑進了電梯里。
黎楓跟在她身后進門。
池年仰頭問他,“你什么時候去買的手機啊?”
“一會把卡換上,免得打你電話又不通。”
“現在這手機很貴,你多少錢買的呀?我要不要還你錢啊?”
池年臉上美滋滋的。
看著她的笑顏,黎楓情不自禁彎了彎嘴角,眼里多了一層笑意。
池年揚起腦袋看他,沖他眨眨眼兒,“錢我不還了,就當你送我的新婚禮物。”
黎楓故意崩著唇線,硬邦邦的道:“隨你便。”
心里卻道:臭丫頭,敢還錢試試!
黎楓喜歡替她花錢的感覺,更喜歡花完之后,她美滋滋的接受且不打算還給他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