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他的惱火,我們當場文斗。詩詞歌賦,詩史典籍,不在話下。
在場百姓的投票,便是評判。
與人文斗,這樣的場面,已經不是第一次了。常常都是在我們閨秀圈子里下帖子匯集在一處斗著玩的,因武斗的爭執而引發文斗的爭執,這樣,還是第一次。
這場文斗的始作俑者,從我弟弟算到冠軍雉,我可不可以歸在那只雞上。
如果我早早把它燉了吃了,我就不用站在這里,與人文斗了。
不是我會輸,偏偏是我會贏。
聲名鵲起的贏。
冠軍雉撲撲翅膀爬起來,抖掉身上零碎的雞毛,烏溜溜黑的雞眼看我與人文斗。百姓紛紛倒在我的才識下,對方輸得臉上蒙了層灰似的,礙于他狀元的面子,虛心討教。
我倒沒什么想教他的,只想了了麻煩,將宋稷那個麻煩拖回家。趁著父親沒發現他與人斗毆時,我先暴打他一頓,將那些傷賴在我身上。
反正姐姐教訓文不成武不就的弟弟,不聽話暴揍一頓,理所應當。
替他擦屁股也就罷了,而那些傷掩不過,要說是我打的,我至少不能擔了這個虛名,你說是吧。
第二天請安時,我果然沒有白擔虛名。
宋稷新傷加舊傷,俱慘。
父親沒有懷疑,因為我跟宋稷演武打戲的時候,故意叫他瞧見了。
他老人家沒有插手,就當是夫子體罰學生,頷首道:“被自家人教訓,總比被別人家教訓好。”
其他四個姐妹瞧見的時候,都嚇了一跳,說我下手不知輕重,把宋稷打得太厲害了些。
鬼知道,我下手時,只有輕,沒有重。
隱瞞弟弟斗毆這件事,我以為這場戲天衣無縫,我壓根忘記了,當天在場,那么多觀眾呢!
觀眾之一,李抱真,一門武后,冠的是國姓,他就是沖著這件事情登門我家,他沒有惡意,說是欣賞我的才華,要將我引薦給皇帝。
我哭笑不得,他的沒有惡意,戳破了我善意的謊言。
……
我并沒有拒絕入宮,我知道,宋稷無法抗起宋家,總要有人為宋家支起一個頂梁柱。
恰恰,我愛慕的那個人,九五之尊。
但是,我更希望,他不是九五之尊。
盡管如此,我依舊想留在他身邊。
宮外的人想出來,宮外的人想進去。
我屬于后者。
至于前者,前幾天長安城出了件很傳奇的故事,一個愛自由勝過愛富貴的貴妃,轟然誕生。
皇帝忍痛廢掉的王貴妃,便是如此。
我進宮,并不想做貴妃,更別提皇后。
畢竟,都沒有好下場。
不說如今逃離皇宮的那個王貴妃,像早個五十幾年,羨煞旁人一時的楊貴妃,搞得時局一下子輕男重女,還不是馬嵬坡消玉散。
而我朝自古以來的皇后就更悲劇了,除了太宗皇后長孫氏與女皇武氏,竟然沒有一個好下場。
我自然沒有想成為妃子的欲望。
想留在他身邊,卻又不想冠上那后宮三千人中福禍難料的名分,恐怕我是史無前例第一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