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關心則亂，可厲盛澤不糊涂。
聽著歐陽夜的話，厲盛澤點頭，“你去安排吧，讓他過來給甜甜瞧瞧。”
其實，厲盛澤已經跟自己說過很多次，過去并不重要。哪怕唐昕甜把他忘了，可是他只要一點點溫暖她的心，那他們即便沒有過去的記憶，可還有漫長的未來。
他在勸著自己一點點放下。
這陣子，和唐昕甜把話說開了，他們相處的還算不錯，厲盛澤的心里也就更多了幾分釋然。
可不成想，今天會出現這種情況。
他可以容忍唐昕甜忘了自己，不管是什么原因，可是，他不能容忍再有人利用唐昕甜，傷害唐昕甜。
明白厲盛澤的心思，歐陽夜點頭，“我知道，那我先回去。”
“有事我再通知你。”
“成，對了，這幾天不行的話，你還是把小浩宇送回老宅吧。小嫂子這邊到底是個什么狀態，還說不好，小浩宇之前才受過刺激，萬一鬧出個什么意外，對他們母子倆都不好。”
人心總是脆弱的，孩子的心更是如此。
小包子能因為張瓊的話而被刺激到病發，若是唐昕甜醒過來，有什么不好的地方，或是說了什么不好的話，只怕他受不住。
厲盛澤顧不上小包子，可歐陽夜不得不提醒一句。
聽著這話，厲盛澤沉沉的嘆息。
剛剛小包子沖過來，擔憂唐昕甜的樣子，他不是沒看到，只是一時間顧不上，難免會忽略他。他也明白，小包子心里不好受。可是，這會兒讓小包子走，只怕那臭小子根本不愿意。
“我再想想，會安排好的。”
“那成。”
歐陽夜也不多逗留，他直接出屋下樓了。臨到樓下，他看到譚寧素和方可可還在。知道厲盛澤只怕沒心思應付這兩個人，他索性出面，替厲盛澤將人送走了。
方家公館。
譚寧素和方可可沒多久就回來。
因為記掛著唐昕甜的狀況，臨走都沒能見唐昕甜一面，譚寧素不免有些擔憂。
倒是方可可，話語里諸多抱怨。
“媽，要我說唐昕甜就是個吃里扒外的白眼狼，虧得你和爸還擔心她，一大早的去看她，可她呢，聽說爸身子不好，連去求厲盛澤幫忙找個專家都不樂意。還暈倒……又不是紙糊的身子，哪就那么容易暈了？要我看，她根本就是在裝可憐。”
“可可，你怎么能這么說？”
瞪著方可可，譚寧素臉色陰沉，盡是失望和不滿。
不過，方可可壓根不在乎，“我為什么不能這么說，唐昕甜就是個小賤人，她瞧著淡泊如水，單純柔順，可實際上比誰都有心計。這山望著那山高，吃著碗里看著鍋里，她是個實打實的賤人。”
“你住口。”
猛地沖著方可可吼了一聲，譚寧素臉色鐵青。
“昕甜性子軟，什么事都忍著，這些年你沒少欺負她，她也就是不跟你計較罷了，你還有理了？可可，你怎么成現在這個樣了？你就不能老實點，和昕甜多學學，也讓我省心點？”
“跟她學，學犯賤？”
“你……”
“進了方家的門，她寄人籬下，能不討巧賣乖嗎？在我哥面前裝的清冷孤傲，可還不是把我哥迷得團團轉，想當方家的少奶奶？眼瞅著夠不著我哥了，趁著我不在，她就想嫁給易景昀，呵……也不瞧瞧自己是什么貨色，易家看得上她？易家的婚事不成，她轉頭又扒上了厲盛澤，饑渴到這種程度，也讓我學……媽，我可學不來她那人盡可夫的樣。”
“啪……”
在方可可話音落下的瞬間，譚寧素忍不住給了她一個耳光。這一下，譚寧素用力不小，她的手都有些發麻。
方可可的臉，火辣辣的疼。
“媽，你打我？”
“你自己做了錯事，不知悔改，還口口聲聲埋怨昕甜，可可，你太讓我失望了。回屋去，要是不知錯，你就別出來。”
捂著臉，方可可氣的跺腳。
“你就知道向著唐昕甜，也不看看，她到底值不值得。我懶得跟你說，回屋就回屋，不出來就不出來，你可別后悔。”
氣呼呼的吼完，方可可轉身跑上樓去了。
看著她的背影，譚寧素跌坐在沙發上，不禁失神。看著自己還泛紅發抖的手，她的眼淚都在打轉。
這些年，她寵著方可可，哪怕方可可逃婚，她也沒說什么重話。
可現在她居然動了手！
若說不心疼，那是假的，可她更心疼的是，女兒不知道從什么開始，竟然長歪了。
譚寧素不禁想起白凝月。
她可不希望，方可可成為第二個白凝月。
正尋思著，譚寧素就聽到了輪椅轉動的聲音，她抬頭，就見方懷庭不知什么時候已經坐著輪椅過來了。這幾天他的腿不好，已經離不開輪椅了，看著他的模樣，譚寧素眼里的水汽一下子更濃了些。
方懷庭瞧著，不禁笑笑，“多大的人了，還跟孩子置氣。”
“懷庭，可可如今這樣，我擔心。”
“我知道，”方懷庭點頭，“要說咱家的兩個孩子，還真是都沒有昕甜懂事貼心。”
“可不是呢，只是昕甜那孩子也命苦。今兒我和可可聽你的，去看看她，想著跟她說說話，可我瞧著她臉色不大好。有幾次我跟她說話，她都在走神，也不知道在想什么。之后，她還暈倒了。在厲家的日子，只怕也不好過，我估計她是受委屈了。”
碎碎的念叨著，譚寧素的眼淚，不禁掉了下來。
方懷庭沉沉的嘆息，隨即道。
“你也別擔心，等明天，我陪著你一起去看看，到時候我再跟厲盛澤聊聊。雖說昕甜不是咱們的閨女，可也不能眼睜睜的看著她受欺負。”
“行。”
譚寧素應著，起身便去看看能給唐昕甜準備些什么吃的。
見譚寧素走遠，方懷庭轉著輪椅，去了陽臺的落地窗旁邊。客廳里沒有人，安安靜靜的，他緩緩拿出手機，撥通了一個電話。
電話很快就通了。
方懷庭勾唇，緩緩道，“人已經暈了，那通電話的刺激已經起效了，明天我會再去看看具體情況。”
“迷心的催眠，不是誰都能解的，歐陽夜就算有所察覺，也是束手無策。”
“一步步慢慢來，她會乖乖聽話，拿捏住厲盛澤的。”
“東西，用不了多久就能到手。”
緩緩說著，方懷庭淺淡的語氣里，淺淺的笑意揮散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