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先生,是,我說話是不好聽,可是你也太欺負人了。之前都說了,你會放過白家的,我讓你見了硯山,也勸了他配合你。你讓硯山做的事,他都做了,你讓他說的,他也都說了,你還有什么不滿意的?白家已經夠慘了,可你居然還要補上兩刀。讓硯山分那么多股份給唐昕甜,這不是明搶嗎?厲先生,這么做事,未免太不地道了。”
“呵……”
這指責,厲盛澤根本不放在眼里,他勾唇冷冷的笑笑。
之后,他緩緩對上張瓊的眸子,“白太太,有兩件事,是你應該搞清楚的。”
“……”
“第一,不是我要白總分我股份,而是他主動給的。第二,白總以股份換白氏的一線生機,我答應了,那是因為我不想趕盡殺絕。可是,白太太你要是不識趣,那就沒什么好說的了。我可以把白總拿來的股份,再重新轉到你的名下,可是你得掂量掂量,這些股份攥在你手里,能不能生錢。”
白硯山到底是浸淫商場多年的人,關鍵時刻,他能夠當機立斷,做出最有利于自己的決策。哪怕是壯士斷腕,他也敢去拼一拼。
相較而言,張瓊就是個糊涂的。
她只知道股份是錢,卻忘了白氏的危機。若是白氏倒了,股份又算什么?
懶得跟張瓊多說,厲盛澤直接起身,嫌惡的掃了她一眼,厲盛澤迅速道,“白太太回去吧,有什么不痛快的,去找白總談,那是你們夫妻倆的事,與我無關。我這里給不了你想要的結果,而且,我這里也不歡迎你。”
“厲盛澤,你……”
“白太太。”
厲盛澤打斷張瓊,寒厲的聲音,將她未說出口的話,全都堵了回去。
四目相對,厲盛澤邪魅勾唇。
“我這個人脾氣不大好,耐性也很差,別以為我放你出來,你做過的事就可以全都抹掉了,你就又可以當做什么都沒發生過,再囂張放肆了。逼急了我,我不介意和你把賬一筆筆的算清楚。”
“我……”
唇瓣煽動,張瓊想開口說些什么,只不過厲盛澤根本不給她那個機會。
嗤笑了一聲,厲盛澤繼續。
“另外,我也有句話要送給白太太:自己腦子不好,就多聽聽別人說的,比起你來,白總才是個有大局觀的人。你,太嫩了。”
冷冷的說完,厲盛澤也不再耽擱,他朝著外面喊了一聲。
“福叔。”
福叔聽著動靜,急忙到客廳來。
沒心思去顧及張瓊的情緒和臉面,厲盛澤迅速道,“將白太太清出去,以后再來,不必報了,昕夢城堡不歡迎她。”
“是少爺,我明白了。”
福叔應著,神色平靜,仿佛一切早在預料之中似的。
“白太太,請吧。”
哪怕只是個管家,福叔卻也語氣強硬,那態度凜然的模樣,和厲盛澤沒差多少,一點都不講究什么待客之道。
張瓊是糊涂,可是她不傻。
厲盛澤已經翻臉了,她的手上根本沒有談判的籌碼,即便再鬧騰,也是胳膊擰不過大腿,沒什么用處了。
怒意沖沖的瞪了厲盛澤一眼,張瓊轉身離開。
這條路走不通,她得另想辦法。
這么大的虧,讓她就這么硬生生的咽下去,沒門。
厲盛澤瞧著張瓊的背影,嫌惡的輕嗤了一聲,“福叔,讓人盯著點,別讓她有機會到昕甜面前去找麻煩。”
張瓊怎么在他這鬧,他都不會受到影響,甚至都不會憤怒。
可唐昕甜不一樣。
唐昕甜心軟又敏感,對上張瓊,肯定要吃虧。
他可不想讓唐昕甜受委屈,尤其為的,還是這么點破事。
明白厲盛澤的意思,福叔點頭應了,這才下去安排。至于厲盛澤,也不再樓下多耽擱,而是轉身上樓了。
一場風波隨著張瓊的離開,悄無聲息的平息了下來。
只不過,另一場風暴卻在漸漸靠近。
張瓊從昕夢城堡里出來,就上了自己的車。
只是,坐在車上,她的眸光卻怎么都離不開昕夢城堡。她心里恨,卻又無能為力。這種感覺讓她覺得心里堵的厲害,根本喘不上來氣。
現實從來都是殘酷的,惹上厲盛澤,一步步淪落到現在這種地步……
張瓊真的后悔了。
厲盛澤就是個活閻王,當初就不該惹上他。
又想著現在還不知道在哪,甚至連生死都不知道的白凝月,張瓊的心里,少不得也生出幾分怨氣來。只是,怨有什么用?就算再怨白凝月,也改變不了什么。
她現在根本找不到一條路,能解決眼下的窘困。
她真的感覺自己要瘋了。
就在這時,張瓊的手機響了起來。
清冷的鈴聲,將張瓊原本就不痛快的心,攪得更亂了不少。從包里將手機掏出來,瞧著陌生的號碼,她不禁凝眉。想著或許是白凝月來的電話,張瓊迅速將電話接通了。
只是,對面傳來的聲音,是她全然陌生的。
低啞、陰沉、帶著點怪怪的生硬感……那聲音讓人聽著,莫名的會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白太太,你還好嘛?”
張瓊拿著手機的手,不自覺的抖了抖,她猛地握住方向盤,來緩解自己的緊張,讓自己保持平靜。
“你是誰?”
“我是誰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能幫你。”
幫你……
這兩個字,就像是給身處沼澤的張瓊,遞了一根救命的稻草似的,哪怕張瓊心里有恐懼有不安,她還是攥緊了手機,聽了下去。
面對著厲盛澤,她毫無辦法,她現在太需要一個人拉她一把了。
很快,那邊的聲音再次響了起來。
“白家的股份,多半落在了厲盛澤的手里,偏偏厲盛澤并不將這些看在眼里,他會轉手將東西,全都送給唐昕甜。打蛇打七寸,白太太去找厲盛澤有什么用?他是個冷血的人,你還不等開口,就已經輸了三分,還能指望著什么?所以說,去找唐昕甜才是正道。”
張瓊聽著這話,目光不禁再次落在了昕夢城堡里。
這道理,她不是不懂。
“可是,厲盛澤把唐昕甜看的很緊,我根本就接觸不到唐昕甜。再者說,唐昕甜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燈,她表面柔柔弱弱的,可心腸硬著呢。跟她說這些,根本沒用。那么多的股份,那可都是實實在在的錢,她怎么可能撒手?”
“所以我才說要幫你啊。呵呵……”
對面的人一邊說著,一邊淺笑,那笑聲將冰冷和詭異放大,讓人聽了頭皮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