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綾想了想，再次給圣雷宗算了一卦。

然而，結果更加兇險了。

于是，他便建議大長老，想辦法讓整個圣雷宗的弟子離開宗門半個月的時間。

等半個月后，血兇之災的卦象消失，再回到宗門。

當然，這個建議到底有沒有作用，蕭綾自己都說不清楚。

因為圣雷宗的卦象，實在太兇險了。

蕭綾看相這么多年，還是第一次見到這種程度的兇險卦象。

時間能否讓卦象變輕或是消失，蕭綾也不清楚。

但對于當時的圣雷宗而言，那就是最好的辦法了。

然而，大長老立即搖頭，否決了這個建議。

他覺得要是這么做，其他人不知道要如何看待圣雷宗。

蕭綾沒有辦法，只好離開。

到了第二天，蕭綾準備去東都的第二個宗門。

就在這個時候，他聽到一個消息。

圣雷宗……被滅了。

整個宗門上下，三百多人全部被殺光，血流成河。

上到掌門長老，下到剛入門不到一個月的弟子……全部被殺得干干凈凈，一個幸存者都沒有。

這件事，轟動了整個東都武道界。

當時的武道協會，還派出大量人員前去調查，但沒有查出兇手。

“當時，大概只有我知道圣雷宗到底發生了什么。”蕭綾臉色凝重，說道，“當時，我就意識到圣雷宗大長老所說的異族……很可能是某種不能說的秘密了。”

“你有沒有回到圣雷宗去查看情況？”方羽問道。

“有。”蕭綾搖了搖頭，眼神中仍有駭然，說道，“但我去到圣雷宗的后山，卻沒有發現那個水井……只能看到整個宗門的鮮血……”

“之后呢？你還經歷過類似的事件么？”方羽問道。

“我親身經歷的事件，就只有這一次。”蕭綾說著，眼中閃過一絲懷念與悲傷，“當時我師父還在世，我回去之后，便以此事詢問師父。”

“我師父當時的表情，非常震驚……問我從哪里得知有關異族的消息。”

“然后，我就把圣雷宗發生的事情，告訴了他。”

“師父當時又驚又怒，我從未見過他老人家露出過那副神情。”

“他說我去過圣雷宗，為他們算卦也就算了，萬不應該再回去一次圣雷宗……這樣會給我帶來無盡的禍端。”

“他說很快就會有人找到我，并且殺死我。”

“看來，你師父知道有關懲罰者的事情？”方羽問道。

“是的，我當時非常不解，然后就問師父為何會這樣，圣雷宗到底發生了什么。”蕭綾說道，“師父猶豫再三，最終嘆了一口氣，說出了他所知道的情況。”

“他說，異族……一直都存在，只不過處于沉睡的狀態。而如今，已經快到它們蘇醒的時候了。”

“它們背后，有一個神秘的存在。這個存在，想要確保這些異族都能夠順利蘇醒……因此，無論誰提前發現了異族蘇醒的痕跡……都會被滅口。”

“圣雷宗發生的事情，就是一次人類發現異族……然后被異族背后的神秘存在滅口的經過。”

神秘存在……

方羽微微瞇眼，問道：“你師父有沒有提起這個神秘的存在，到底來源于何處？”

“他沒有提及……我當時也沒有詢問。”蕭綾說道，“那個時候，我已經被嚇壞了。”

“你師父說你已經惹上了禍端，那么……”方羽眼神微動。

“是的，之后的我……也遭遇了追殺。”蕭綾深吸一口氣，說道，“就跟剛才忽然出現的那個男人一樣，有人找上門來，想要將我殺死。”

“前后一共兩次，我幾乎都要被殺死，但皆被師父救下。”

“也正是因為如此，我師父反而成為了那些人的目標……從那之后，他開始不斷地遭遇襲殺，一次接著一次。”

“但他隱瞞了真相，在我第二次重傷痊愈后，就讓我到遠方游歷，說禍端已經消除了，不會再有人來追殺我……我相信了他的話，離開了他的身邊。”

“因此，我沒法在他旁邊給予他援助……直到他身死，看到他留下的遺屬，我才知道他已經為我扛下了所有的禍端……”

“自那以后，再沒有人來追殺我。”

說到這里，蕭綾情緒明顯出現了波動，呼吸都有些粗重。

師父身死，是他這么多年來，一直無法釋懷的事情。

雖然師父已近天年，雖然他壽元將至……可遭遇這樣的結局，還是讓他無法釋懷！

如果可以再來一次，他一定不會因為好奇而返回圣雷宗！

“這就是異族背后的神秘存在的手段。”蕭綾情緒很快平靜不少，說道，“殺不了你，他們就殺你身邊的人，總之就是讓你感到畏懼，以此讓你閉上嘴。”

