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像一具牽線木偶,端著盆子走到院子里,心已經痛的麻木,感受不到任何溫度了。
留下受辱和滾出邱家,我依然很沒骨氣的選了前者。
我不能離開,奶奶臨終前說,要我守著邱執,守護邱家。這是我從小生長的地方,是我的根,我就算死了也不能離開。
還有一個不能離開的原因……是我舍不得。
舍不得那個男人。
盡管他懷里躺著另外一個女人。
邱執讓我蹲在院子里,將那堆污穢的床單被單,用手洗。
他讓兩個人監視我,不準用熱水,而且要洗的干干凈凈,不能留一點污漬。
門外天寒地凍,前一晚的積雪還沒化,灰蒙蒙的天空又開始飄落雪花了。
我的手泡在冷水里,一點一點用力搓著,指關節凍的麻木,像是有冰刀在手背上割著,冰冷刺骨。
我實在受不了了,把手拿出來放在嘴邊呵熱氣,卻沒有任何感覺。
整個人凍的僵直,在寒風中漸漸冷卻,一顆心也漸漸死掉。
眼淚落在嘴角,苦楚咸澀,涼的刺痛。
“子若,還好吧?”白如薇的聲音從身后傳來。
她打了勝仗一樣的,居高臨下俯視著我。
“水涼不涼?呵呵,很冷吧?”
我動作僵住,低著頭,看見她穿著棉絨拖鞋的腳在我面前踱來踱去。
我猛地抬眼看她,嘴唇抖的幾乎說不出話來。“白如薇,你……你的腿根本……”
白如薇蹲下身子,惡毒的視線如一把利劍,她嘴角彎著,笑靨如花。
“邱子若,我該說你癡情,還是該說你傻?天底下最白癡的人除了你,恐怕找不出第二個!邱執這么討厭你,你居然還賴著不走……邱太太這個名號,就真這么好嗎?”
“呵,就算你不肯讓出來,邱太太這個位子你也坐不久了。”
“我的腿怎么樣,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邱執早就恨你入骨了!”
我抿著嘴唇,我是她的手下敗將。
而現在在她眼里,我更是如爛泥一般。
我聽著她趾高氣昂的腳步聲漸漸走遠,我的手卻還泡在冷水里。皮膚裂開了口子,往外滲著血,把水染成淡紅。
那天以后我就生了凍瘡,一到冬天就犯。犯凍瘡的時候又疼又癢,恨不得把手背撓爛了。
這都是我自作自受的代價。
第二天,邱執早早就去了公司。我懶在床上,感覺全身發熱,口干舌燥,嗓子疼的要冒煙。
大概是發燒了吧,我迷迷糊糊的想,不一會兒又睡過去,不知過了多久,被一陣急促的敲門聲驚醒。
一個聲音在外面喊,“子若,子若!快出來!邱執出事了!”
我一個激靈起身,定了定神,確定不是在做夢。
門外站著白如薇。
她臉色蒼白,瞪著一雙驚恐的眼睛,“子若……邱執有危險!快……快去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