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黛沒有隱瞞。
但她什么也沒問,抱著文件轉身正要走。
唐紹城忽然道,“她是我的繼母。”
施黛怔了一下,下意識看向他。
男人已經回到工作上。
退出總裁辦,施黛眉心微蹙,他為什么要告訴她?
雖然疑惑,她的思緒卻還是不受控制朝‘繼母’方向想。
所以,唐紹城才會對她那么冷漠嗎?
想起剛剛她看見從總裁辦出來的女人眉宇間那絲陰沉,那個女人,只怕不簡單。
她的思緒有些飄。
忍不住想起三年前唐紹城從未帶她回唐家。
是因為,那個女人是他繼母嗎?
他和家人的關系……
“施黛?”她的思緒驟然被高雅打斷。
“想什么呢?這么入神。”
施黛搖頭,是啊,想什么呢,關她什么事啊。
她和他早就已經沒有關系了。
她拍了拍腦門,開始翻譯唐紹城剛剛給她的文件。
這份資料和會議有關,文件不多。
施黛剛好在會議開始前翻譯完遞給于茂。
于茂將文件遞給談判團隊。
今天的談判依舊激烈。
格林先生的談判團隊還是想讓利益最大化,但唐紹城堅決不讓步。
會議持續了兩個小時。
格林先生最終以再爭取到一項福利而妥協。
雙方當議簽下合同。
施黛重重松了一口氣。
總算結束了。
當天下午,施黛和高雅回橙月的一路上,心情都特別輕松。
晚上她和高雅約飯,倆人心情都不錯,喝了點小酒,暢聊到很晚。
在飯館與高雅分別,施黛坐車回羚羊公寓。
下車剛準備走進公寓樓,身旁忽地有人撞了她的肩膀一下。
她退了幾步才站穩,回頭。
撞她的是個戴著口罩的男人,那人不停朝她道歉,“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有沒有撞傷你?”
施黛擺手,“沒事。”
轉身,進了電梯。
她累極,脫了大衣將外套掛在衣架上,拿了睡衣就去了浴室。
洗完澡爬上床沾枕就睡了。
……
任務圓滿完成,趙罡也十分高興。
為了獎勵施黛和高雅,這兩天也沒給倆人派大任務,讓倆人有個喘息緩和的時間。
施黛接到格林先生的電話時,正在電腦翻譯一份資料。
她接起電話,還沒來得及和格林先生打招呼,那端人怒氣沖沖,“是施小姐嗎?”
施黛微驚,“是我,格林先生,怎么了嗎?”
“唐朝集團的唐紹城實在是太過分了!竟然用一份假的財務報告來糊弄我,你幫我轉告唐紹城,合作不用再繼續了!到底是年紀太輕,不知道誠信才是走長遠道路的根本,他這樣的做法,遲早毀了他自己!”
“你告訴他,我會以欺詐罪將他告上法庭,讓他等著我的律師函!”
施黛無比震驚,“格林先生,這當中是不是有什么誤會?據我所知,唐朝集團一直非常注重誠信的問題,唐紹城本人也向來都是言而有信的……”
格林先生打斷施黛的話,“施小姐若是不信,我可以發一份文件給你看看,你看了就知道,我沒污蔑他!”
言罷,格林先生直接掛了電話。
一分鐘后,施黛收到一條彩信。
彩信上是幾張照片。
照片是唐朝集團的財務流水賬,流水賬里的項目一條條全是此次和格林先生合作項目所進的材料。
問題在于,這些材料的進貨價格與當初在談判會議上唐朝集團給出的文件上標注的價格差了不止一倍。
也就是說。
要么——唐朝集團背著他們進的是劣質材料。
要么——唐朝集團故意抬高價格。
而格林先生之所以會相信那份文件是真的,是因為每張賬單下方,都蓋有唐朝集團的公章。
施黛瞳孔驟縮,轉身沖進趙罡辦公室,簡單和趙罡說明情況立即前往唐朝集團。
于茂下來接她。
施黛著急和于茂說格林先生的事情,并未察覺,于茂看她的目光,有些不對。
她著急和于茂說這事,于茂的反應卻很平淡。
施黛納悶,“這事很嚴重。”
于茂道,“爺已經知道了。”
施黛愣了一下。
出了電梯,她下意識往總裁辦走去,于茂卻攔住她,“施小姐,爺在這邊。”
于茂帶著施黛走進會議室。
還未進去,施黛就聽見里頭傳來激烈爭吵。
顯然,里面人不少。
于茂打開門。
施黛進去,除了主位上的唐紹城,她還看見當初會議上的那幾個談判官。
其中一個男人看見施黛,蹭一下站起來,“你還敢來!”
施黛驚愕,一頭誤會。
好端端,為什么這么說她?
她為什么不敢來?
她皺眉,“你這話什么意思?”
男人冷笑,“你還好意思問我?怎么?敢做不敢當?”
“我做什么了?”
那男人氣得不輕,“格林先生那份假文件你敢說不是你透漏給他的?我們唐朝集團到底對你哪里不好你要做這樣的事情來陷害我們?”
施黛臉色一變,眼神慢慢凌厲起來,“誰和你說是我透漏給格林先生的?”
“呵,不到黃河不死心是吧?”男人在投影上放了一段視頻。
那是一個監控錄像。
時間顯示三天前,晚上八點,她忽然出現在唐朝集團,進入財務部,三分鐘后,她才出來,手里多了一個包包。
視頻到這里結束。
男人指著投影厲目道,“你那天晚上進入財務部做什么?為什么那天晚上剛好財務部的監控就壞了?而且那晚后,公章就不見了!”
施黛臉色一白。
那天晚上她的確進入財務部了,可她進去只是為了找她落在那里的包包,而她的包包之所以會落在那,是因那天格林先生要細看一些財務對比,她去找財務部的人要一部分信息對比時不小心落下的。
她咬唇,想解釋自己沒有偷公章,更沒有做一份假的流水賬報告給格林先生。
可她沒有證據證明自己那天晚上在財務部里只是為了拿回自己的包包。
也怪她自己,她以為財務部里有監控,肯定能拍到她干了什么。
卻沒想,那晚的監控剛好就壞了?
她目光寒冷,她知道,這是一場沖她來的陷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