“因此，自師父身死后，我確實也閉上了嘴，不再刻意探究有關異族的消息。”

“倒不是因為畏懼死亡，我只是不希望死得毫無意義……我要是死了，世界上也許就再沒有人知道異族即將蘇醒這件事……”

蕭綾說的這番話，提供的信息不少。

至少，目前可以推測出離淵和袁三泉……為何對異族閉口不談了。

這兩人，必然都有過類似于蕭綾的經歷。

尤其是離淵。

聽白空谷說，離淵當年所在的五覺寺實力極強，卻戛然而止。

離淵直接隱退，而五覺寺的弟子，全部解散……

這其中，必然有過一段慘痛的經歷，以至于離淵這種級別的強者，都不敢再探究有關異族的事情。

“看來還是要做一做袁三泉和離淵的工作，想辦法把他們知道的信息撬出來啊……”方羽心道。

“方先生……”蕭綾還想說點什么。

“嗖！”

可就在這個時候，一道刺耳的破空聲傳來。

恐怖的氣息，從后方急速接近。

一把蘊含著無盡殺意與威能的匕首，刺向蕭綾的后腦勺。

電光火石之間。

“砰！”

方羽的反應尤為迅速，雙手猛地一拍。

即將觸碰到蕭綾腦袋的匕首，直接在空中粉碎。

但爆開的威能，還是轟在蕭綾的背部，使其吐出一口鮮血，撲倒在地。

方羽站起身來，看向前方。

只見三十米開外的空中，慢慢顯現出一道身影。

此人同樣身穿古式長袍，但面容與之前那個男人不同。

但他的目標，還是很明顯。

就是蕭綾。

方羽眼神泛冷，往前兩步。

這些怪異的人……出現得非常奇怪。

無論是神識，還是氣息……都沒有捕捉到他們的接近。

以方羽如今的感官能力以及神識之力，想要避過他的感應，是極為困難的事情。

可是，無論是上一個男人，還是這一個……他們都做到了這一點。

就好像是憑空出現一樣，直接就在極佳的位置對蕭綾進行襲殺。

這兩次基本都是必殺的招式。

如果在蕭綾面前的方羽，而是其他人，哪怕擁有大乘境的修為，也無法反應過來。

“到底是誰把你們送到這里來的？”方羽看著前方的男人，說道。

可眼前的男人，還是沒有開口說話的意思。

他視線緊緊盯著撲倒在地的蕭綾，竟然直接沖了過來。

比起上一個人，這個人的氣息更加強橫。

在飛過來的途中，他的身上散發出一陣黑紅氣息。

整個人，仿佛成為了一把鋒利無比的武器，直指蕭綾！

他根本無視一旁的方羽，似乎是想要同歸于盡，強行把蕭綾轟殺！

然而，三十米的距離……他往前沖了一半不到，還有十多米的時候，就被一股巨力強行拽住，再也無法往前半米。

男人的氣息仍在暴漲，威勢驚人。

然而，他就是無法再往前半步。

“啊……”

男人喉嚨里發出一陣嘶吼聲，額頭上青筋直冒，氣息強盛到了極致。

他的雙眼通紅，死死盯著湖心亭地面上的蕭綾，殺意滔天！

只要殺死蕭綾，他就算是完成任務！

可無論他氣勢如何暴漲，威勢如何驚人，甚至下方的湖水都在蒸發，還是無法再往前半步。

“我問你最后一次，誰讓你們來的？”方羽出現在男人的身前，問道。

男人仍然不說話。

問話的同時，方羽用神識掃過這個男人的身體，發現這個男人就是一個軀殼，不具備神智。

“滾吧，啞巴。”

方羽罵了一聲，右腳往后一拉，猛地踹出！

“砰！”

身形如劍般凌厲，威勢滔天，卻被困在空中無法動彈的男人，遭受方羽迎頭一腳。

“轟！”

他的身軀如同炸彈一般，在空中引爆。

之前所凝聚的氣息，都在這一刻轟然炸開。

“轟隆……”

湖心亭被轟得粉碎。

下方的湖水更是被轟出巨大的漩渦，水花四濺。

而方羽則是借助這股爆開的威能，往后退去，將地面上的蕭綾一把抓起，直接飛離這片湖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