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問哪位是金秀兒小姐?麻煩跟我出來一趟。”
金秀兒一愣。
誤以為是醫(yī)生找她談金二叔的事情,忙同金二嬸道:“二嬸,我去去就來。”
“好,醫(yī)生要說了什么事,你可別瞞著我。”
“放心,放心。”
金秀兒放開金二嬸的手,走出病房。
病房外的長廊上,那位風(fēng)姿卓越的醫(yī)生正和幾名小護士有說有笑的聊著什么,眉眼間盡是風(fēng)流之色。
偶有幾名醫(yī)生從他身旁經(jīng)過,都會一一向他恭恭敬敬的打招呼:“林院長好!”
“林院長。”
“院長,又來視察了!”
“……”
院長?
金秀兒還有些懵。
院長怎么會來親自過問金二叔的病情?
難道也是托某個男人的洪福?
想到陸宴北,金秀兒心中又不覺掀起一層復(fù)雜的浪涌。
從那天他們倆那樣羞恥的坦誠相見過后,他們之間就再也沒有見過面了。
不見面正好。
她根本就沒想好要怎么樣再去面對他。
“金秀兒?”
林演堯見門口一抹白影飄來,就沖她熱情地招了招手。
他聽陸宴北提起過,知她臉戴面紗,所以,他自是一眼就認出了她來。
金秀兒聽得醫(yī)生叫自己,忙收斂了飄遠的心神,提步走近了過去,“醫(yī)生,您好。”
她禮貌的打招呼。
林演堯才想說什么,卻再見到金秀兒那雙熟悉的眼睛之后,他竟一時間語塞,愣是沒說出一句話來,只是一臉驚愕,甚至是驚恐的瞪著她。
金秀兒有些奇怪他的反應(yīng),她狐疑的斂了斂眉心,“醫(yī)生?醫(yī)生!怎么了?”
不……
這聲音不是蘇黎!
什么個情況?
林演堯覺得自己應(yīng)該在做夢。
他晃了晃腦袋,又給了自己一巴掌,結(jié)果,人還在!
還是那雙眼睛!
只是那雙漂亮的杏目里,充滿了疑惑。
她更像看神經(jīng)病似得看著他。
金秀兒確實以為他是神經(jīng)病。
好好兒說著話,忽而就抽了自己一耳巴子,這不是神經(jīng)病,是什么?
“你沒事吧?”
她關(guān)心的問林演堯。
“沒,沒事。”
林演堯都有些結(jié)巴了。
“您找我有事嗎?是關(guān)于我二叔的病情嗎?”
“不是,不是,我……我就是好奇來看看你。”
“好奇?”
金秀兒狐疑的眨眨眼,不明所以。
林演堯丟失的魂魄這才終于慢慢歸位,他斂了心神,伸出手,主動與金秀兒握手,“你好,我是陸宴北的兄弟,林演堯。”
陸宴北的兄弟?
想到那天自己與陸宴北越軌的事情,她重重咬了咬下唇。
猶豫了幾秒后,這才出于禮貌的握了握林演堯的手。
金秀兒在心中忍不住問自己,她真的有必要和陸宴北的兄弟結(jié)識嗎?
自己和他真的什么關(guān)系都沒有啊!
與他一人牽扯就已經(jīng)讓她足夠愧疚,現(xiàn)在是怎樣?難道還要融入進他的生活圈子里去嗎?
“金小姐,我還有事,就不跟你多聊了,再見!”
“啊?”
……沒聊兩句呢!
林演堯和她確實兩句話都沒聊到,他擺擺手,就迫不及待的走了。
邊走,邊掏手機,嘴里還是罵著什么。
好你個沒良心的陸宴北!!
這么大的事兒,居然都沒跟他和黎楓通過氣。
電話響了沒幾聲,陸宴北接了。
“陸宴北,你到底是不是兄弟了?”
“有事說事,我在開會。”
陸宴北一邊打電話,一邊在聽手下職工跟他匯報工作。
“金秀兒的事,我要不主動發(fā)現(xiàn),你是不是還真打算一直瞞著我和黎楓?”
“……”
原來是這事。
陸宴北早猜到這小子會因為好奇跑去找金秀兒,果不其然。
“我要有心瞞著你,你覺得你今兒還能見到她?”
“呃……”
這話好像說起來也沒什么毛病。
“她是蘇黎嗎?你已經(jīng)確認過了?我還以為你丫真的轉(zhuǎn)性了,肯對蘇黎以外的女人多看一眼了,結(jié)果到頭來還是她。”
“你剛剛看到她了?她在干什么?這個點,她吃飯了沒有?她二叔呢?她二叔怎么樣了?”
“……”
對于林演堯的問題,陸宴北一句沒答,卻還反過來問他關(guān)于金秀兒的情況。
林演堯無語了。
“那是你女人,我怎么知道她在干什么,她吃沒吃飯!你那么惦記她,自己聯(lián)系她唄!”
陸宴北咳嗽一聲,“她不接我電話,也不回我短信。”
“……”
這丫頭可以啊!這么虎!
林演堯險些笑出聲來,“陸總,您是不是對她干了什么喪盡天良的事兒啊?”
“……滾!”
陸宴北沉著臉把電話給掛了。
掛完電話后,想了想,又給林演堯發(fā)了條短信過去,“幫我監(jiān)督她吃飯,別讓她餓著了。”
林演堯抖了抖身上的雞皮疙瘩。
媽媽咪呀!難道高冷男神談戀愛之后,都會變成這副德行?
