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顏停頓了一下,清冷的目光看了徐雪兒一眼:“此事葛大人也知道,你們大可以去問問葛大人。”
“不可能,這怎么可能?”
徐雪兒臉色蒼白:“明明是蘇嬌,我明明看到是她!那她屋子里的人是誰?”
莫顏眨了眨眼睛:“蘇醫師屋里的人,那自然是蘇醫師啊,還能是誰。”
“這不可能!”
“你們若不信,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侍衛的臉色也晦暗不明,事已至此,只能去將事情弄清楚。
一行人直接去了蘇嬌的院子,莫顏上前拍門,很快門被拉開,蘇嬌身上披了一件衣服從里面走出來,看到眾人微微挑眉:“這是怎么了?出了什么事?”
徐雪兒在見到蘇嬌的那一剎那,心如死灰。
她崩潰地問:“你怎么會在屋子里?你不是去西側門見殿下了嗎?你怎么會還在這里?”
“你在說什么?”
蘇嬌皺著眉,十分不理解的模樣:“我不在自己的屋里,還會在哪里?”
“那莫顏屋子里的人又是誰?”
徐雪兒的話音剛落,莫顏的屋子開了,秀巧端著水盆從里面出來:“姑娘,莫顏的屋子我收拾好了。”
蘇嬌朝著徐雪兒聳聳肩:“是秀巧呀,我讓莫顏出去辦事,秀巧幫她收拾屋子,有什么問題嗎?”
徐雪兒將嘴唇咬得青白,所以從一開始,蘇嬌就沒有信任過她?可她對待自己一直那么好,毫無破綻,就好像,她是真心疼愛自己一樣!
她是怎么發現的?何時發現的?
葛洪也被請了過來,問及莫顏的事時,點了點頭:“是有這么回事,下午莫顏來給我送方子的時候說起過,蘇醫師說雖然是之前買的藥茶,但三皇子付了定金,她就不能失約,我想著只是讓醫女送個藥茶,也不妨事,因此同意了的。”
“可她為何穿著小太監的衣服?”
“因為時辰太晚了,穿太監的衣服方便一些,我也問過了葛大人,他說左右也不出太醫院,也無妨。”
葛洪又點了點頭:“我是這么說過,蘇醫師想幫莫顏避嫌,我想著也不算什么大事。”
徐雪兒一下子癱坐在了地上,嘴角想自嘲地笑笑,卻笑不出來。
這一環一環的,大家都知道,就只有她一個人不知道。
她還自鳴得意,如此輕易地得到了蘇嬌的信任,她還做著白日夢,覺得蘇嬌會喜歡她,讓皇上也喜歡她還不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卻沒想到,居然是這樣。
“三皇子殿下,藥茶您收好,定金之后的銀兩我也不急著用,您瞧著什么時候方便給我就成。”
蘇嬌笑瞇瞇地看著蕭離淵,蕭離淵與她對視了一會兒,忍不住笑出來:“我如今就方便。”
“那就太好了,銀貨兩訖,最好不過。”
蘇嬌笑容更加甜美,她這會兒缺錢,特別缺!若是能敲上一筆,手里定會寬裕很多。
蕭離淵從懷里貼身拿出一個暗黃色的荷包,從里面倒出一塊翠綠翠綠的玉環,含著笑意遞過來:“那藥茶我喝著很不錯,這個應該夠吧?”
蘇嬌的笑容消失不見,面無表情地問:“這個太貴重了,殿下還是給銀子吧。”
“你的藥茶值得這個價。”
蘇嬌:“……”
踏馬的三皇子是不是有毒?他怎么做什么都跟自己不對付呢?
她要這玩意有什么用?啊?有什么用?
她要的是錢啊!銀子啊!白花花圓滾滾的銀子,可以給自己加餐的銀子!
這玩意拿去膳房人家肯收嗎?
蘇嬌深吸了一口氣,看起來憋得不行,眼睛都要綠了,才抖著手將玉環接過去,忍著想要往蕭離淵臉上砸的沖動,聲音干澀,咬牙切齒:“多謝,三皇子。”
蕭離淵看出蘇嬌滿心的不痛快,可他身上真沒銀子,他身為皇子,進宮還隨身帶銀子不成?
再說,這小丫頭想的那么周全,不僅壞了婉昭儀的打算,還將徐雪兒從她身邊拔掉,就該她不痛快!
蕭離淵其實該生氣的,什么藥茶?他怎么不記得自己付過什么定金要買藥茶?
蘇嬌說得頭頭是道,將自己算計在其中,還把徐雪兒給抓了出來,他就該否認,看這個小丫頭還怎么再繼續裝無辜才對。
可蕭離淵又忍不住在心里覺得,這才是蘇嬌應該有的樣子,她可不是坐以待斃的人,不動聲色就化解了危急,將自己摘得干干凈凈。
那塊玉環可不多見,蕭離淵給出去居然也沒多肉痛,就算是,獎賞她幫自己看清楚婉昭儀和徐雪兒的獎勵吧。
“我不過是順路來拿藥茶,卻被人誣陷與太醫院的女子私相授受,此事,可沒這么容易了結。”
蕭離淵陰測測的笑容,讓徐雪兒身子抖個不停,她完蛋了,真的完了!
侍衛也是一臉菜色,自己雖然說是職責所在,卻冤枉了皇子殿下,腦袋興許能保得住,可別的……
“殿下恕罪,殿下恕罪!”
“不著急,冤有頭債有主,總得一個個來,是不是?”
蕭離淵瞥了一眼在地上抖成一團的徐雪兒:“這個女子信口雌黃,你們該如何處置?”
“卑職這就將她抓起來,嚴加拷問是何意圖。”
“不用,我也想知道,她是何意圖。”
侍衛立刻明白了蕭離淵的意思,一揮手,身后的人已是將徐雪兒給架起,打算送到三皇子府上,希望三皇子能看在他們將功補過的份上,放他們一馬。
“不,蘇姐姐,蘇姐姐你救救我,我錯了,我知道我錯了,我下次不會了蘇姐姐!”
徐雪兒劇烈地掙扎起來,眼睛里滿是驚恐,她一雙靈動的眼睛含著淚看向蘇嬌,滿臉祈求,期望蘇嬌能看在之前的份上,放過她。
然而蘇嬌并沒有任何動容,她聲音清冷:“你污蔑我的時候,可想過我的后果?”
一旦讓人抓住她與皇子私交,后果徐雪兒怎么可能不知道?
皇上必然會厭棄她,哪怕她做的藥茶再有效,也無濟于事。
沒了皇上的庇護,婉昭儀想對她做什么都行,她在宮里,又會淪為任人欺辱的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