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歐陽夜的話,淺夏的眼淚,不自覺的更洶涌了不少。
“歐陽你快來,小嫂子暈了。”
“我知道,我就在過來的路上,你冷靜點,先去找羅尼爾,我再有十幾分鐘就到。”
“那你快點。”
淺夏說完,急匆匆的掛了電話,去找羅尼爾。彼時,羅尼爾和福叔兩個人,早已經(jīng)聽到了她之前的吼聲,從房里出來了。見到她淚流滿面的樣子,也不用她多說什么,兩個人一起上樓。
同時,福叔也撥通了厲盛澤的電話。
這么大的事,福叔不敢瞞著厲盛澤。一時間,整個昕夢城堡亂成一團。
……
醫(yī)院里。
易景昀因為喝酒,胃出了問題,又住到了病房里。他本身就不太舒服,沒能去守著肖雅,可他給唐昕甜打了電話,聽到了唐昕甜的反應(yīng),又被淺夏劈頭蓋臉的罵了一通之后,他的心里更不舒服了。
他錯了嗎?
他擔(dān)心唐昕甜,甚至可以為了她不顧自己的身子,去闖刀山火海,他到底錯在哪了?
這不是唐昕甜要的?
可是,厲盛澤是個危險的人,唐昕甜已經(jīng)被迷住了眼,他若不上墻前拉她一把,把她從這個深淵里拽出來,她就只會越陷越深。
難道,他就這么眼睜睜的看著,順著她由著她,直到事情不可挽回,才算是對?
易景昀抓著被子的手不斷收緊,他沒法接受。
掙扎著從床上下來,易景昀想要去趟昕夢城堡,不論唐昕甜和淺夏怎么看他,他都不能這么任由唐昕甜折騰。
可易景昀才剛下床,病房的門就被推開了,舒欣正站在門口。
看著易景昀,舒欣眉頭緊鎖。
“你要去哪?”
“有事,出去一趟,”易景昀語氣淡淡的,一邊說著,他一邊要往外走。只不過,舒欣攬住了他的去路。
四目相對,舒欣迅速道。
“易景昀,這里是醫(yī)院,不是酒店,可以任意你想來就來,想走就走。你病還沒好,哪也去不了。”
“讓開,我有很重要的事,要出去一趟,等處理完了就回來。”
“重要的事?去昕夢城堡?去告訴唐昕甜,厲盛澤就是殺害譚寧素的兇手,她應(yīng)該離厲盛澤遠(yuǎn)遠(yuǎn)的,重新回到你身邊?”
字字璣珠,舒欣看著易景昀的眼神,也帶著幾分嘲弄。
易景昀眉頭緊鎖,“你偷聽我打電話?”
“我沒那么閑,你的聲音那么大,我查房的時候,在隔壁都能聽見。”
“是,我是要去昕甜那,譚姨死了,跟厲盛澤有諸多牽扯,他不是什么好東西,我不能讓昕甜一直留在他的身邊。萬一他對昕甜下手,后果不堪設(shè)想,你明不明白?”
“明白什么?”
對于易景昀的歇斯底里,舒欣視若無物,她一臉的平靜。
易景昀瞧著她那模樣,心頭的火氣漸漸升騰,懶得和她掰扯,浪費時間,易景昀繞過舒欣想要離開。
只不過,舒欣再次攔住了他。
“讓開。”
易景昀一雙眸子,瞪著舒欣,厲聲吼道。
舒欣搖頭,“易景昀,你冷靜點吧,別再折騰了。你這身子經(jīng)不起折騰,唐昕甜也經(jīng)不起你折騰。”
“怎么?你也想說教我?”
“我沒心思說教你,只不過,你就真的不為唐昕甜想想嗎?”
“就是因為為她想,我才要去昕夢城堡,我得將她帶出來,遠(yuǎn)離厲盛澤,離得遠(yuǎn)遠(yuǎn)的。”
“你那是在為唐昕甜想,還是在為你自己想?”
眼神驟然清冷了幾分,舒欣的聲音里,也多了幾分清寒,沒有絲毫的猶豫,她迅速道。
“唐昕甜親眼瞧了譚寧素出事,她這會兒比任何時候都脆弱,你一次次的讓她去回憶那個畫面,去折磨她,這算什么為她好?還有,厲盛澤怎么就是兇手了?你沒有證據(jù),警方也沒給結(jié)論,你這么說不覺得武斷嗎?你用不確定的事,去傷害唐昕甜,好嘛?
再者,易景昀你怎么不想想,譚寧素比起你媽來,如何?你媽那么找唐昕甜的麻煩,她出事的時候,厲盛澤尚且會安排人營救呢,更何況譚寧素對唐昕甜極好,厲盛澤又怎么可能殺了她?易景昀,別被私欲蒙蔽了理智好嘛?”
舒欣的話,和淺夏的話那么像,這像是最嘲諷的斥責(zé),在易景昀的心頭,狠狠的添了一把火。
看向舒欣的眼神,剎那間多了幾分狠厲,易景昀冷喝。
“我的事,不用你管,讓開。”
“易景昀,你怎么會變成現(xiàn)在這樣?你……”
“滾開。”
舒欣的話還沒說完,易景昀便吼了一聲,幾乎是下意識的,他推了舒欣一把。
舒欣毫無防備,直接沖著一旁栽倒了過去,她的頭撞在了緊貼著病房墻邊的柜子上,瞬間就腫了一塊。也巧是在這時,顧俊彥過來找舒欣,瞧見了這一幕。
顧俊彥迅速沖上前去,將舒欣扶了起來。
“怎么樣?”
一邊小心翼翼的為舒欣檢查頭上的傷,顧俊彥一邊低聲詢問。
舒欣輕輕的搖了搖頭,“沒事。”
“你去床邊坐著,休息會兒,”顧俊彥見舒欣狀態(tài)還好,也松了一口氣,他迅速說道,隨即放開了舒欣。一雙眸子,緩緩落在易景昀身上,顧俊彥的眼里,氤氳起一抹冷笑,“我當(dāng)你只是不愛,卻不成想,你還是個渣。對女人動手,呵……好本事。來,跟我動個手試試……”
易景昀其實也沒想到舒欣會受傷,剛剛他也只是下意識的推了一下而已。
可顧俊彥這樣,莫名的讓他心里不舒坦。
懶得理會他,易景昀看了舒欣一眼,迅速往外走,可還沒走兩步呢,就被顧俊彥一把給拽了回來。
沒有絲毫的猶豫,顧俊彥一腳,直接拽在了易景昀的身上。
易景昀迅速向后倒去,狼狽極了。
舒欣迅速上前,拉住顧俊彥,“他是個病人,你別動手,我沒事的,他也不是故意的。”
“什么故意不故意的,那重要嗎?”
看著舒欣,顧俊彥恨鐵不成鋼的開口說道。
“舒欣,你就是對他太縱容了。他說了刺耳的話,你忍了,他動手你忍了,他又不是你兒子,你還想忍他到什么時候?他不愛你,這不是錯,但是不能因為不愛就傷害,這是底線。連最基本的底線都沒有,除了吼就是動手,他算個什么男人?我打他怎么了?這還是輕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