緊接著,林演堯的手機又響了起來,還是陸宴北發(fā)來的短信:“秀兒的事情我不想讓更多的人知道,我想護她這一世的周全。”
林演堯自然明白自己兄弟做的什么打算。
半年前,蘇黎遭奸人陷害墜入懸崖,如今要再現(xiàn)身,恐怕又難逃一劫。
可是……
她金秀兒真的是蘇黎嗎?
緊跟著,手機里又蹦進來一條短信:“秀兒臉上傷情很嚴重,幫我找個最厲害的整容師。”
林演堯回短信過去:“你想替她把面容修復(fù)?可如果傷情太嚴重,恐怕會有些難,除非你再給她重塑一張臉。”
“我只要她!”
跟隨著陸宴北短信一起進來的是一張?zhí)K黎的免冠照。
林演堯瞬時明白了過來。
原來,他陸宴北也并不確定她金秀兒就是蘇黎。
他不過只是自我催眠罷了!
若是要給金秀兒換臉,他希望能夠換作是蘇黎的模樣。
可若金秀兒真的就不是蘇黎呢?換作蘇黎的模樣,把她當(dāng)作蘇黎,用蘇黎的身份陪在他陸宴北的身邊?
那她金秀兒到頭來也不過就是她蘇黎的一個替身,一個影子。
在他陸宴北的心中,他愛的那個女人,從始至終都是蘇黎,也只有蘇黎。
若她金秀兒就是蘇黎,那么,他陸宴北愛的就是蘇黎和金秀兒這個人。
可倘若她不是,那他陸宴北就從始至終都沒有愛過這個女人。
這么一想,其實還挺可悲的,至少她金秀兒是個悲劇人物。
林演堯無聲的嘆了口氣。
真不知該替自己的兄弟高興還是難過好。
所以,說到底,他還是沒能從半年前那段感情里走出來。
***
從那天兩人有過那樣一段羞恥又羞愧的經(jīng)歷之后,金秀兒總會有意無意的避著陸宴北。
有一次她把外賣送到北潤大廈,結(jié)果恰巧陸宴北從總裁專用電梯里走出來。
她見著他,頓時像老鼠見了貓似的,把外賣擱前臺后,就匆匆逃了。
結(jié)果,導(dǎo)致她被投訴了,還罰了些錢。
可沒把她給心疼死。
可轉(zhuǎn)念一想,她并不后悔。
她金秀兒,畢竟是一個有未婚夫的女人!
何況,他陸宴北是誰?
她金秀兒又是誰?
他們倆明明就是云泥之別的兩個人,又怎會牽扯到一起呢?
他陸宴北總可能會喜歡她這樣一個村姑呢?
那些美好的童話故事,從來都是騙人的。
所以,在還沒有萬劫不復(fù)之前,打住吧!收心吧!
金秀兒騎著電動車,經(jīng)過北潤集團那棟大廈時,心中就在想著這件事。
她甚至想,往后如果可以,她希望自己和他永遠都不要再見面了好。
不見,就不會再往里深陷進去。
若不然,錯一步,就是步步錯。
金秀兒正想得入神之際,忽而,拐口處駛出一輛車,直往她的方向撞了出來。
金秀兒反應(yīng)不及,“砰——”一聲,車頭直接把她撞翻。
還好,車速不快。
她只有膝蓋和手肘受了些皮外傷。
皮膚磨破,滲出了點血來。
因為膝蓋著地,傷口處還沾上了幾顆碎石子。
疼!
火辣辣的疼!
不過,相較于她的傷口,最慘的是她的電驢車,還有她要送出去的外賣。
車子散了架躺在路中央,車頭已經(jīng)全歪,車輪還有一個已經(jīng)飛出了好遠。
而她箱子里的外賣早已灑了一地。
這回可真是完蛋了!
金秀兒想哭的心都有了。
自己受傷是小事,可電驢車受傷是大事,外賣被灑更是大事。
要不準時送達,一會兒她準是要被客戶投訴的。
投訴后,罰錢不說,多出現(xiàn)幾次這樣的情況,甚至極有可能被封號的。
越想,金秀兒越慌。
撞她的那人還在囂張的罵罵咧咧著,“你們這些騎摩托車送外賣的簡直就是馬路殺手!警察怎么不把你們這些混蛋全都抓起來呢!啊?”
那人氣得一腳踢在她早已散架的電驢車上,指著自己車子的保險杠,“你看!你這破車把我的車子都撞成什么樣了?我告訴你,你得賠我!”
這流氓就是欺負她金秀兒是個女孩子,不敢高聲和他叫板。
明明犯錯的人是他,該賠償?shù)娜艘彩撬伤尤贿好意思反咬她一口?
而這邊,黑色勞斯萊斯車上——
“陸總,前面好像出車禍了。”
車道被堵,魏尋伸長脖子往外看了一眼。
卻在見到地上傷痕累累的金秀兒后,他一哆嗦:“陸總,好……好像是金小姐被車給撞了。”
陸宴北聞言,面上瞬時一沉,周身寒氣四起。
他推門,大步下車。
金秀兒正打算與對面男子理論,忽而,嬌身就落入一堵結(jié)實的人墻里,下一秒,地上的她就被人打橫抱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