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夜,厲盛澤和唐昕甜是摟著睡過去的。
彼此依偎,彼此慰藉。
許是因為一場噩夢的緣故,這一夜顯得很短,唐昕甜覺得自己似乎并沒有睡多久,天就亮了。厲盛澤叫她起來的時候,她的眼睛還有些酸澀。
“唔……這么早?”
低聲呢喃著,唐昕甜的聲音里,帶著點委屈撒嬌的味道。
厲盛澤瞧著,不禁抬手捏了捏她的鼻子,“不早了,歐陽已經帶著人過來,準備給你做檢查了。”
聽到這話,唐昕甜瞬間從床上坐了起來。
“歐陽夜來了?”
“不止歐陽,還有一個專家。”
羅尼爾的事,總歸是瞞不住唐昕甜的,與其讓她自己去猜,或者讓別人告訴她,厲盛澤覺得,倒不如自己去說。
“羅尼爾是腦科方面有名的專家,你昨天頭部受了傷,又接連做噩夢,我想著讓他過來給你瞧瞧,或許會對你有幫助。恢不恢復記憶的倒是次要的,這么總被噩夢折磨著,我心疼。”
沒有提催眠,厲盛澤只說羅尼爾是腦科方面的專家,他怕唐昕甜對此排斥,對治療不好。
不過,昨天的兩場噩夢于唐昕甜來說太真實了,她心里也有懷疑。
聽到厲盛澤的話,她還挺期待的。
不論是什么樣的狀況,她總歸是需要一個答案的。
迅速從床上起來,唐昕甜揉揉還有些發脹發疼的頭,“那你先下去招呼下他們,我洗漱一下就下樓。”
聽著唐昕甜的話,厲盛澤靠近她,抬手攬住她的腰。
“兩個大男人,有什么可招呼的,我覺得我留在上面伺候你,似乎更有意思一些。”
“厲先生身份尊貴,我怎么敢勞煩你伺候?”
歐陽夜和羅尼爾已經在樓下等著了,厲盛澤若是再折騰折騰,他們指不定什么時候才能下樓呢。
她可不干那種傻乎乎的事。
抬手拍開厲盛澤的手,唐昕甜扭頭去了衛生間。
看著唐昕甜的背影,厲盛澤也不糾纏,他先一步下了樓,跟歐陽夜和羅尼爾說了說唐昕甜的狀況。尤其是那兩個夢,厲盛澤說的很細。羅尼爾沒表態,可是歐陽夜覺得,這或許是個好現象。
唐昕甜也許真的在恢復。
只不過這個過程,可能殘忍了些。
很快,唐昕甜就從樓上下來了,只簡單的梳洗了一下,換了身衣服,她沒有化妝。那樣子,仿佛生怕歐陽夜和羅尼爾等急了似的。
厲盛澤看著,急忙迎上去。
“這么快?餓不餓,要不要吃先吃點東西?”
“不用。”
唐昕甜搖頭,她下意識的看向歐陽夜和羅尼爾,她的眼神里有些羞澀,也有些不安。
歐陽夜看著,輕聲開口。
“小嫂子,這是羅尼爾,腦科方面的專家,你放松些,先和他聊聊。”
“好。”
唐昕甜點點頭,隨即坐到了羅尼爾旁邊。
羅尼爾大約六十來歲的模樣,頭發花白,笑起來的時候臉上會有皺紋,卻顯得很和善。唐昕甜瞧著,莫名的安心。
歐陽夜見狀,屈肘戳兒戳厲盛澤,“出去等吧。”
“嗯。”
厲盛澤知道,催眠的時候需要安靜,他早就讓不相干的人撤走了,現在他和歐陽夜出去,正好給羅尼爾空間。
門外,歐陽夜曖昧的盯著厲盛澤,直眨巴眼睛。
厲盛澤不禁挑眉,“這么看我做什么?”
“厲老大,厲害啊,小嫂子這記憶還沒恢復呢,我瞧著就有那么點對你千依百順的意思了,這要是真恢復了,那你們兩個還不得天天撒狗糧,膩歪死我?”
“那還不是應該的。”
“虐狗,慘無人道。”
聽著歐陽夜的抱怨,厲盛澤勾唇笑笑,頗有幾分理直氣壯的意思。
歐陽夜瞧著,不禁嫌棄的白了他一眼,“一早的時候,我聽浩子說,方旭輕已經被扔回方家了。被折騰了一晚上,他的精神狀態不大好,我估計著,說不準方家那邊會有什么動作。你和小嫂子都注意著點。”
真要是動手,來明的,那厲盛澤不至于怕什么。
可是,若是方家人找唐昕甜的麻煩,或者在唐昕甜那嘀咕些什么,只怕對他們兩個不好。
這道理不用歐陽夜說,厲盛澤也明白。
“我會小心的。”
一邊說著,厲盛澤一邊下意識的往別墅里看。
不知道羅尼爾都跟唐昕甜說了什么,他遠遠的瞧著,唐昕甜仰躺在沙發上,面部表情看上去很慌張,很痛苦。那樣子,就跟之前她陷在噩夢里,怎么都醒不來時候的感覺很像。
眉頭緊鎖,厲盛澤心里慌,他忍不住想要回去。
只是,歐陽夜抬手攔住了他。
“別著急,羅尼爾有分寸,初次接觸,他也不過是試探試探,了解一下小嫂子的情況而已,不會對小嫂子怎么樣的。干咱們這行的,有些不好的記憶是難免的,小嫂子想要想起來,就得走這一遭。”
厲盛澤緊緊的抿著唇。
道理他都懂,可是,真當心疼的時候,道理又算個屁。
看著唐昕甜的模樣,厲盛澤心里難受,他連呼吸都變得很沉,充滿了壓抑的感覺,哪還有心思去想其他的。
歐陽夜看著厲盛澤這模樣,心里也不是滋味。
好在不過十來分鐘的樣子,羅尼爾那邊就結束了。讓唐昕甜躺在沙發上休息一會兒,羅尼爾自己出了別墅,到厲盛澤和歐陽夜這邊。
“羅尼爾,甜甜怎么樣?”
“厲先生,別急,”羅尼爾輕聲安撫了厲盛澤一句,這才道,“我給唐小姐做了個簡單的催眠,根據你說的兩個夢,對她進行了一些暗示,發現她的確有被人催眠,從而封存記憶的狀況。”
“那有辦法解開催眠嗎?”
羅尼爾聽問,聳聳肩,臉上帶著些許無奈。
厲盛澤心頭發涼,“你也沒有辦法?怎么可能?羅尼爾先生,你可是這方面的專家,在國際上也是很有名氣的。若是你都沒有辦法的話,那甜甜她……”
“厲老大,你先冷靜點。”
歐陽夜一邊勸著厲盛澤,一邊看向羅尼爾。
“這到底是怎么回事?羅尼爾先生,你把話說清楚?真的一點辦法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