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可可的話極為刺耳,唐昕甜的眼神一下子暗了下來。
的確,她欠方懷庭的,她和厲盛澤之間不清不楚的,也不那么光彩,可這不是方可可羞辱她的理由。
從始至終,她都不欠方可可什么。
方可可沒有資格在她面前說三道四,對她的人生指手畫腳。
礙于方懷庭的面子,她不會撕破了臉皮,和方可可大吵大鬧,只是她也不會忍氣吞聲,硬生生的把這委屈咽下去。
“可可,這種話我不希望聽到第二次。”
“呵……”
方可可冷笑,她挑眉看向唐昕甜,眼底更多了幾分輕蔑。下一瞬,她靠近唐昕甜的耳畔,冷笑著呢喃。
“怎么著,這還沒進厲家的大門呢,就開始擺厲太太的譜了?還不希望聽到第二次……我就是說上百次千次,你能拿我怎么樣?也不看看自己什么貨色,這么跟我說話,你配嗎?”
“淺夏。”
在方可可話音落下的瞬間,唐昕甜就開了口。
餐廳里,淺夏聽到動靜,急忙過來,“小嫂子,什么事?”
“方小姐覺得屋子里有些悶,你找兩個人,帶她去院子里呼吸呼吸新鮮空氣,免得她悶著。”
“唐昕甜你……”
“方小姐,請吧。”
明白唐昕甜這是要將方可可掃地出門,淺夏一點都不客氣,臉上帶著得意的笑,她挑釁的沖著方可可眨巴眨巴眼睛。
那樣子,氣的方可可吐血。
轉頭看向方懷庭,方可可撒嬌告狀,“爸,你瞧瞧她,居然這么對我。我不過說兩句實話罷了,她居然要趕我出去。”
“方小姐這話就不對了。”
淺夏接著方可可的話茬,笑著回應。
“我們小嫂子怕方小姐不適應昕夢城堡的空氣,讓你出去轉轉,這是好心,怎么能說是趕呢?方小姐怕是從小嬌生慣養長大的,不知道被人趕是什么滋味。拳打腳踢帶羞辱,愣生生的扔出去,那才叫趕。要不,方小姐見識見識?”
“你……”
“可可,你出去吧,我要和昕甜單獨聊聊。”
方懷庭止住了方可可的話,他看得出來,淺夏腳步輕盈,身上還帶著股英氣,怕是有幾分功夫。這樣的人,守在唐昕甜的身邊,自然不是普通的下人。
真的鬧起來,對方可可沒好處。
根本不知道方懷庭的心思,方可可只以為他在護著唐昕甜,心里不滿,她忍不住瞪了方懷庭一眼。
“一個個的,也不知道被她灌了什么迷魂湯。”
譚寧素為了唐昕甜打她,還不讓她出門,方懷庭也不護著她,偏心著唐昕甜……
真是活見鬼了。
氣呼呼的說著,方可可跺跺腳,轉身出去。
淺夏見狀,也退了下去,只不過,她并沒有去跟著方可可,而是又回了餐廳。不遠不近的距離,不至于打擾到唐昕甜他們的談話,但是,唐昕甜若有需要,她也能及時出面保護。
見人都走了,方懷庭才歉疚的開口。
“昕甜,可可被我和你譚姨慣壞了,一直都口無遮攔的,你別跟她一般見識。”
“方叔放心。”
“唉。”
方懷庭嘆息著搖搖頭,他看向唐昕甜的眼神,也更多了幾分憐惜。
“你性子軟,對誰都好,可就是這樣才容易吃虧。可可的話是不好聽,可有時候現實就是這么殘酷。昕甜,你想過沒有,你這么留在厲盛澤的身邊,若是那個女人回來了,你怎么辦?”
唐昕甜聽著問話,下意識的低下頭。
一雙手攥在一起,不停的用力,來回揉捏,許久她才開口。
“走一步看一步吧。”
“……”
“船到橋頭自然直,眼下我也顧不了那么多。方叔,厲盛澤不是你能勸的,也不是我能勸的。”
“那你就這么一直委屈著?”
“也沒什么可委屈的。”
是逢場作戲也好,是假戲真做也罷,總歸厲盛澤對她算是不錯的。這一點,她沒法否認。
方懷庭看著唐昕甜那樣,沉沉的嘆息。
“我知道你是怕給我添麻煩,才什么都忍著。罷了,我也不多說什么。這樣吧,我讓可可留下來,陪你一段時間。”
猛地看向方懷庭,唐昕甜搖頭。
“方叔,不用了。”
從她住進方家開始,方可可和她就不對付,顧及著有外人在場的時候,方可可還可能收斂點,可若是只剩了她們兩個,少不得爭吵。唐昕甜并不想留下方可可,給自己找不痛快。
更何況,這里是昕夢城堡,是厲盛澤的地盤。
昕夢……
那個“昕”字,大約是對小包子媽咪最深情的思念,她住進來已經夠荒唐了,若是再自作主張,留其他的女人住進來,那毀了厲盛澤的心意不說,還頗有些自取其辱的意味。
她和厲盛澤之間已經夠亂了,她不想再生是非。
唐昕甜的心思,方懷庭自是明白的,只是,唐昕甜不過是他手里的一顆棋子,他想做的事,哪會讓唐昕甜有拒絕的機會?
看著唐昕甜,方懷庭眼露“慈愛”。
“昕甜,我知道可可脾氣不好,她也總說些不好聽的,惹你生氣。可是,你們同住在一個屋檐下這么長時間,雖不是親人,卻總要比旁人親近一些。厲盛澤那個人陰晴不定,做事又蠻橫霸道,你這么沒名沒分的跟著他,我哪放心?就讓可可留下來吧,我之后囑咐囑咐她,少給你添堵。她是方家人,也算是你的娘家人,厲盛澤不看僧面看佛面,總會對你好一些。”
“可是……”
“什么都別說了,這事就這么定了,你聽我的。”
打斷唐昕甜的話,方懷庭聲音沉沉的念叨著。
“方家雖然比不上厲家,可是也斷沒有讓沒出門子的女兒受委屈的道理。昕甜,厲盛澤若是讓你受了委屈,你也別忍著,告訴方叔,方叔給你出面。”
一邊說著,方懷庭一邊揉揉自己的腿。
“我有些不舒服,就不多留了,你身子不好也多休息,有什么事讓可可去做。她要是不聽話,回頭我收拾她。”
說著話,方懷庭的臉上露出了痛苦的神色。
唐昕甜瞧著他的模樣,心里難受,拒絕的話全都堵在了喉嚨里,沒能說出口。
方懷庭也沒多逗留,出去囑咐了方可可幾句,就離開了。
看著方懷庭走遠,方可可得意極了。
這么容易就住進了昕夢城堡,和厲盛澤住在了一個屋檐下,她想想就覺得心里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