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愣住了。
這樣的邱執(zhí)我從沒見過,他站在那,很無助很脆弱,想要挽留卻又開不了口,進退兩難……要知道,曾經(jīng)的他那么雷厲風(fēng)行,霸道強勢,沒有什么他挽留不了的,也沒有什么他改變不了的。
可現(xiàn)在,他疲態(tài)盡顯,有一種深深無力感。
他流淚了……他怎么會流淚呢?從小到大,我沒見過他的淚,我一度以為他是個沒有眼淚的怪人,可那一刻,當(dāng)他一滴眼淚順著眼角緩緩落下,我覺得那不是一滴淚,而是一簇火光,狠狠灼燒著我。
我們就這么對峙著,許久,沒有人說一句話,沒有人先挪動步伐,我們站成兩尊雕像,來來往往的人都用好奇的眼光打量我們,我們還是巋然不動。
“子若,”終于,他又一次喚我名字,“子若,你要走我不攔你?赡阕咧埃懿荒芨胰ヒ娨粋人?”
我疑惑的看著他。
“去見見小悅!彼f。
提到小悅,他臉上露出難得的柔情。“她是個很懂事的孩子……聰明乖巧,很體諒大人的心思!
“昨天我都對她說了,你就是她媽媽。小悅她……很想見見自己的媽媽!
“子若,”他露出懇求的目光,“去看看她吧,好嗎?她從小就知道自己跟別人不一樣。幼兒園的小朋友都有爸爸媽媽,可她只有爸爸……我曾經(jīng)以為你死了,我不敢明明白白的告訴她,就說你在很遠的地方……可是子若,既然你還活著,就去見女兒一面吧!”
“她一直羨慕同班的幾個小女孩,她們有各種款式的衣服穿,是媽媽給買的,她們還每天都梳不重樣的辮子,是媽媽幫忙扎的,她們的課間零食是媽媽烘焙的小甜餅……可小悅沒有這些!
“我不知道女孩子都穿什么樣的衣服,所以她的衣櫥里只有連衣裙,我也不會梳辮子,所以她都散著頭發(fā)……子若,小悅一直都很希望,有個媽媽抱抱她……”
“好了,你不要再說了!”那一刻我心如刀絞,眼淚根本不受控制的流下來。
邱執(zhí)頓了頓,很小聲的告訴我,“昨天……咱們兩個嚇到她了!
“她怎么了?”我心里一驚,孩子這么小的年紀(jì)不禁嚇,嚇到了會生病的。
“她沒事!彼f,“就是聽保姆說,她昨晚睡的不太好,老是做噩夢!
“是啊……”我回過神來,“昨晚上你一直蹲在我門口,一晚上都沒回家……”
“邱執(zhí)!你怎么可以把孩子一個人扔家里,扔給保姆?她沒有爸爸陪著當(dāng)然會睡不好,會做噩夢。
就在這時,邱執(zhí)電話響起來,他接完電話,臉色都變了。
“發(fā)生什么事了?”我有種不好的預(yù)感。
邱執(zhí)沒回答我,只是連著播了幾個號碼,聽上去是幾個兒科醫(yī)生!皩Α彼f,“小悅現(xiàn)在發(fā)燒了,麻煩您過來一趟……”
“她燒的挺嚴(yán)重的,是保姆一直在照看……”
“是……退燒藥吃了,可是溫度降不下!”
“好好好,我現(xiàn)在馬上回家!”
我心頭突然涌起一陣不安,“是小悅嗎?”我拉住邱執(zhí),“她發(fā)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