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了幾天院,一諾好了很多。
已經開始吃飯了,精神了就喜歡問東問西。
陸周每天都會過來,可能剛出差回來,公司事多。多半都是早上跟晚上過來,呆上幾個小時就離開。
其間照樣不跟歐陽陌說話。
歐陽陌試著主動跟他講話,也是愛理不理的。
“姐姐,你又得罪哥哥了?”歐陽一諾見陸周一走,趕緊八卦起來。
“什么叫又啊?”
這個詞用得她不太喜歡,實話講她一次也沒有得罪過他。他莫名其妙要生氣,這能怪誰。
歐陽陌隨手在柜子上挑了個陸周帶來的蘋果,坐在床邊開始削皮。自帶小透視眼的一諾老神在在的嗯了聲,說:“我都看見了。”
削著蘋果頭也沒抬的問:“看見什么了?”
“我看見哥哥老是看你,你也老是看哥哥,你們是不是相互喜歡啊?”她都瞧見了。歐陽陌干活的時候,陸周的眼睛一直追隨著她,連自己跟他說話都沒有聽到。
歐陽陌也是的,陸周在做別的事時,她一雙眼睛也是一直盯著他,樣子可認真的。嗯,就像上課時,老師讓同學們看黑板一樣,完全不開小差。
歐陽一諾的話才說完,歐陽陌就不好了。
“哎呀”
原本坐在椅子里,此時跳的一下站了起來。歐陽一諾嚇了一跳,睜著大大的眼睛,擔心的問:“歐陽陌你又怎么了?”
又是又。
這孩子怎么回事啊。
歐陽陌瞪了她一眼。“誰讓你胡言亂語瞎說的,害我割到手了。”
隨著她的話,一諾看到她的手指,果然,在流血。“要不你讓護士姐姐給上點藥。”歐陽一諾提意。看著歐陽陌緊緊按著的食指還在冒血,肯定特別疼。
“算了。”歐陽陌又坐下,朝床頭柜上的紙巾使了個眼色,說:“你抽幾張紙給我就成了。”
一諾乖巧的抽了紙遞給她。“這樣能行嗎?”看著她一松開又在冒血的手,不太放心。
“沒事,你要不放心,等下你媽媽來了,我去護士臺上點藥就可以了。”
看來割得蠻深,血擦了又冒,冒了又擦,都沒有用。最后索性用紙緊緊按住止血,來得直接。
“歐陽陌你不用一直守著我,我沒事的。”看著她的樣子,歐陽一諾蹙著小眉頭說。
女孩果然是小棉襖。
懂事固然是好。
這么小就懂事,會不會太殘忍了?
歐陽陌抬起頭來,歉疚的看著她漂亮的小臉蛋,問:“歐陽一諾小朋友,你平時在家是吃催熟劑的吧?”這么早熟,攔都攔不住。“成天裝小大人還有完沒完了,都說了,你小孩子腦子里少想點事,當心累死你。”
好心沒好報,關心她還被罵了。
歐陽一諾不服氣。“這能怪誰,還不是遺傳你的。”
靠!她真不想罵人,遺傳這么有深度的詞是誰告訴她的。
“你瞎說什么呢?”
“媽媽罵我的時候就會這樣說:你這個死德行都是遺傳歐陽陌的。”
一直站在門口看著倆人斗嘴的姚青霞聞言臉色一變,瞬間就不太好看了。她咳了一聲,引起了倆人的注意,這才走進病房里。
“這次告狀被我逮到了吧?”姚青霞走到歐陽一諾的面前,假裝嚴肅著臉說:“小白眼狼。”
她雖然是對著歐陽一諾說的,可是眼角卻是掃向一旁的歐陽陌的。也許是心中的事情太多了,就會忌憚歐陽陌,在不經意間總會流露出畏懼的神色來。
對于她的這份小心翼翼,在歐陽陌看來不過是做賊心虛。看來她還是有羞恥之心的,知道丑。
姚青霞將自己帶來的食物放到柜子上,讓歐陽陌打開喂給一諾吃。
清粥小菜,還有幾片扣肉。
歐陽陌打開保溫盒,取出食物來。床上的一諾已經乖巧的自己坐了起來,等待著吃飯。
“餓了?”歐陽陌柔聲訊問。
點了點頭,一諾大大的眼睛,盯著食物看。
話說回來,這么些年姚青霞做飯的手藝倒是一點也沒有退化。一諾由她一手養大,吃她做的食物慣了,見到她做的食物就流口水。
挑了根青菜喂給她,一諾用手指扣肉。“我特意讓媽媽做的,好想吃,快喂我。”
被閑置在家里的祁薄也沒有閑著,專心的為歐陽正楷的事情奔波著。
不知道自己的猜測準不準,他感覺自己當年坐牢這件事,別有隱情。所以,不僅是歐陽陌要跟他見面,自己也應該跟他見上一面。
當年到底是有什么自己不知道的事情,在暗中發生著。
黃昏的霞光透窗而來,他臨窗而坐,一雙漆黑深邃的眸子,沒有焦距的望著窗外。柔和的光芒照在他英俊的臉上,渡上一層美好的金光。
因為不用上班,簡單的polo衫配黑色的休閑褲,平日里一絲不茍的發絲,略顯凌亂的垂在額間,頗有幾分當下小鮮肉的味道。
阿紅端著花茶放到他的面前,沒有急著離開,而是隨著他的目光,看向窗外。“從這個位置看出去,總有一種升華了的感覺,心里都寧靜了。”
拔弄了一下眼前的杯子,祁薄并沒有喝。他知道阿紅有話要說,所以一副等待的神情。
“為什么不去找她,每天來我們這兒有意思嗎?”
好看的眉頭一挑,露出一絲耐人尋味的笑來:“你知道自己在跟誰說話嗎?”祁薄由下向上的看著眼前這個已經不再年輕的女人。
學著他的樣子,阿紅也挑了眉頭。“跟你啊。”
祁薄無所謂的一笑,修長的手指沿著杯子緩慢的劃動。顯然無心交談,阿紅也不急。美目盯著他骨節分明,修長的手指,贊嘆道:“你的手真好看。”
這是個能令所有女人神魂顛倒的男人,他擁有女人所幻想的一切,錢、權、顏、當然,還有迷人的身材。
阿紅在這之前是生色場所里的摸爬滾打的女人,說話做事總是透著股風塵味。祁薄挑眉,朝門外看了眼,給了她一個不神色。“你想說什么?”
言畢,還搖了搖自己的手。言下之意是:你不可能只是為了夸獎我的手吧。
“我是有話要說,與其天天呆在我們這里發呆,直接告訴她,你已經可以讓她跟她父親見面了。”阿紅不再繞圈子,笑著說:“這不是她一直想的嗎?”
“如果我沒猜錯,你是怕她見了父親,就不再利用你,疏遠你?”
祁薄一笑。“這個說法不錯。”
看著他挑起的眉,阿紅從深邃的眼底看了一抹被人窺探的不悅。顯然,他的忍奈已經到了極限,再說下去就不好看了。
“她是個好女孩,你的擔憂是多余的。”
她帶的姑娘沒有一千也有九百,歐陽陌是個什么樣的女孩,只一眼她就清楚。所以,不會錯。
她愛祁薄。
可能超出了所有人的想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