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昕甜不止一次跟他說，方懷庭對她很好，包括剛剛在下面，易景昀也說過類似的話。
只是，厲盛澤對此表示懷疑。
方可可明明不喜歡易景昀，可方懷庭卻堅持讓她嫁給易景昀聯姻，這其中為的，大約逃不過一個“利”字。方可可逃婚后，方懷庭又推了唐昕甜出來替嫁，他更看不出方懷庭對唐昕甜有多好。畢竟，若是方懷庭真的在乎唐昕甜，甚至于可以說，若是方懷庭心里還保留著幾分做人的底線，也不會做出這樣的事來。
縱然他有千般的情非得已，讓人替嫁，這不合理。
想來，這其中也不乏逐利的因素在。
可是，如果方懷庭真的看重利益，或者說在方懷庭看來，唐昕甜根本不如利益重要，他又怎么會說出送她出國的話？畢竟，讓唐昕甜留在他的身邊，比送她離開，得罪了他更能獲利，不是嗎？
方懷庭的話違心，同樣不合理。
他說這些，是單純的摸透了唐昕甜的心思，知道她不會離開，才故意裝貼心？還是，就像對當初的事緘默其口一樣，他還另有目的？
厲盛澤承認，自己是有些小人之心了，他想的都是方懷庭的不好。
可他控制不了自己。
關于方懷庭的許多事，都給他一種很奇怪的感覺。單純的一句“貼心”，一句“對唐昕甜好”，能解釋一切嗎？
厲盛澤保持懷疑。
心里想著事，厲盛澤的思緒不禁飄遠，他半晌都沒有回應唐昕甜。
唐昕甜瞧著他緊鎖的眉頭，還有一臉不快的樣子，心里也不禁打鼓。抿著緩存，她小心翼翼的開口。
“厲盛澤……”
“嗯？”
厲盛澤微微回過神來，他迅速看向唐昕甜。
唐昕甜眼神里帶著兩分擔憂，“你是不是生氣了？方叔他其實沒有壞心，只是為了我好而已。”
“這幾年，方叔對你很好？”
“嗯，挺好的。”
見厲盛澤沒有動怒，她也松了一口氣，一邊回憶，她一邊道。
“寄人籬下的日子不好過，尤其方可可和方旭輕還是那個脾氣，最初都是方叔和譚姨偏心著我，才讓我不受委屈的。后來，我自己畫漫畫賺了錢，也就能搬出來住了。雖然還常在方家，但日子總歸更好過了些。方叔為我傷了腿，但是，他從來沒有埋怨過我，包括譚姨，也沒有抱怨過什么。他們對我，真的很好。”
聽著唐昕甜的話，厲盛澤不動聲色。
他太了解唐昕甜如今的性子了，她肯定聽不得方懷庭的不好，尤其是他還沒有任何證據，更不能亂說。
點點頭，厲盛澤低聲道。
“方叔對你好，也關心你，不如過兩天我們去方家公館看看他。他腿不好，那我們多帶點補品過去，另外我也聯系聯系專家，幫他再看看。”
“真的？”
“當然是真的，我什么時候騙過你。”
厲盛澤是不是騙過自己，唐昕甜不知道，她現在也沒心思去深究，她想著厲盛澤能找來專家，那就算不能幫方懷庭恢復，但總歸能讓他好受一些，少吃點苦頭。
這就挺好。
“厲盛澤，謝謝你。”
“不用跟我說對不起，也不用跟我說謝謝。甜甜，咱們是最親密的人，最親密的事都做了，你現在還跟我這么生分，是不是不大好？”
厲盛澤的話，讓唐昕甜的嘴角不禁抽了抽。
好好的談正事，他這又是在說什么？
這男人，不知羞。
心里嘀咕著，不過，唐昕甜還沒來得及說什么，厲盛澤就轉移了話題。
“昨天，白凝月和你通過電話，是嗎？”
聽著厲盛澤的話，唐昕甜的身子不禁抖了抖，連帶著她的表情，也有些僵硬。白凝月說的那些話，仿佛一下子又回到了她的腦海里，那些刺耳的笑聲，又浮現了出來。
眉頭緊鎖，唐昕甜頭有些疼。
“甜甜，”緊緊的抱住唐昕甜，厲盛澤一下下的撫摸著她的頭，“冷靜點，那些都是假的。”
“我頭好疼。”
“頭疼咱們就不想了，怪我，我不該問的。”
話雖然是這么說的，不過，厲盛澤卻也不著痕跡的解釋。
“其實，前天夜里，白凝月就被許越君放出來了，昨天一早，等我們得到消息的時候，她已經坐飛機離開了。按時間來說，她應該是沒法跟你通話的，你聽到的那些，都是假的。即便話是白凝月說的，可也少不得有其他人操控。”
聽著厲盛澤的話，唐昕甜微微蹙眉。
“她不是昨天午后才走的？你中午要出去，不是要去送她的？”
“我昨天讓賀遠約了許越君中午見面。”
“不是白凝月？”
“甜甜，六年足夠發生很多事了，我若對她有半點心思，那她早就進厲家的門了，而不是如今這樣。張瓊現在還在我手上呢，我又豈會放過白凝月？豈會去見她？”
厲盛澤的解釋，唐昕甜是愿意相信的。
一方面，厲盛澤提到了張瓊。要知道，張瓊算計了小包子，這其中不乏白凝月的手筆，從這方面來說，厲盛澤的確沒有放過白凝月的理由。
另一方面，其實唐昕甜本身也清楚，白凝月不安好心，她的話不太可信。
只是，她控制不了自己。
那些話即便她不相信，也會一遍遍的在她的腦海里回響，即便她不想去受影響，可是，她依舊會順著那個思路，去糾結去難過。
低著頭，唐昕甜緊緊的抿著唇，不開口。
厲盛澤瞧著，也不勉強，他緩緩繼續。
“我找許越君聊過了，有人暗地里花了一千萬，讓她放白凝月出來，并且給許薇薇聯系了國外的專家，三天后就走。這人是誰，暫時還沒有消息。不過，應該跟幕后操縱白家的人是同一個。”
這些事，之前厲盛澤是不愿意讓唐昕甜知道的，他怕唐昕甜會胡思亂想。
可現在他想的很明白了。
相較于感情而言，相較于白凝月的那些謊話而言，讓唐昕甜知道幕后有黑手，暗處有危險，或許也不算太糟糕。
兩害相權取其輕。
自古情字最磨人。
用其他的事，來轉移轉移唐昕甜的注意力，一直等到羅尼爾來，或許也是個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