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小時后,天色全黑。
蘇薇在鬼門關里走過了一遭,摘了子宮,但值得慶幸的是,終究撿回了一條命。
蘇黎不愿父母來回奔波,于是便在醫院隔壁的酒店給他們倆開了間房。
再回醫院來,已經不見了陸宴北的身影。
想來他應該是回家休息了。
蘇黎其實覺得挺對不住他的,居然讓日理萬機的陸大BOSS陪著她在這醫院里呆坐了數個小時。
實在罪過!
把父母安頓好之后,蘇黎重回了住院部,才發現蘇薇竟然已經被轉入了VVIP高干病房里。
病房一室一廳,裝修精致,還配有專程的護理。
“護士,我們一開始定的不是普通病房嗎?”蘇黎問護士站里的護士。
“是!一開始是,后來一位姓陸的先生過來,替你們轉到了VIP病房里。”
果然是陸宴北。
“這一晚多少錢?”
“蘇小姐,錢你不用管了,陸先生已經把手術費和住院費全都一次性付完了!
“?他連手術費都交了?”
“忘了說,醫藥費也交了。”
“……”
這家伙!
干嘛默不吭聲的?以為是做好事不留名。
“護士,一共多少錢。俊
“五十多萬吧!也不是在我這繳費,具體數額我忘了,清單陸先生自己拿走了!
“……”
五十多萬……
蘇黎咬了咬下唇。
這錢,有得還了!
想想,她應當讓陸辰九那混蛋出錢才是。
蘇薇變成現在這副模樣,可跟他脫不了干系。
蘇薇從手術室出來之后,還一直昏迷不醒。
蘇黎今晚負責照看她。
她打了盆熱水,替她洗干凈了臉,又幾番確定針藥沒什么問題后,這才輕步從病房里退出來。
不想,一出來,才闔上病房門,卻見一抹頎長的黑色長影出現在了大廳門口。
蘇黎愣住。
怔忡的看著眼前走了又折了回來的陸宴北,久久回不過神來。
他應該是回家洗了個澡,滿身清香,頭發絲上還沾著層水汽。
深色西裝已經被換下,取而代之的是一件寬松的黑色長風衣,里面搭配著灰色V領毛衣以及白色襯衫。
簡單慵懶的搭配,卻將他襯得更加魁梧挺拔,這樣的他,一如了畫報中走出來的男模,行走的衣架子。
還真是帥到人神共憤。
那一瞬,蘇黎分明聽到了自己心動的聲音。
尤其,他兩束目光落在她臉上的那一刻,她感覺自己心房里好像揣著一只不安分的兔子,似隨時要破房而出。
“你……”
許久,蘇黎才找回了自己的聲音,“你不是已經走了嗎?怎么又回來了?”
陸宴北沒說話,只大步走了進來。
蘇黎這才注意到他手中還拎著兩個提袋。
外賣?
不提這事兒還好,一提,蘇黎的肚子就開始‘咕嚕咕嚕’直叫喚了。
她早就餓了。
陸宴北把兩袋外賣擱在茶幾上。
蘇黎發現,這兩袋外賣出自于不同的兩個地方。
一個是七星級萊恩多酒店里高級餐點,而另外一個……
“披薩??”
打開袋子一看,蘇黎眼睛都亮了。
居然還是他們公司樓下那家的!
“回公司辦點事,經過就順手買了!标懷绫陛p描淡寫的說著。
他一定不會說他是專程跑去公司樓下買的,更不會承認自己多少有點將功補過的意思。
那天晚上可是她有錯在先!
蘇黎看著盒子里還熱氣騰騰的披薩直樂,口水都流出來了,也沒舍得下口。
她在茶幾前蹲了下來,歪頭看一眼坐在沙發上神色如常的陸宴北,甜甜一笑,“謝謝陸總!”
“嗯!
某人接受了。
不著痕跡的睨她一眼,卻不小心被她臉上那抹笑顏給甜到。
心,猛然一動。
下一秒,故意板起臉來,“吃飯!
“好!那我開動了。”
蘇黎像個孩子般,高興地應著,又湊近披薩前嗅了嗅,心滿意足,“好香!”
陸宴北的目光落在她絢爛的臉上,不由自主的牽了牽嘴角。
醫院里明明是一股消毒水的味道,可偏偏,這廳里卻充斥著一股濃郁的戀愛酸臭味。
***
吃飽喝足后,已過凌晨的點兒。
蘇黎回房去看了眼昏睡中的蘇薇,用棉簽替她把唇潤濕后,這才又輕手輕腳從房中退出來。
陸宴北猶在廳中的長沙發上坐著,手里還捧著一本書。
一本……
言情小說?!
這是蘇黎讓池年特意送來給她打發時間的。
要死的!
蘇黎急忙沖過去,一把將他手中的書搶了過來。
坐上沙發,把書往屁股底下一塞,紅著臉抱怨道:“陸總,這可是我的私人物品,你怎么能隨便翻閱呢?”
陸宴北睨她一眼,又瞥了眼她屁股底下那本書,微皺眉,一副不敢恭維的樣子,“這本書比上次那本還黃暴!
“…………??”
上次那本?!!
“上次在你家也隨手翻了一本。”
“……”
“想不到你們女孩喜歡的是這種惡趣味的東西!
那一臉的不敢茍同和嫌棄的表情是什么鬼?
“不是,陸總,這怎么就是惡趣味了?這是愛情,愛情你懂不懂?算了,一看你這樣的,肯定不懂!
“手銬,鞭,也叫愛情?”
“……”
這……
“原來你喜歡這種低級情趣的東西!
蘇黎臉蛋兒瞬間憋得通紅,她矢口否認,“我不喜歡!”
陸宴北思忖半秒,點頭,“……哦,好。”
他回答得莫名認真,還一臉誠懇。
翻譯過來就是‘知道了’。
讓蘇黎一度誤以為,兩人剛剛真是在誠心討論床上那點喜好之事。
什么鬼?!
哦個鬼,好個屁。。
她完全沒有那意思好嗎?!
蘇黎緋紅的臉頰燙得似火烤,偷偷瞥了眼旁邊的陸宴北,他倒好,還是那副氣定閑神的樣子。
凌晨一點,蘇黎到底熬不住,窩在沙發角落里昏昏沉沉的睡了去。
一顆腦袋跟小雞啄米似的,不停地往前栽著。
陸宴北看她一眼,到底放下了手中那本打發時間的雜志,起身抱過她,將她小心翼翼的打橫放在了沙發上。
脫下身上的長風衣,替她蓋上,而后才在她頭頂的角落處坐下。
正要拿起手邊的雜志,旁邊那顆小腦袋卻不安分的往前鉆了鉆,似乎是在找最舒適的位置,最后,一顆腦袋瓜子直接鉆到他的腿上來,在他懷里蹭了蹭后,心滿意足的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