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陌帶著一諾去就近的茶餐廳吃東西,一諾抱怨說陸周出差十天了,還不回來。
“想哥哥了?”
悶悶不樂的一諾點了點頭,說:“你也好久沒有來看我了。”
聞言心里莫名酸楚,有些抱歉的摸了摸一諾的頭。佯裝愉悅的說:“所以,我來陪罪,請你吃好吃的啊。”
一諾將放在眼前的食物推開,一本正經的問:“歐陽陌,爸爸是不是再也不回來了。”
這是父親出事后,一諾第一次問。
她不知道要怎么回復她的話,因為她自己也不知道答案。
“是不是真的?”歐陽一諾又問了一次。
歐陽陌反問:“誰說的?”
大家都在說,就連哥哥也
歐陽一諾想不下去,垂著頭,一言不發。歐陽陌摸了摸她的頭,輕言細語道:“一諾不要道聽途說,那些都是假的。你要相信姐姐,也要相信爸爸,好嗎?”
就在這時,歐陽陌包里的手機響了。
不管是誰打來的,算是短暫的解救了她。
“喂——”
“我是祁薄。”
她知道他是誰,‘哦’了聲,問:“怎么了?”
“現在來阿寬店里。”
大家都是成年人,上次在阿寬哪兒發生的事,不用說,他們肯定都知道。她沒有辦法做到祁薄那樣面不改色的,繼續去哪兒。
吱唔著想找借口拒絕。
結果,電話那端傳來了忙音。
望著手機,莫名其妙,既然掛了。
她有些抱歉的看著一諾,一諾正在一瞬不瞬的望著她。看著她漂亮而無辜的眼神,里面隱忍的委屈與孤獨,讓歐陽陌莫明眼角發紅。
“一諾,我”要走的話,她張口卻說不出來。
“你是要走了嗎?”
一諾不說還好,一說她心里更不好受了。“沒有,我不走,等你吃完我再走。”
一諾垂下頭去。“真的嗎?”
一旁的柳嬸都看不過去,一臉不忍的望著歐陽陌,說:“她太久沒有看到你了,所以舍不得。”
比起歐陽陌,柳嬸更像是她的親人。吃飯睡覺,樣樣都是她負責。她也將一諾當自己的親人一般疼愛,所以看著格外不舍。
歐陽陌垂下頭去,心里的難過不想讓其他人看到。
柳嬸眼里閃過不忍,張了張嘴也不知道說什么。
歐陽一諾人小,心思卻出人意料的懂事。很多事雖朦朧,但也不難懂。“是不是爸爸死了,我就要去孤兒院了?”
誰跟她講的?
“瞎說什么,爸爸不會死,你也不會進孤兒院。”歐陽陌看著一諾的眼睛說。
可能言詞有點急,一諾眼睛都紅了,嘴角不斷下彎,倔強的望著歐陽陌:“媽媽說了,爸爸死了,我是誰生的就去找誰。”
歐陽陌:“”
柳嬸:“”
倆人都傻了。
歐陽一諾卻固執的看著歐陽陌:“媽媽不要我了,去孤兒院難道我說錯了嗎?”
“你一會兒過去接她。”祁薄收起手機,對著駕駛室的方凱說。方凱點頭應下,說:“那你怎么過去?”
祁薄面上色神不明,方凱瞧不出他的意思,又問:“要不我先送你過去,再折回來接歐陽陌小姐。”
這個提意兩全其美,又不耽誤事,又能都送過去。
祁薄按了按眉心,語氣略感疲憊的說:“不用,我自己開車過去,你等會兒將這輛車開回去。”
見他執意,方凱也不再多說。臨下車時,回過頭來問:“你”祁薄欲言又止,一副難以起齒的樣子。
看得方凱傻眼了。
“祁總?”
似乎真的很難開口,望著方凱探究與誠惶誠恐的樣子作罷。
“算了。”關上車門,祁薄什么也沒有說的離去。
看著遠去的老板,方凱怎么感覺祁總好像一副做了對不起自己的事。
可是,是什么啊?
歐陽陌趕到時,祁薄已經來了多時。
阿紅給了她一個眼色,朝著上次的那間房怒了怒唇,示意她祁薄就在里面。
用唇形說了個‘謝謝’,阿紅抿唇笑著搖頭,歐陽陌瞧著巴上的一個糖果盤,盤里放著薄荷糖。
隨手順了一個,向阿紅舉了舉,才朝著祁薄的房間走去。
她的到來,并不意外。所以望著窗外的祁薄并沒有回頭看她一眼,只是啞著聲音說:“你遲到了。”
遲到是肯定。
歐陽陌在他對面坐下,將肩上的包隨手放在椅子后面。“對不起,老板是打算罰款嗎?”
回過頭來,他英俊的臉著光而動,是一個緩慢而迷人的動作。歐陽陌一時看得有點呆,都忘記收回目光。
對于她癡迷的表情,讓等待多時的祁薄很是受用。
總是抿著的唇扯起一個愉悅的笑來。
“你能回答我一個問題嗎?”一個他思考了很久,也試圖從母親處得到答案的問題。
他的語氣過分的嚴肅,讓歐陽陌不免也認真了起來。蹙起好看的眉頭,望著他英俊迷人的臉,困惑的問:“什么問題?”
她一臉防備的神色,漂亮的眼睛里透著警惕的神色。
祁薄往身后的椅子里靠了靠。深邃的眼睛柔和的望著她,她在不了解情況與緊張時,表情總是這樣,生動,靈氣,鮮活。
“能告訴我,跟我母親的協議嗎?”
協議?
眨了眨眼,歐陽陌斂下眼睛,望著面前的白瓷杯子。手無意識的玩著桌角布,態度變得漫不經心。
夕陽的余暉透過巨大的窗子,照射在她漂亮精致的臉上,給她弧度美好的五官線條增添了一抹溫柔的金色。從耳后滑落的發絲垂在兩頰,格外的靈動誘人。
不驚艷,卻又美好的令人移不開目光。
祁薄克制的移開目光,看向窗外。
她可以無意識的美得自己心生漣漪,讓人無法平靜。還能在不自知的情況下抬起頭來,一雙無辜的大眼睛茫然困惑的望著你。
讓他心里有一股褻瀆她的罪惡感。
“告訴我好嗎?”
他的聲音悠悠的傳來,不如何的嚴厲,卻又透著不容拒絕的威嚴。
抿了抿辰,歐陽陌望著他的側臉,一時不知如何作答。
時間緩慢的移動著,倆人都陷入了沉默。
阿寬端著食物走進來,又安靜的離開。
屋子里飄起魚香味,誘人食指大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