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陌走后,陸周將一諾哄睡才從房里出來。
客廳里只有一盞臺燈亮著。
姚姨就坐在臺燈下。
“媽。”陸周走上前去。他知道,她是在等自己。
姚青霞看了眼兒子,豐神俊郎,光彩奪目。這是她畢生的驕傲,一輩子的成就。“周周你要離歐陽陌遠點。”她曾經臟,現在更臟。
他知道母親在怕什么,這在他看來實在可笑。“你知道我性格的,我決定的事,你是改變不了的。”再說,歐陽陌根本就不喜歡自己。母親火眼金睛,難道就看不出來嗎?
“她就那么好嗎?”姚青霞不解,甚至困惑。
“媽,我希望你不要再針對小陌了。你告發她的事,她從來沒有怨過你,你就不能別疑神疑鬼的。”他從來沒有在母親面前說過重話,今天這次談話是有史以來的第一次,他以這種沉重甚至嚴肅的口氣跟她說,希望也是最后一次。
姚青霞臉色一變,沒有想到兒子的神態這么認真。“這事你怎么知道的?”
“歐陽叔叔在家的日子有數,小陌不可能主動去告訴他,唯一的可能就是你。我不是傻瓜,歐陽陌更不是傻瓜,不可能不知道。”昏暗的臺燈下,母親的臉色變了又變。陸周抿了唇,心情有些煩。“歐陽叔叔這一次是在劫難逃,說嚴重點是無力回天。只有歐陽陌像個傻子,成天異想天開,就她那點綿薄的能力,有誰會賣她的面子?媽,如果歐陽叔叔真有個不測,今后我們是一家人,我是男人,我要保護她們。你不要再在針對她了。”
陸周的臉在昏暗中,看不真切,姚青霞說:“假如正楷真的出事了,我們為什么要保護歐陽陌?陸周,我告訴你,收起你的歪心思。她當時都懷孕了,我就算不說,事情也會敗露的。你不要拿這事來教訓我。”
閉了閉眼,陸周不愿再多說。
當年假如不是母親的告發,也許事情不會弄到一發不可收拾。今天歐陽叔叔可能也不會下獄,那個人的出手,任何人都捍衛不動,就連權勢一方的葛天明都不敢幫忙。
也許母親說的是事實。
就算如此。
“至少那個人不該是你。”
歐陽陌在樓下坐了很久,久到姚姨屋子里的燈全滅了才站起身來。
陸周這個時候回來不用問肯定跟父親有關。
只是
這水太混了。
秦默的話還在耳邊。
“也許這個事找祁薄最有用。”因為舉報的人就是他。
人都是自私的,饒是全世界人都說他的壞話,她也只是堅持是一封匿名信檢舉了父親。無憑無據,拿什么肯定就是他?
再說了,葛天明現在力求自保,側方的讓秦默幫忙也算是念舊情。不愿意幫自己見父親,她也不怪他。
只是秦默的話。
他是讓自己去找祁薄,興許還有幾分機會。
是推卸責任,還是另有其他?
人太年輕,想法也簡單。
走出小區后,她直接打了輛車。臨上車前,她赫然回頭看了一眼。自己眼花了嗎?怎么好像看到祁薄的那輛黑色的攬勝了。
可惜車已經走遠,夜太黑,一晃而過,也沒有看到車牌。
話說,自己好像根本不知道他的車牌啊。
疑神疑鬼的,神經兮兮。
報了個地址,便沒有多想。
也不怪她神神道道,祁薄半夜倒是真的尾隨她而來的。
離開她的小公寓,一時也不知道去哪兒。便在車里抽煙,誰想不一會兒她也下來了。
大半夜的,一個女人又去哪兒?
因為有沈小燕把她往v吧帶的經歷,所以尾隨而上。
不想來了城西的月亮灣,這里是霍氏的產業,讓方凱打了個電話進去。不到十分鐘回過來,信息面倒算全,原來她的繼母住在這里。
更讓自己吃驚的是,歐陽陌既然又下來了。
還一副垂頭喪氣的樣子。
這是被掃地出門了?
她半夜發神經既然還把自己帶溝里了。
早晨歐陽陌是被沈小燕打來的電話吵醒的。
“你現在打電話來不會是為了請我吃早餐吧?”歐陽陌沒好氣的說。她知道沈小燕節省,持家。請客這種事,她一般從來不做,所以才故意這么說的。
結果,電話那邊傳來一道低沉的,悅耳的男音:“要吃什么?”
這個聲音怎么這么熟?
迷迷糊糊的思索了半晌,就快又要睡著時,電話那頭的聲音又響起了:“趕緊起來開門。”
開門?
這下倒是真的醒了。
這個聲音之所以熟悉,那是因為這個人是陸周。
歐陽陌開了門,愣愣的望著眼前倆人。起這么早,不像是約好的。該不會是一條被窩里起來的吧。別怪她想的齷齪,是眼前的畫面不得不讓她往歪處想。
陸周藍色的t恤,黑色的休閑褲,腳上一雙白色運動鞋。而沈小燕,好死不死穿了件淺藍色的裙子,腳是一雙新買的白色單鞋。
畫面感好配。
突然,陸周抬手虛打了下歐陽陌。
歐陽陌回神,看到他臉色不善。
干笑兩聲。
這個自帶透視眼的陸周肯定看出自己胡思亂想。
有點尷尬的又笑了兩聲。
“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