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巧為蘇嬌鳴不平,覺得蘇嬌委屈極了。
然而蘇嬌還真沒有太大的反應。
“這又不是蕭大人愿意的,他難道是自己故意受的傷?病人嘛,要擔待一些。”
“姑娘!剛剛那個沐嬌,分明就是想取代姑娘在蕭大人心里的位置,萬一蕭大人一直記不起姑娘呢?難道姑娘就要眼睜睜看著他娶那個郡主?”
蘇嬌低著頭,吹了吹指甲尖兒,“哪兒能呢。”
她也不是多大度的人,怎么可能接受這么莫名其妙的事?
“寧白不是說了嗎,那位沐郡主努力讓蕭大人以為自己就是他惦記的人,蕭大人也沒全信,沒信就好。”
蘇嬌放下手,露出一個特別勾人的笑容來,“他不記得也沒關系,重新再記得,不就好了。”
……
沐嬌在蘇嬌干脆利落地離開后,稍稍放了心。
本做好了要應付蘇嬌死纏爛打的準備,不成想也沒派上用場,能在蕭離然面前維持自己溫柔可親的形象也不錯。
“蕭大人,我陪著你,你休息一會兒吧。”
蕭離然躺下,只是也讓沐嬌出去,“你也回去休息吧。”
“我想陪著蕭大人,一刻都不愿跟你分開。”
沐嬌柔情似水,之前自己每次來找蕭離然,他總會找理由將自己送走,如今自己可以名正言順地賴在這兒,沐嬌一點都不想離開。
蕭離然神色平靜,“有人在的時候,我沒辦法休息,寧白知道的,我身邊不能有人。”
沐嬌聽他這么說也沒辦法,只得起身往外走。
營帳里只有蕭離然一個人,他慢慢閉上眼睛,卻并沒有進入睡眠。
沐嬌說她是自己未過門的媳婦,蕭離然不記得有這件事,可他確實記得,他有一個名字里有“嬌”的重要的人。
自己醒過來的時候,第一眼看到的就是沐嬌,按理說他也沒什么好懷疑的。
但他怎么就無法跟沐嬌太過親近呢?連她摸自己的手,他都覺得哪里怪怪的。
蕭離然醒過來之后,一度什么都不記得,慢慢地才能想得起寧白這些人來。
寧白跟他說,他認錯人了,還沒怎么說完,沐嬌就沖進來將寧白趕出去,蕭離然腦仁一陣一陣地跳疼,之后寧白也沒有再提過這事兒。
但蕭離然沒忘,他說自己認錯人了,又是怎么回事?
突然的,蕭離然眼前閃過一個身影,居然是剛剛只見過一次的那個女大夫,她的眸子落在自己的身上,里面流露出擔憂和想念,然后,漸漸轉為清冷。
蕭離然的心驀地縮緊,手下意識地放到心口,腦袋又開始隱隱作痛。
……
寧白強烈建議蕭離然讓蘇嬌診治,說的理由充分十足。
“蘇姑娘的醫術不是我吹噓,那比多少大夫都強多了,只要她想,完全可以留在宮里。”
沐嬌嗤之以鼻,“一個年輕女子,醫術能有多好?長得到底妖妖嬈嬈的,誰知道她的名氣到底是怎么來的?”
“沐郡主,蘇姑娘的名氣,國朝但凡熟悉她的人,都知道是怎么來的,蕭帥如今是傷著了,還很厲害,有個如此好的大夫你攔著不讓她給蕭帥治傷,難道你不希望蕭帥康復?”
“你胡說!”
沐嬌瞪著寧白,這個人一直都讓她很討厭,要不是蕭離然最快恢復了對他的記憶,自己一定會抓緊時間把他處理掉!
“沐郡主沒這么想最好,大家都希望蕭帥能早些大好,想起所有的事兒,對誰都好。”
寧白只把沐嬌當成一個鬧劇,她還真以為蕭帥會對她改觀?整日賴在蕭帥身邊,說是要照顧,說些讓人牙酸的話,以為就能比得上蘇姑娘了?
蘇姑娘為蕭帥做的事情,她這輩子都比不上!
沐嬌恨得牙癢癢的,一扭頭,嬌滴滴地看著蕭離然,“蕭大人,我讓我父親給你請來,也都是有名的大夫,好些都是極不容易才請到的,他們若知道還要讓一個年紀輕輕的小姑娘給蕭大人治傷,說不定會以為蕭大人是不相信他們。”
寧白涼涼地說,“要是那些有名的大夫會這么想,那只能說明他們對自己的醫術不自信,換一個大夫看就會心生猜忌,這么怕被人比下去嗎?”
“你!我這會兒在跟蕭大人說話,哪有你插嘴的地方?”
寧白眉頭微挑,“蕭帥,我實話實說罷了,難道我有什么說的不對的地方?”
“蕭大人,你管管寧白,我也是為了蕭大人著想,我就沒聽過國朝有什么年輕的女大夫,萬一加重了你的傷勢,她賠得起嗎?”
蕭離然想了一會兒,“那就讓她試一試吧。”
“蕭大人!”
沐嬌一陣心慌,試什么試?
“畢竟是寧白找來的人,來這里也不容易,那些大夫對我的頭疼也說不出個好的法子,多試試總不會錯。”
蕭離然語氣淡然,沐嬌也不好再反對,眼刀從寧白的臉上剮過,涼颼颼的。
寧白才不怕,趕緊出去請人。
結果蘇嬌慢吞吞地一點兒不著急,“你確定?別到了地方又不讓我治了,跑來跑去藥箱很重的。”
寧白一把從秀巧手里接過藥箱,“我給你拿,蕭帥答應了的,那個沐嬌也無話可說。”
蘇嬌這才來到蕭離然的營帳,鐵五給她掀開簾子,她施施然走進去,瞧著架勢可不是一個單純的醫女能有的。
沐嬌守在蕭離然的身邊,趾高氣昂地看著蘇嬌,“蕭大人心善,不過我可告訴你,你若是沒那個本事趁早離開,我可以不跟你計較。”
蘇嬌瞥了她一眼,走到沐嬌面前,“讓讓,你礙著我了。”
“你說什么?”
“怎么沐郡主耳朵有疾嗎?還是我說的不夠清楚?”
秀巧不咸不淡地接著蘇嬌說,“姑娘說的可清楚了。”
“哦,那沐郡主考不考慮請我治一治耳朵?我可以看在蕭大人的份上算你便宜點,我這人很大方的。”
沐嬌的眼睛睜大,不敢相信蘇嬌竟然敢用這樣的態度跟自己說話。
“你放肆!在蕭大人面前你居然如此無禮?寧白!你就站著看?這種身份的人也有資格在這兒大放厥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