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說啥?文曉濤昨天不是結婚的嗎,晚上洞房花燭難道不和諧,被新娘子斷了根兒?這他娘管老子啥事。我不解的開口問道:“文伯,你說的啥話,你兒子出了啥事?咋怪到我頭上了?”
我所話的時候,竄出來的兩個人停了下來。因為在我身后,大伯走了出來。經過昨天的事,我知道大伯不是一般人,可他為什么一直都在隱忍,裝的那麼老實。
“不管你的事?!我去你娘的吧小雜種。”村支書氣的鼻子冒煙,指著我的臉破口大罵,隨后又轉向大伯,“東方兔娃兒,還有你那該死的兒子,你們一家都是災星,當年就不應該讓你住進村子里。”
“昨天我讓郭老二攔著棺材,不讓你們進村,找地方直接埋了就行了。你們倆雜種硬是闖進村子,還動手打人。你以為你們是誰啊,狗一樣的東西!”
我聽著村支書的大罵,氣得一肚火。我大哥回家管你啥事,大清早的踹門私闖民宅。你當你是皇帝老子啊,真你娘的囂張。我心里一通大罵,但沒有站出來說話。第一,長輩在這,還輪不到我這個小輩伸頭。第二,我已經知道大伯不是一般人,或許還是一個血腥的劊子手,我想看看大伯怎么處理。
果不其然,大伯向前走了一步,他的背影此時看起來很高大。“文奇,東強回家這是我的家事,即便你是村支書也無權干涉。大早上就把我的門踹開,真當我東方勿用老實好欺負?趕緊帶著你的人離開,我就當什么事都沒發生過。要不然,我要上派出所告你去,給你抓到西大院吃牢飯。”
村支書瘋狂的大笑兩聲,說你告去啊,到時候看誰進西大院。這個西大院在我們這就是監獄的意思。
“你強行帶你那死孩子進村,給村里帶來了晦氣,把我兒子都搭進去了,你說這事我不找你找誰。我兒子死了,就讓這小子一起陪葬!”
啥?讓我陪葬?我陪你奶奶個嘴,你兒子到底咋啦,弄半天也不放句屁,凈擱著瞎扯了。
大伯皺著眉頭問他到底是咋回事。村支書又氣又悲,他說昨天晚上也不知道咋回事,文曉濤跟他媳婦睡覺去了,到半夜的時候聽到兒媳婦一聲尖叫,衣服都沒來及穿就從新房跑了出來。
一瞬間他家雞飛狗叫豬躥圈。他兒子光不溜秋的躺在床上一動不動,跟死尸沒啥區別。兒媳婦早嚇傻了,縮在墻角不停的打顫,任何人接近他都嚇得來回來攢,啥也問不來。
大半夜的敲開人家劉醫生的門,結果折騰了幾個鐘頭也沒弄清個啥。然后天剛好亮了,就召集一票人來我家找麻煩來了。說是因為昨天我們帶大哥回家,給村里招來的不幸,也給他兒子招來了禍事。
這人我真是沒法說,你兒子要是半夜想吃屎,被尿嗆死了也怪我家?你咋不說你兒媳婦是個災星呢,入個洞房還能把兒子搞沒了。要我看啊,就是他兒媳太牛逼,他兒子太菜,三兩下就給他榨干躺尸了。
我大伯聽完,皺著眉頭想了一下,說讓村支書帶他去看看。
然后他們就一塊走了,大伯還沒忘讓我走的事,讓我收拾東西馬上走。走?我可不走,事情沒弄清楚前,打死我我也不會走的。我把門一鎖,跟在他們屁股后。
到了村支書的家,我不禁有些感慨生命的脆弱。昨天還是喜氣臨門的,大紅燈籠高高掛的喜堂。今天所有東西可全撤了,正在準備白布,棺材啥的,一夜之間喜堂要變成靈堂了。
不管死不死,藥不能停,萬一活了呢。文曉濤讓在床上跟個死人樣,手背上扎著點滴,好像沒有作用。大伯走到床頭,翻開曉濤的眼皮看了看。
又伸出手掌在他脖子動脈摸了摸,然后平攤著手掌,跟掃描器樣,從他頭頂掃到腳底,然后又掃了回去。
我的心思一直在大伯身上,所以他的表情變化我看的一清二楚。大伯掃完之后,臉皮不自覺的抖了兩下,似乎有些生氣,但又無從發泄的那種。
“咋?你看出來啥了?到底咋回事,你趕緊說。”村支書個旁邊急的跟吃屎蛆樣。
大伯無奈的嘆了口氣,說:“曉濤活不成了,你們趕緊準備供桌,黑狗血,紅公雞,糯米,黃紙錢,桃木枝···”
大伯烏拉拉說了一大堆東西,我聽得直翻白眼,人家兒子死了,你弄這些東西有啥用啊。他最后一句話,差點讓我嚇尿了。大伯說,要把他兒子放在桃木枝上燒了,現在就燒,立刻馬上!
