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昕甜……”
方旭輕咬牙切齒,他瞪著唐昕甜,那樣子仿佛要將她生吞活剝了似的。
只不過,唐昕甜壓根不將他看在眼里。
唐昕甜這模樣,激怒了方旭輕,忍不住怒火,方旭輕踉蹌著起來,下意識的想要對唐昕甜動手。
什么厲盛澤,什么懲罰……
他顧不上了!
若是方旭輕沒有受傷,唐昕甜不是他的對手,還可能會有心顧忌。可方旭輕如今這模樣,唐昕甜還真不怕。她好整以暇的看著方旭輕靠近,正準備回擊呢,就聽到了一陣輪椅轉動的聲音。
隨之而來的,是方懷庭憤怒的吼聲。
“孽障,你又想干什么?”
聽到方懷庭的聲音,方旭輕的動作不禁微微頓了頓,這片刻的工夫,方懷庭和肖雅兩個人,已經到了唐昕甜身邊。
瞪著方旭輕,方懷庭厲聲道。
“一刻不盯著,你就要惹是生非,我怎么有你這么不爭氣的兒子?滾樓上去,看閑下來之后我怎么收拾你。”
“爸,明明是她……”
“滾樓上去,你聽不懂?”
根本不給方旭輕開口的機會,方懷庭厲聲將他的話打斷,許是憤怒外溢的緣故,他的身子也連帶著微微顫抖。
那模樣,讓譚寧素看了不安。
一邊上前,輕輕的拍著方懷庭的背,安撫著他,譚寧素一邊看向方旭輕,“旭輕,你回樓上去,別惹你爸生氣。”
“我爸沒瞧見,媽,你也沒瞧見嗎?分明是唐昕甜狗仗人勢,是她……”
“上樓去。”
見方旭輕還要亂說,譚寧素上前,拉著他往樓上去。
今天叫唐昕甜回來,是為了易景昀的事,說來他們也是求人辦事,哪能還沒開口說正事呢,就把人得罪了?任由方旭輕這么鬧騰下去,那今天的事,怕是要徹底壞了。
更何況,方旭輕那話,說的也太難聽了。
譚寧素不想事情鬧得更糟,她拉扯著方旭輕的力道,也更大了幾分。
“媽,你放開我,放開……”
“別再鬧騰了,跟我上樓去,快點。”
譚寧素催促著,隨即加快了腳步。方旭輕不樂意,刻意與她唱反調,這一來一往不注意,就碰到了他的胳膊。
一時間,方旭輕疼的呲牙咧嘴,哀嚎不斷。
“疼……疼死我了,媽,你放開,放開……”
“知道疼就趕緊上樓。”
譚寧素也心疼方旭輕,可終究還是沒撒手。沒多久,方旭輕就被譚寧素拽上樓了。
沒了方旭輕鬧騰,樓下倒是安靜了少。
方懷庭松了一口氣,他緩緩看向唐昕甜,“昕甜,旭輕就是這個德行,你別跟他計較,等回頭我收拾他。”
“方叔,沒事的。”
唐昕甜淺笑著回應,仿佛對剛剛的一切全然不在意。
她心里明鏡似的,方懷庭說是收拾方旭輕,可父子之間,總是血濃于水的,他又能怎么收拾這個兒子?左右不過是高高舉起,輕輕放下,做做樣子罷了。既然結果都是一樣的,她又何苦去當那個惡人,非要方懷庭一句冠冕堂皇的話?
聽著唐昕甜的話,方懷庭的眼睛不禁瞇了瞇。
他的目光里,充滿了打量。
自來到方家開始,或者說自從接受了迷心的催眠,被塑造了溫婉的人格開始,唐昕甜就是一副柔柔弱弱的模樣,她心如止水,也心慈手軟,不說隨時都任人揉捏,卻也好不了多少。
可現在……
方懷庭感覺得到,夏傾歌明明在笑,可身上卻暗含著一種鋒芒,那氣質與溫婉兩個字格格不入。
她的確是變了。
心里正想著,方懷庭就聽到了一陣咳嗽聲。
有些等不及了的肖雅,見他們?yōu)榱朔叫褫p你來我往的瞎客套,尤其是方懷庭,還不斷失神,她忍不住出聲提醒。
方懷庭回過神來,會意的點點頭,這才讓唐昕甜坐下。
也沒繞彎子,方懷庭直接道。
“昕甜,今天叫你回來,主要還是為了景昀的事。想來厲先生也跟你說了,景昀出事了,這次還得你幫幫他。”
一邊說著,方懷庭一邊看向肖雅。
之前在書房,他已經告訴肖雅,一定要克制住自己的脾氣,把身段放低了,好好跟唐昕甜說。
肖雅也知道事情輕重,接收到方懷庭的眼神示意,她迅速點頭。
看向唐昕甜,肖雅柔聲道。
“昕甜,我知道過去是我不對,我屢次找你的麻煩,那都是我的錯。你大人大量,就別跟我計較了。景昀出事,我心里真的亂極了,除了你我找不到人來幫他。昕甜,你能原諒我,幫一幫景昀嗎?”
這樣的肖雅,是唐昕甜從來沒有見過的。
的確,肖雅不算是個明事理的人,而且她聽風就是雨,脾氣也火爆,撒起潑來不講理極了。
可大約作為個母親,她也算是用心的。
至少,從始至終,她都在為易景昀籌謀打算,雖然那些所謂的“為易景昀好”,都是她自己以為的。
心里想著,唐昕甜輕聲開口。
“易太太,你我之間沒有什么恩怨,過去的都過去了,我沒想過計較。至于易景昀的事,我很抱歉,我?guī)筒涣怂裁础!?
“你怎么幫不了?你幫得了的。”
幾乎在唐昕甜話音落下的瞬間,肖雅就開了口,大約是因為急切的緣故,她的聲調也不由自主的提高了幾分。
“你可以找厲盛澤的,厲盛澤那么厲害,他想要幫景昀,不過是說一句話的事,根本不難。昕甜,你怨我怪我都沒關系,你讓我給你道歉也行,但你不能袖手旁觀,任由景昀遭罪受苦啊。”
“易太太,話不能這么說。”
對上肖雅微紅的眸子,唐昕甜的眼神也冷了幾分。
“你擔心易景昀,我心里清楚,我也能理解。若是可以,我自然也會幫忙。只是,你們經手的項目材料涉嫌走私,這事鬧的有多大,你比我更明白。這不是誰輕描淡寫的一句話,就能擺平了的。厲盛澤固然有些本事,有些人脈,可你也不能逼著他跨了法律的界,去干擾人家的正常公務吧?”
若是那樣逼厲盛澤,不是給他找麻煩?
唐昕甜還不糊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