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過去那些事情,蘇澤額頭上直冒冷汗,他僵硬的扯出一抹笑來,“那都是過去的事情了,咱們就不提了吧?”
陸辰九纖長的手指饒有節(jié)奏的敲擊著方向盤,只不疾不徐道:“你不想提我自然可以不提,剛剛給你說的事情,好好辦了,前頭所有的事情,既往不咎。”
“你這不是把我往火坑里送么?”
蘇澤這才意識到自己已經(jīng)坐上了一條賊船,“我要真去干了這事,你覺得陸宴北會放過我?他一樣會把我送入大牢去。”
“錯,他不會。”
陸辰九提醒他,“你可別忘了,你是蘇黎的父親,親生父親!蘇黎又是誰?蘇黎可是他陸宴北最深愛的女人,只要你到時候好好把蘇黎這張牌打出來,陸宴北看在蘇黎的面子上一定不會為難你,何況,你只是要錢,而他也恰好最不缺的就是錢,只要你不傷害金秀兒,他絕對不會為了這么點錢而為難你。”
聽陸辰九跟自己這么一分析,蘇澤還真有些動搖了。
“你說得好像也有些道理。”
他摸了摸腮幫子,卻又總覺得有哪兒不太對勁。
蘇澤瞇起眼睛來,“綁架的事兒我做了,那這錢呢?”
“錢都給你,我一分不要,綁架的方案,我也已經(jīng)全部替你想好,你只需要照著我說的做就成,事成之后我會送你出國,到那時,他陸宴北勢力再大,也拿你沒轍。”
“真的?那你有什么好處?”
“那是我的事情,你沒必要管,做與不做,五分鐘后給我答案。”
“這么快就要做決定?”
“四分五十八秒。”
陸辰九盯著車上的時間倒數(shù)著。
“我想想,我想想……”
蘇澤還有些拿不定主意。
做?
前途兇險。
可要不做?
陸辰九能放他一條生路?
若他真的把前幾年的強奸案捅出來,那他肯定也得把牢底坐穿。
蘇澤左右一權(quán)衡,最后一咬牙,點頭,“好,我做!”
二者都得蹲大牢,可起碼做了他還能發(fā)一筆大橫財。
所謂舍不得孩子,套不著狼,為了錢,他也算豁出去了。
陸辰九清冷的唇角露出一抹陰沉的笑。
很好,誘餌已上鉤,而他,只等左手漁翁之利。
陸宴北,強者被人扼住了喉嚨,將會是什么感覺呢?
你很快就會體驗得到!
不是一心想替哥哥報仇嗎?快了……
很快,你就要飽受你哥曾經(jīng)遭受的一切痛苦!
快了,快了……
陸辰九把車穩(wěn)穩(wěn)停在了路邊,“回去之后等我通知,今日之事,若敢對第三人提起,后果自負!”
陸辰九最后那句話,冷得讓蘇澤打了個寒噤。
他唯唯諾諾的點著頭,“我知道。”
“下車。”陸辰九下逐客令。
蘇澤推開車門,下車。
腳踏下去一只后,想到什么,又回頭看一眼陸辰九,“你確定錢都會是我的?”
“你覺得我會稀罕那點東西?”
陸辰九不屑的冷哼一聲。
這么一說,蘇澤終于放心了下來,這才邁步而出。
他才一下車,陸辰九就開著車風(fēng)一般的走了。
看著迅速消失在車流中的黑色車影,蘇澤心中還有些忐忑。
總覺得眼前這陸辰九比較于從前更加陰沉,讓人琢磨不透。
從前,他尚且還有些人情味,可現(xiàn)在,渾身上下除了冷意,再也感覺不到其他。
算了,不想了,事已至此,他已經(jīng)沒有回旋的余地了,如今只能在家靜候陸辰九的通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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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秀兒請假,獨自一人去了趟醫(yī)院。
驗了血,做了B超,肚子里孩子的情況一切都好。
從醫(yī)院里出來,她站在公交車站等車。
反復(fù)看著手里的B超單,心里一點點被幸福的感覺塞滿。
她想,自己得找個什么樣的機會,把孩子的事情和爸媽攤牌。
也不知道他們聽到這個消息會是什么反應(yīng)。
可不管是什么反應(yīng),她都已經(jīng)下定決心了,無論怎樣,她必須把孩子生下來,無論單身母親這個身份將來會有多艱難,她也愿意為自己腹中孩子去試試。
她把手情不自禁撫上自己還未隆起的小腹,眼睛里多了幾分母愛柔情,她小聲呢喃道:“寶貝,你放心,無論發(fā)生什么,媽媽都會護你長大,是風(fēng)是雨,媽媽都會替你扛著。所以,你一定要乖,乖乖的在媽媽肚子里健健康康的成長,媽媽等你……”
如果她能彎身親吻到自己的小腹,她真恨不能隔著肚皮好好吻一吻自己的孩子。
有了她之后,雖然偶爾會有些事情讓自己傷心難過,可每次只要一想到肚子里的寶寶,心里那份傷痛就會很快被幸福填滿。
在沒有懷孕當(dāng)媽媽之前,她很難理解那些母親提起自己孩子時的眉飛色舞,可現(xiàn)在她明白了。
如今孩子還未出世,可她都已經(jīng)迫不及待的想要與人分享這份喜悅。
想著想著,忍不住笑了起來。
卻忽而,一輛黑色商務(wù)車“嘎——”一聲,在她前面停了下來。
車門從里面被滑開,卻還沒等她把情況搞清楚,下一秒,她整個人就被擄進了車中去。
“啊————”
她驚叫,“你是誰——唔唔唔————”
金秀兒話還未來得及說完,嘴就被膠布死死封住,讓她說不出一句話來。
“唔唔唔————”
金秀兒跌在座椅上,費盡全身力氣,抵死掙扎著。
手去拼命推跟前的男人,兩只腳狠狠瞪著他,不消半分鐘時間,她渾身已是冷汗涔涔。
眼前的綁匪,穿著一身黑衣,頭上戴著帽子,帽子下那張臉還蒙著黑色絲襪,可就是這樣,他似乎還擔(dān)心自己被暴露,嘴上還戴著個口罩。
金秀兒根本看不見綁匪的五官。
可她懷疑是熟人作案。
若不是認(rèn)識的,至于把臉蒙得這么緊嗎?如果只是擔(dān)心被警方識破,他用絲襪套頭就基本可以解決這個難題了,可這家伙防了一層又一層,很明顯是怕被熟人認(rèn)出來。
“你給勞資安分點!”
