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和你一起玩么？”
一聲說不上是柔弱還是平靜的聲音響起，但這道聲音的穿透力顯然是極強的。
這處令人啼笑皆非且彌漫著硝煙的戰場中，突然出現了陌生者的聲音。于是，摸魚之主和他的殿下們都停手了。
咆哮的加特林熄滅了好看的藍火，像是古代叫做炮打月明這種煙花的喀秋莎火箭炮也停下了它的怒吼。
閃耀著火光的，所謂的意大利炮也黯淡無光，那最引人注目的重火力模塊組也變得啞然無聲。
和平的到來似乎總是那么的滑稽，或許縱觀歷史，和平到來的這天也是令人想要捧腹大笑的？
“你是誰？”
許浪問，他甚至在微笑。
當一個惡魔對你微笑時，顯然并不是好事。無論他是惡意的還是善意的，這都不是什么值得炫耀的事情。
和惡魔打交道，腦子有病么？但大多數人看不出許浪是惡魔，他們顯然并不具備看透真相的視野，也不具備獨立思考的能力。
盡管這所謂的真相，或許并不是真相。
那陌生者是一個少女，或許她也不具備看透真相的能力。否則，邏輯上就無法解釋為什么會和惡魔打交道。
硝煙散開了，許浪的肉眼也看到那名少女的相貌和身姿。
但無法以人類的語言去形容，已知的文字也沒有可以表達出的。仿佛，拿那些語言和文字來形容這名少女的相貌是……一種罪不可赦的褻瀆！
許浪犯罪了，他思索著終于想了一些詞語怎么去形容這名少女。一張白紙？或者，山澗的清泉？
不如說更像是空氣吧，純凈如希爾芙。
許浪想到，在古代的時候，帕拉塞爾蘇斯的理論中，希爾芙是風的精靈，據說微風就是精靈的低語。凡是心靈純潔的人最終都會變為——希爾芙。
但許浪不信有純潔，所在在這名少女的身上，純凈這個詞語顯得更合適一些。
透過她的眼睛，許浪有一種直覺，這名突然出現的少女，和他是同類人。
但沒有察覺到令人發狂的力量，以肉眼來看也好，用真名的力量去探查也好。她就是一名少女，且柔弱。
但風的本質從來就是喜怒無常的，微風雖說撩人，暴風也可以摧毀萬物……
那少女好像在思考，且思考了很長一段時間。這段時間里許浪沒有再開口，那四位殿下同樣也沒有發問。
“虞鬧鬧。”
她開口了，結合思考的過程讓人不禁懷疑這是一個假名字。小孩子才會玩的把戲，手段并不高明。
放在這純潔宛若希爾芙的少女身上，顯得有種說不出的違和感。
“虞鬧鬧？”許浪問，同時也好奇的打量著這少女，像是在看一頭獵物。
不是男女之間的獵物，許浪已經完全脫離了這些低級趣味。按他的話來說，一個所謂的高等生物，連自由控制自己的發情都做不到，在講冷笑話么？
那打量獵物的眼神，說起來很像是貓貓在看毛線團。
“在我出生的時候，我的父母覺得我太安靜了。所以希望我熱鬧一些，所以就取名叫鬧鬧了。”
宛若希爾芙的少女開口，這言語之中的寓意，對她的相貌而言就如同最大的褻瀆。
仙人跌落凡塵，諸神自神壇隕落之類的事情一直是經久不衰的，也是令人感到有趣的。
許浪也感到有趣，這其間的趣味不亞于一個狂徒心滿意足的打碎了一件完美的花瓶，低俗點就是隔壁老王終于如愿以償。
但自我褻瀆是令人咂舌的，一個凡人畫出了自瀆的諸神是一回事。
而一名神邸自身畫出了自瀆的諸神，就顯得有些……悲愴的意味。
“你呢？”
少女又問，只是變成了兩個簡簡單單的你呢。結合之前所說的安靜，似乎也沒什么錯。
但她只問了許浪一人，對于那四位殿下完全忽視。而自始至終，她的視線就沒有離開過許浪。
許浪沒多想，畢竟很可能是一名同類，不假思索的答道：“許浪。”
“嗯，有什么寓意么？但這個，好像不是你完全的名字。”
許浪笑了笑，并沒有打算說出全部真名的想法。
“寓意是：我即是狂瀾，且無法被力挽。”
語氣平淡，仿佛這就是天經地義，這就是真理。
少女沒有回答你是誰的問題，許浪也不客氣的加以威懾。
“嗯。”
少女點了點頭，嗯了一聲算是當做回應。然后就沒下文了，似乎真是一個少話的性子。
比起劍宗主咋咋呼呼的性子要好很多，對比海拉那好講故事的性子也強上不少。
“你是誰？”許浪再問，仍是那個少女沒有回答的問題。
“虞，鬧，鬧。”
一字一頓，連一個多余的話和解釋都沒有。面目更是沒什么波動，高冷的和平時的許浪如出一轍。
“我不是在問你的名字。”許浪皺眉，心里想著法子怎么坑她一把。
浪費時間就是在浪費生命啊，我的朋友！耽誤這么長時間的樂子，不從你身上找回來簡直天理難容！
“我就是虞鬧鬧啊！”
少女跺腳，這個動作令她有了一些煙火氣息。但依然是褻瀆，許浪滿意了不少。
許浪覺得，少女更應該是在廟里當被供奉的泥像，跌入凡塵怎么看怎么悲愴。
雖然兩者都是悲劇，但相比而言對于許浪來說，前者要更好看。
“這人是笨蛋，我們不要和她玩。”海拉小跑過來，趴在許浪耳邊小聲道。
海拉不想和笨蛋一起玩，話語里也是氣呼呼的。
兩道影子也無聲無息的貼到了少女的身上，令海拉感到遺憾的是……沒有生效。
“小鬼，不要鬧。”
少女一甩手，那兩道影子直接被丟回了海拉的身邊。
陰影的籠罩之下，顯得許浪和海拉宛如鬼物。不知道是什么，更令人感覺陰森又可怖。
能讓許浪落套的東西，卻對她完全無效。和陰影之下的許浪與海拉相對比，這突然出現的神秘少女顯得更加可怕。
“女孩子家玩這些不太好，不如打雪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