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艱難,玉昭容還是這般決定,為了自己的女兒。
曾經(jīng)在她身上缺失的東西,玉昭容想雙倍地彌補在阿箬的身上,不讓她有機會感受到與自己同樣的絕望。
蘇嬌從玉昭容那里離開,心情很是沉重,她發(fā)現(xiàn)玉昭容分析得很透徹。
她心底也明白的,因此之前見到蕭離然,都有給他加油鼓勁。
可她能不能,再多幫上一點忙呢?也不是幫蕭離然,而是幫她自己,讓她往后能夠離開宮里的機會更大一些?
“姑娘,您千萬不能沖動,皇上立太子這件事情很是敏感,一旦讓皇上發(fā)現(xiàn)姑娘在他面前做了什么……后果不堪設(shè)想!”
這個道理連秀巧都知道,蘇嬌如何會不知曉?
“你放心,我不會作死去送人頭的,我惜命著呢。”
蘇嬌朝著秀巧笑了笑,讓她放寬了心,她又不傻,難道還能跑到皇上面前去大說特說七皇子的好話?
她是想幫忙,但到底該怎么幫,蘇嬌還沒有想明白。
蘇嬌覺得自己有的是時間慢慢琢磨,可她沒想到還沒來得及想明白,皇上要離京狩獵去了……
……
蘇嬌臉頰抽動:“皇上不是連批閱奏折的時間都不寬裕嗎?怎么還要狩獵呢?”
小卓子耐心地解釋:“每年這個時候都是有的,去年七皇子殿下獵到了一頭熊,皇上十分高興,擺了好幾日的宮宴呢。”
“有那么高興嗎?”
“有的,七皇子獵到熊之前,好些王公貴族的公子少爺獵的獵物都比其他皇子們的好,七皇子這一出手,將他們都給壓了下去,保住了皇家顏面,皇上自然高興。”
蘇嬌有些明白了,這其實是一種展示統(tǒng)治力的炫耀行為,去狩獵的人互相攀比,競爭,在博得皇上的注意,皇子們或是皇上獵得厲害的獵物,便能顯示皇家天子的威嚴(yán)。
皇上去狩獵,蘇嬌自然是要跟著的,又能夠出宮,她還挺高興,積極地跟人打聽往年狩獵的事情。
隨行的名單很快出來,皇子們都去,宰相監(jiān)國,妃嬪的話,皇上只帶了德妃娘娘和玉昭容。
后宮娘娘們知道后,對玉昭容越發(fā)忌憚,那么多個妃嬪,德妃是寵妃,跟著去無可厚非,可玉昭容不過是個昭容,竟也能有此殊榮。
蘇嬌對此很高興,要是只德妃娘娘一個,她怕自己在宮外被這位娘娘給玩兒死。
德妃怎么就那么喜歡刁難她呢?自己莫不是上輩子欠了她錢?沒還?
宮里的人對這次狩獵也是議論紛紛,都在猜想這一次又會是哪一位皇子能拔得頭籌。
“要我說,一定是三皇子殿下,從前好幾年都是三皇子獨占鰲頭,我看今年也不例外。”
“去年可是七皇子殿下獵到了熊,我覺得今年七皇子殿下定然還會出拔得頭籌。”
“那是個例外,碰巧罷了,哪里能年年都有這樣的好事?”
“呵呵呵,那可不一定,往年三皇子殿下總是獨占鰲頭,不過是因為七皇子總是缺席罷了,七皇子是憑著自己的本事掙來的功勛,別的皇子哪里能比?”
蘇嬌偶然聽見小太監(jiān)們湊成一團在一塊兒聊天,她站在花樹的后面拼命點頭。
是的是的,蕭大人別的不說,那體格,那身手,在皇子里頭是獨一份兒。
其他的皇子蘇嬌也不是沒見過,雖然不至于如同五皇子那般豐乳肥臀,身上的肉卻相比較顯得松軟,也就三皇子稍稍好一些。
但蕭離淵在蘇嬌這里是沒有存在感的,所以忽略不計。
“你們都做完事情了是不是?嗯?小心咱家拔了你們舌頭!”
管事的太監(jiān)一出現(xiàn),小太監(jiān)們作鳥獸散,蘇嬌沒了可聽的,嘆了口氣,轉(zhuǎn)身險些撞上一個人。
她嚇了一大跳,然而鼻尖聞到了熟悉的味道,身體本能地放松下來:“七皇子。”
“怎么那么快知道是我?我還想嚇你一嚇。”
蕭然笑聲低沉,蘇嬌努力穩(wěn)住顫動的心臟:“若是旁人,秀巧怎么著也會想辦法告訴我,哪里能讓人這么近地靠著我?”
“也是,不過我還以為,你有別的法子能認(rèn)出我來呢。”
蘇嬌確實有的,蕭離然身上有一種淡淡的香氣,特別淡,不像別的皇子身上的熏香味,倒像是跌打損傷的藥膏,過了很長很長時間殘留的一點點若有若無的痕跡,對于蘇嬌來說,并不難聞。
她想著,蕭離然在跌打損傷方面,怕是已經(jīng)無師自通了吧。
但這個法子,蘇嬌不想說出來,她覺得……嗯,有點不大合適。
“蕭大人怎么在這里?”
“來給父皇回話,走到這兒正好看到有個人偷偷摸摸地聽別人說話,我就想也來聽聽有什么有趣的。”
“我可沒有偷偷摸摸地聽。”
蘇嬌振振有詞:“我是光明正大地聽,我還用偷偷摸摸?”
蕭離然輕聲笑出來:“確實不用……不過你都聽到了些什么?”
“那些小太監(jiān)們正在猜測這次狩獵,哪位皇子能夠脫穎而出,七皇子殿下可有信心?”
“說起來,去年我僥幸獵了一頭熊,國師將我夸得天上有地上無,今年可沒那么容易獵到比熊更令人吃驚的獵物了。”
就算這一次仍舊是蕭離然獵到了最好的獵物,但只要沒有超過熊的震撼力,都會讓人在心里覺得他沒有了之前的威武,這讓蕭離然也挺傷腦筋的。
蘇嬌露齒一笑:“七皇子覺得是金子貴重還是石頭貴重?”
蕭離然詫異地看了她一眼,卻還是回答了她的問題:“金子。”
“那是金子貴重,還是寶石貴重?”
“這要看是什么樣的寶石。”
“若是有著傳奇色彩,被譽為祥瑞現(xiàn)世的寶石,與金子相比……”
“那自然是寶石貴重。”
“可寶石,也不過是好看一點的石頭而已。”
蘇嬌眉眼彎彎:“這個時辰,我得去德妃娘娘那邊了。”
她朝著蕭離然福了福身子,站起來忽然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蕭大人如今,可是喜歡鳥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