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陌一覺睡到晚上八點。
房間里只留了一盞淺黃的床頭燈,安安靜靜的亮著。她動了動脹痛的眼睛,控制不住的淚水直流,特別難受。
腦子里隱隱做疼,像有什么東西在里面游動,按了按額頭,突然有種不知身在何處的感覺。
不等她完全清醒,一道低沉的暗啞聲音響起:“醒了?”
這時她才感覺到貼著自己的身體,有一個人。一旦意識到,鋪天蓋地的氣息撲鼻而來,帶著溫熱熟悉又令人沉迷的味道。
她無意識的深吸了一口氣,感覺身體好像飛到了云端,飄飄然的,于是憑著鼻端朝他的懷里深處湊去。
“祁薄!敝宦勎兜,她就知道是他。
這個依賴的動作很叩人心,祁薄‘嗯’了聲,攏了攏她的身體。“陳媽還熱著食物,起來吃點怎么樣?”聲音低緩,好脾氣的帶著誘哄。
一提食物她就難受。
抗拒的搖了搖頭,說:“我不吃,我好難受,我好像做了一個夢,夢見我爸爸死了。你說我是不是因為有點緊張過度了,你快點讓我見爸爸吧。”
這一次祁薄沉默了。
有點無言以對,歐陽正楷已經死了。他費了不少力氣,才沒有將他解剖。后面的事交由陸周與方凱在處理。五點多的時候,方凱打來電話說,已經安排運到殯儀館,裝在水晶棺中。明天進行遺體告儀式,安排的是后天火化。
值得高興的是歐陽一諾在南區的邊界有線索,應該很快會傳來好消息。
靠在祁薄懷中的歐陽陌見他一直沒有說話,從茫然中慢慢的清醒了過來。自己沒有做夢,爸爸是真的死了。
我還觸摸過他的身體,因為沒有靈魂,冰冷的很恐怖。
渾身一顫,她猛的推開祁薄。
“走開——”
她尖銳的咆哮著,眼睛瞪得大大的。“我的爸爸死了——”說完,雙手捂住臉。悲慟的哭了起來,一發不可收拾。
祁薄束手無策,又不能放任不管。只得靠近,將她的身體抱住。誰知,她非常的抵觸他的靠近。
又開始反抗起來。
因為身體虛弱,大腦缺氧性的眩暈,才掙扎了幾小,就倒在了床上。祁薄嚇壞了,立馬查看!皻W陽陌——歐陽陌——”
閉著眼睛,等了很久,這陣眩暈才過去。
祁薄的叫聲還在耳邊,伴隨著他拍打自己的臉,她一把推他打在自己臉上的手。這個動作讓他舒了口氣,軟坐在一旁。
“你能不能別吵!彼目跉夥浅5牟。
他給了她最大限度的包容,如果是平時,她敢這樣跟他說話,后果是非?膳碌摹T捳f回來,在平日里她也不敢這般跟他講話。
“很不舒服嗎?”祁薄問。想要探一探她的額頭,又怕她反應劇烈,只好作罷。
歐陽陌沒有理他。想到父親還睡在那個冰冷的房間里,心抽疼起來。他應該是西裝革履,頭發梳得像貓舔過一樣的順滑,提著一個公文包人前像模像樣,回家跟自己鬧起來像個大孩子。
而不是那樣,一動不動沒有生氣的睡著。
過往相處的時光像一部無法停止的電影不斷的回放,不斷的折磨著她的心。折磨著她的意志,讓她無法正確的做出判斷。
所以,她問了一句最不該問的話。
“我爸爸的死是不是你——”
話一出口,她自己都驚呆了。更別說已經沉下臉,神情難測的祁薄。他用漆黑深邃的眸子靜靜的望著她,什么也不說,什么也不做,就一個簡單的對望,就將她的心給看軟了。
自己是怎么了?
瘋了嗎?
她張口欲道歉。
太了解她的祁薄從她變幻莫測的臉上讀到了全部的信息,所以她一動唇,他就知道她要道歉?墒撬恍枰圆幌胨f出口。
“為什么不同意解剖?”祁薄翻身,將她圍在自己的身下。
撲面而來的氣息讓歐陽陌短暫的迷失,這種感覺令她非常的不高興。這種迷惑人心的味道,她很難做出正確的決定。
祁薄將她置于身下,他俯身在她上頭,對視著她的眼睛。他的氣息就噴在臉上,溫熱的帶著魔力,讓人抓狂。
歐陽陌不理,別開頭去。
“我不同意解剖!奔热蝗艘呀浰懒,解剖出來的結果是什么意義已經不大。
只有歐陽陌心里最清楚,她是害怕。怕解剖的結果,指向的還是他。那樣,她還能找出什么理由來為他開脫,為自己的盲目找借口?
“你問那么多做什么?”
祁薄對于她這樣無所謂的回話感到很不悅,有種不被重視的感覺。他抻手強行將她的臉搬正,迫使她與自己眼對眼。
“也許可以取得一些重要的證據,一個大活人無緣無故的死亡,我想你應該也很想知道原因不是嗎?”
是的,她想知道原因。
可是也怕知道原因。
望著眼前的男人,俊美的,迷人的,令自己愛著的。“如果,查到是你干的呢?”
祁薄沒有生氣,邪魅的眼睛微挑,挑出一道讓人讀不懂的弧度來。只見他漆黑的眸子風云驟然變幻,很難在短時間里捕捉到自己想要的信息。
他只是不答反問一句!叭绻俏,你想怎么樣?”既然你是這樣想法,那么他更想知道,假如真是這樣,她會怎么做?
“那么是你嗎?”這一次,她很嚴肅。目光一瞬不瞬,特別固執。
他發現這樣的對話讓他很無奈,不經意間被她繞進一個奇怪的圈子里。如果,他說是,她一定會撲上來咬死自己。
因為她已經做出了準備。
祁薄也冷下臉來!安皇!
歐陽陌像松了一口氣,推了推他,想讓他到一旁去。聞著他身上的味道,她沒有辦法好好的思考與判斷?上,體弱的她怎么推得開身強體壯的祁薄。
就在這你推我就間,兩具靠得太近的身體出現了變化。在某些事上,男人總是比女人敏感。一旦有了絲絲苗頭出現,便會迅速蔓延,當祁薄的漆黑的眸子有火焰燒起時,她不管是做什么,都具有誘惑。
他反控制住她。湊唇咬住她蒼白的下唇,歐陽陌吃痛的‘嗯’了聲。有些生氣的說:“你瘋了嗎?”
就在她說話的檔子,他鉆了空子,長驅直入的掃入她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