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陌在網上向好幾家公司投了簡歷。

沒有想到七點投的，八點半就收到了對方的電話通知。

她讓小李把她送到時代廣場的星巴克，這里走過去大概七八分鐘左右。“小李，你先回去吧。我面試完就自己坐地鐵回去。”祁薄的車太張揚了，坐著這樣的車來找工作，讓人知道還不以為她怎么樣。

早上因為沒有為祁薄開成車，不太高興的小李聞言也不再跟她啰嗦，嗯了聲就揚長而去。

‘承致’是一家不大的小公司。

一進門前臺小姑娘就問：“小姐是來面試的嗎？”

歐陽陌趕緊說明自己來的意：“我姓歐陽，早上接到你們公司的通知9：30面試。”

小姑娘恍然大悟，一笑：“哦，電話是我打的。你跟我來。”

她將歐陽陌領進一間會議室。“你先坐一下，我們程總現在有點忙。”

程總？

面試不是人事的工作？

“你們程總是人事主管嗎？”

“不是，程總是老板。”

老板？

什么職位還要老板面試的？

“我應聘的是美工。”歐陽陌好心提醒。

她的專業是化學，美工只是無事時跟宿舍老二學的。老二的男朋友是上海美術學院的，為了投其所好老二無事在宿舍自學。有時也跟著學點，沒想到一來二往，她比老二還學的好。

這樣一個小職位，不至于要老板面試吧。“你們老板兼人事會不會太大才小用了？”

“拿我的工資，我還不能看看自己花錢是否物有所值？”一道不輕不重的聲音在門口處傳來。

不如何的凌厲，帶著幾分玩笑，又透著不容辯駁的嚴肅。

順著聲音的來源望去，只見一位高大的男人走進來。不如何的年輕，但也不老，長相不驚艷，倒也別有幾分味道的清俊。

男人將帶進來的資料放在桌上，拉開歐陽陌對面的椅子，很是閑適的坐了下來。“小關，去倒兩杯水進來。”

小關離去，還乖巧的關上門。

歐陽陌為自己剛口無遮攔說的話尷尬。

男人就已經翻動起面前的資料，草草幾眼就合上。歐陽陌隨意一瞥，就看到抬頭處履歷。不用想，肯定是她的簡歷。

莫名的有幾分緊張。

男人抬起頭來，看著她，“我叫程聿，這家公司的老板。”

這是歐陽陌第一次面試，面對程聿的自我介紹，只是微笑。盡量的表現的落落大方，得體一些。

程聿望著她，往椅背中靠了靠。蹙著眉，說了句：“我似乎在哪兒見過你？”

這

不會是搭訕吧？

無數個不好的感覺在腦中閃過。

歐陽陌不知道是該說：是嗎？在哪兒？

還是說：不可能吧。

總之剛才的緊張蕩然無存，對眼前這個男人還有點不悅。

程聿雙手交握：“我這句話似乎冒昧了你，別生氣。我看你的專業是化學，怎么選了個跟專業十萬八千里的職位？”

“那程總為什么花時間面試我？”歐陽陌反問。

“因為你是名校，有幾分才氣。我看你上面得過不少獎，都是真的嗎？”他抽出她的簡歷，推到她的面前。

“如果是真的，你造詣不淺，是什么原因讓你選我們公司？”

歐陽陌沒有想到這個無禮的男人會公然的懷疑她。“聽程總的語氣似乎瞧不起自己公司。”

程聿一笑，挑眉。“有沒有人說過你伶牙俐齒？”

有。

祁薄經常說。

一般歐陽陌在被人惹毛的時候才會這樣。

“我現在相信這些是真的。”說著，他敲了敲她的簡歷。

她不知道是什么讓他相信，但似乎這句話并沒有讓她覺得多高興。

這時，出去倒水的小關進來了。她說了句抱歉：“飲水機里沒有水，換了新的，等燒開了才泡的茶葉。”

對面她的解釋，歐陽陌有點不好意思。

坐在她對面的程聿起身，準備出門。結果走了幾步，又退了回來。說：“小關，帶這位歐陽去美工部找莫聰，看下她的改圖的技術。”交待完，率先離開了會議室。

小關一笑，說：“走吧。”

“這樣就面試完了？”

“我們的美工組人員流失很大，面試成功很容易。”小關說。

“為什么？”

嘻嘻一笑，小關湊過來小聲說：“工資太低。”事情太多。

原來是這樣。

工資是不高，不過對于她這個應屆畢業生還算ok。不出意外，美工組的莫聰對她修圖改圖畫圖還算滿意，讓她五一后開始上班。

現在到五一還有兩天。

過了五一要反校了。

莫聰了解了情況有點為難。

程聿給了她最大的寬限，帶工作回家。拿到證書，開始按部就班的來公司。還說了一句：不要忘恩負義，拿了畢業證就跑了。

最后一句雖然不怎么好聽，但他的大度讓歐陽陌心中的一點不悅瞬間改觀。倒是喜歡這樣直來直往有事說事的性格。

不過程聿對她怎么看自己的似乎并不在意，說完接了一個電話回了自己辦公室。小關還鬼精鬼精的說句：“我們程總是不是很帥，剛剛說俄語是不是很迷人？快來上班，到時天天花癡他。”

歐陽陌有點無語。

程聿是長得不錯，細長的單眼皮看人時很深情，相信沒有任何女人敢跟他長時間對視。他的鼻子高挺，將整個五官分配的菱角分明，臉上皮膚干干凈凈，有型的唇帶著若有似無的笑意。那怕他的表情很嚴肅，因為他嘴角的弧度讓人覺得過分的親和。

告別小關，歐陽陌抽了點時間回姚姨處，不想遇上了老鐘。老鐘特意送了家里帶來的土雞蛋給一諾吃。

他見到突然到訪的歐陽陌，臉上神色局促，顯得不安。

歐陽陌猜他可能是想安慰自己父親的事，又口笨不知道怎么說。

“鐘叔謝謝你。”

在歐陽家出事后，也只有這些受過歐陽家恩惠的人還記著。這份溫暖很窩心，歐陽陌特別感動。

老鐘沒有想到歐陽陌神色這么認真，手腳都不知道往哪兒放，人也更加的局促。“小姐別這么說，幾個雞蛋，沒有多大個事。”

幾個雞蛋也許是不值錢，可是他的心意難能可貴。

“小陌，你怎么現在有時間過來？”姚姨今天特別的熱情，可能因為有外人在，把自己收拾得格外明艷動人。對歐陽陌的態度比平時要好上很多，歐陽陌一時也有點不能適應。

趕緊回道：“我去面試剛回來，想著沒有什么事，就過來了。”

“面試上了嗎？”

嗯了聲，歐陽陌點頭：“我要畢業了才過去上班。”

“公司怎么樣。”

“挺好的。”

其實就是一家小公司。

s市大企業都與霍氏有關，祁薄明言規定不準去任何跟霍氏有關的修正業。對于他這個要求雖然不滿，想想他能讓自己出門工作已經是很大限度的退讓了，也就知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