蘇澤雖是個不折不扣的混賬,但綁架勒索這種事情著實還是頭一回干,手生不說,心里難免還有些慌張。
見金秀兒踹得厲害,他惱得揚手“啪——”的一巴掌抽在了她的臉上,“再TM吵,勞資殺了你!”
蘇澤恐嚇著金秀兒。
金秀兒被他一巴掌甩得眼冒金星,頭昏腦漲,險些暈了過去,臉上五個鮮紅的手指印瞬時就冒了出來。
蘇澤趁此機會,趕忙抓起旁邊的繩子,纏緊了她兩只手,之后又死死摁住了她兩只腳,將其一并捆了起來。
擔(dān)心她亂動,又用根繩子把她牢牢捆在了椅子上,確定她動彈不得,蘇澤這才去開車。
車速很快。
迅速離開市區(qū),往最偏僻的山坳坳里駛?cè)ァ?
只有這樣,才能夠不被天網(wǎng)捕捉到。
金秀兒被綁在椅子上,完全動彈不得,嘴上貼著封條,更是發(fā)不出一絲聲音來。
只有眼睛尚且能夠讓她獲得一點點信息。
忽而被綁,她本就嚇得夠嗆,再見到車子直往偏僻的山林方向而去時,她心中更是警鈴大作。
莫不是這綁匪想要殺了她?
可她自認(rèn)自己沒有得罪過誰,哪怕惹過黎楚晴和翁蘭蘭,可也不至于要被她們買兇殺人滅口吧?
“唔唔唔————”
她想要尖叫,可叫不出來。
身上的T恤早已被汗水打得透濕,連額前的劉海都濕漉漉的能滴出汗水來了。
只是這汗不知是熱的,還是被嚇出的冷汗。
她臉色慘白著,沒有一絲血色。
猩紅的眼睛里充滿著恐懼之色。
她想起了李文娟勒住她脖子要殺她的那一刻,當(dāng)時她是那樣的無助和恐慌,而現(xiàn)在,眼前的一切讓她比那次更加感到恐懼,因為她不知道,接下來她要面對的到底是什么。
是死亡,還是折磨?亦或者是虐待?
這個綁匪到底想要干什么?又會對她做什么?
金秀兒不知坐了多久的車,一路上搖搖晃晃,山路更是繞來繞去,她好幾次都快要吐出來了。
外面天色漸晚,車子駛?cè)胍黄搅种校龆屯A讼聛怼?
蘇澤打開車門,跳下車。
緊跟著,后座門被拉開,“下車!”
他先替金秀兒松了綁在椅子上的繩子,緊跟著,拽著她下了車來。
金秀兒手腳都被綁著,走不動。
蘇澤罵了兩句三字經(jīng),卻還是警惕的沒有替她松綁。
金秀兒本以為他們已經(jīng)到了目的地,結(jié)果,環(huán)顧一眼四周,卻見旁邊還停著另外一輛白色小轎車。
蘇澤直接抗起她,把她粗魯?shù)娜舆M了小轎車?yán)铩?
原來是換車的。
見綁匪這般警惕,金秀兒心中更加絕望。
她又重新被綁到了車上,車門“砰——”一聲闔上,緊跟著,車子“嘟——”的一聲被落了鎖。
可蘇澤沒上車。
金秀兒透過車窗,見到黑色車旁不知什么時候多了一道黑色長影。
男人從頭到腳都是一身黑,且是背對著她站著的,她看不清臉,可不知怎的,這道身影她卻有一種莫名的熟悉感,好像自己從前在哪里見過。
不,不單單是在哪里見過,而是曾經(jīng)無數(shù)次的見過。
夢里!!!
對!她的夢里!!
那個戴著面具的男人,那個揚言要殺了她腹中孩子的魔鬼!
就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