我的天吶,見過膽子大的,沒見這大的。這可是在人家的家里啊,你來溜一圈就要燒人家兒子。人家一生氣,還不把咱爺倆先燒了?就算曉濤活不成了,那人家可也是要整人埋了的,咋會火葬呢。他們這一家迷信的跟那啥樣,哪會讓你這樣褻瀆人家的兒子。
果然,村支書一聽立刻炸毛了。抬起腳就踹在大伯的小肚子上,給他踹飛了。然后指著他的鼻子破口大罵。“草擬娘的,不會看病別個這瞎比比,要燒先燒你兒子去!馬勒戈壁的!”
一個半百男人口出污穢之詞,也是沒誰了。
大伯從地上站了起來,跟沒事人一樣。看了一眼村支書說:“我說了你們可別不相信,曉濤這是被臟東西吃了心,邪氣已經入體,要是再晚會兒,曉濤變成僵尸,咱整村的人都會跟著沒命!”
我說大伯,咱能不能靠譜點。要是找不到合適的理由,咱道個歉趕緊回家吧。你動不動就要烤了人家兒子,還說人家兒子一會都變成僵尸了。人家本來就傷心著,你這不是傷口上撒鹽嘛。
村支書一聽,招呼一票子人就往大伯身上招呼。噼里啪啦,我聽聽都肉疼。不是我不出手,實在是因為我騰不出手啊,我更是被重點招呼了,其中就屬郭老二下手最恨。
“小白,去吧曉濤的胸口切開!讓他們瞅瞅他兒子還有沒有心了!”大伯一邊動手,一邊沖我這邊大喊。
“啊!?”我聽的目瞪口呆,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這都啥時候了,你還不忘收拾人家兒子。關鍵是還讓我去開膛破肚,挖人家的心。這股囂張勁,我還真佩服大伯。啥都敢干啊!
“還不快去!你想讓咱爺倆跟著陪葬嗎?!”大伯見我還在跟一群人糾纏,再次急聲招呼我。
我咬了咬牙,暗道拼了。我拿大伯不是尋常人來說服自己,畢竟大哥的事,我可是看的清清楚楚。說不定,大伯說的還真是實話,萬一曉濤一會真變成僵尸給我咬死咋弄,我找誰說理去?
我年輕力壯的,要是想跑他們攔不住我。胡亂做了幾個進攻的假動作,就把他們騙了。身子一轉,逃出包圍圈。左看右看,我看到曉濤他媽手里拿著剪刀,很害怕的看著打成一團的屋里。
我直接沖過去,一把把剪刀奪了過來。把他媽嚇得嗷嗷直叫。
剪刀在手,天下我有。誰不怕死?誰都怕死!我胡亂的揮動著手里的剪刀,所到之處眾人避讓。非常輕松的跳上了曉濤的床上,可手里的剪刀就是下不去。
我哭喪著臉,委屈的看著大伯。“大伯,我,我不敢啊!”這特娘的是個人啊,我殺雞都不敢殺,你現在讓我拿著剪刀給人開膛,還是把我嚇死算了。
“看你那木出息的樣兒,真丟你爸的臉!”大伯恨鐵不成鋼的罵我。“他已經死了,你怕個球!趕緊動手,再晚一會兒,真就完犢子了!”
丟我爸的臉?我爸咋啦,我爸很厲害嗎?你又沒給我講過我爸的事,怪我嘍?不過大伯提到我爸,還真給我打了一劑強心針。聽這意思,我怕敢殺人!
俗話說的好,老子英雄兒好漢,咱不能老子英雄兒笨蛋不是,不能丟我爸的臉!不就開個膛嘛,干!
我發誓,這是我這輩子干過最牛逼的一件事!給人開膛!馬丹!心里給你自己打著氣,可還是不敢看,眼皮都快被我擠掉了。剪刀在曉濤胸膛上刺了進去。
剪刀和人皮接觸的聲音聽的我毛骨悚然,躺床上的文曉濤還特娘的動了一下,媽的,我渾身上去全都在不停的冒汗。要不是小弟弟嚇得縮進去了,我早就尿褲子了。
不是村支書他們不阻攔,實在是因為他們過不來。大伯在村里是出了名的慫包,可今天完全像是變了個人,猛地一塌糊涂。一夫當關,萬夫莫開。任他們干著急,就是沖不過來。
“大伯,你,你瞅瞅好了沒有!”我嚇得不敢看被我剖開的胸膛,大氣都不敢出。
大伯回頭看了一眼,眼睛突然射出一道精光。“你們都看看,他胸膛里頭是個啥?”
我害怕的不行,但還是好奇曉濤到底有沒有心了。慢慢把眼睜開一條縫,往下看。這特娘的還真讓大伯說對了,特胸膛被我弄了一個洞,里面的情況一目了然。
空蕩蕩的胸膛哪里還有心臟啊,只有一團雜草亂七八糟的在心臟的位置塞著!所有人都傻眼了,不敢相信自己眼睛。活生生的一個人,胸膛完好無損,可他的心咋就變成一團雜草了。真是大白天活見鬼了!
突然,我覺得身下曉濤動了一下。
“小白!小心!”大伯大聲叫道,他已經動了,要來救我。可已經來不及了。
原本躺尸的曉濤,啾的一下可坐了起來。雙手卡著我的頭,猙獰的咧著嘴笑了一下。猛地低頭,一口咬在的脖子上。劇烈的疼痛,讓我慘叫。我能感覺到,我的血正在被他大口大口的喝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