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嬌居然還是皇上欽點進宮的,這個年紀的小丫頭能懂什么?太醫院里的醫女,哪個不比她年紀大有經驗?
葛大人心中不快,卻也不好說什么,口氣越發嚴厲。
“不要以為你們進宮了,就萬事大吉,一切才都剛剛開始,明日我將會考校你們,若你們無法應對,則不具備在太醫院的資格,從哪里來就給我回哪里去!”
徐雪兒和莫顏都恭恭敬敬地應聲,只有蘇嬌愣了一下,才點了點頭。
她在想,若是自己沒有讓葛大人滿意,她是不是就可以離開皇宮了?
葛大人因為蘇嬌那一瞬間的呆愣,看她的目光更加不善:“蘇嬌是吧?你也不要以為你是皇上欽點進來的,便與眾不同,你若是應對不來,我確實也沒有權利趕你出宮,但這太醫院里升遷貶罰、要務安排我還是能做得了主的。”
蘇嬌在心里撇嘴,嘖,不能趕她出宮啊,那還有什么好說的,真沒勁兒。
……
三人安排住處的時候,十分巧的安排在了一塊兒。
住的地方并不擁擠,一個小院子,幾間廂房一人一間,比蘇嬌預想的要好很多。
“巧兒,你先別忙了,屋子就這么大,有什么好整理的?來坐,陪我聊會兒。”
秀巧想將屋子收拾收拾,讓蘇嬌住的更舒服一些,但正如蘇嬌所說,這里地方有限,想收拾也收拾不出什么來。
“姑娘,既來之則安之,蕭大人說會盡量護您周全,您也別太擔心。”
秀巧以為蘇嬌是終于緊張了,將自己能說的話都說出來安慰她。
蘇嬌卻靠在塌上:“我擔心什么?我不擔心,船到橋頭自然直,咱墨蓮教都去過,這兒算什么?”
秀巧覺得蘇嬌這么比較好像不太合適,但仔細一想,又沒毛病。
姑娘就是姑娘,連自我安慰都這么神奇。
“姑娘,明日的考校您心里有把握了?”
“沒有,沒考過這里的。”
“啊?那姑娘考過哪里的?”
蘇嬌:“……”
她考過可多著了!備考時候天昏地暗地經歷又一次從記憶里翻騰出來,她居然還挺懷念。
“反正,我也沒考過,也不知道他會考什么,到時候臨時應付吧。”
蘇嬌并不在意這些,她對自己醫學知識儲備還是頗有自信,可是吧,還是會有些腳踩不到地感覺。
“巧兒,咱們會在這里待到什么時候呢?”
蘇嬌看向窗外,鼻尖聞到的是她熟悉的淡淡的藥香,方才進來的時候,她就瞧見了不少藥童端著竹扁在搬動藥材。
這本該是讓她熟悉到放松的場合,可就因為在宮里,她一點兒都放松不下來。
“要不,我就干脆裝的什么都不會,在這里混日子?也不好,那不符合我的人設,可我真不想接觸宮里的人,太麻煩了。”
秀巧不懂蘇嬌說的“人設”是什么玩意,但她也覺得,姑娘是不喜歡弄虛作假的。
“姑娘方才不是說了嘛,船到橋頭自然直,先走一步算一步,往后若真的待不下去,咱們就去請蕭大人幫忙。”
秀巧覺得蕭大人肯定會愿意幫忙,不過……
她對姑娘有種莫名的信心,就覺得姑娘不管在哪里,不管做什么事,都一定能做的令人矚目!
屋子不算小,住兩個人綽綽有余。
秀巧的手是名副其實的巧,整理的舒舒服服,兩人美美地睡了一覺。
第二日天不亮,外面就有人來拍門了。
秀巧趕忙穿好衣服開門,看到葛大人身邊伺候的人,吊著眼睛站在外面,一臉不耐煩:“都什么時辰了?還要人來請你們?大人都已經到了!”
“勞煩你了,我們這就過去。”
“也不看看自己的身份,還敢讓大人等著,莫非你們是來宮里做主子的不成?”
來人翻了個白眼轉身就走,秀巧趕緊去伺候蘇嬌起身。
蘇嬌坐起來看了一眼窗外,天還沒亮!
“一個個都不睡覺的嗎?黑漆漆的一大早起來干什么?”
蘇嬌有起床氣,還挺嚴重,有時候起得早了,蕭離然都不敢輕易跟她說話。
秀巧給她穿好了衣服,出門的時候,天黑壓壓的,風吹在身上都冷得慌。
等蘇嬌過去了,發現徐雪兒和莫顏已經都在了,小臉也凍得雪白。
葛大人站在離她們不遠的地方,抖著胡子,似笑非笑:“蘇姑娘起的可真早。”
蘇嬌認真地點點頭:“是啊,是太早了。”
葛大人氣笑了:“你們當真都是從管嬤嬤手里出來的?差距未免也太大了吧?”
蘇嬌不想跟他吵,免得將管嬤嬤牽連進去。
葛洪也沒多糾結,深吸了一口氣,看都不多看蘇嬌一眼,開始了他的考校。
先考的是對藥材的了解程度,給了她們一些藥材,要說出藥名,藥性,對癥……
哪些藥材不能放在一塊兒使用,哪些相輔相成有奇效。
然后便是對病癥的了解,葛洪提出病癥,她們給出解決的法子。
醫女最主要的任務是協助太醫,抓藥熬藥,本質與藥童并無區別,蘇嬌雖為醫師,做的事情也是陪同太醫赴診,在一旁輔佐的事情。
蘇嬌并不覺得降低了自己的身份,反而覺得這樣也好,給百姓看病和給宮里的貴人看病是兩回事,一上來就讓她給娘娘們看病,她也是吃不消的。
葛洪出的考校題目對蘇嬌來說是最基本的常識,她幾乎看一眼就能回答出來,毫不費力的樣子,讓葛洪心里很不舒服。
等徐雪兒和莫顏已經差不多的時候,他便開始給蘇嬌提升難度,問起了疑難雜癥的解決法子。
這是宮里常有的事情,新進來的人必得壓一壓性子,免得恃才傲物,驕傲自大,不將別人放在眼里,得讓他們知道天多高地多厚才好!
蘇嬌立刻就察覺到了,也沒說什么,他問什么自己就回答什么,一點兒壓力都看不出來。
葛洪的臉色越發不對勁,等蘇嬌提出了一個針對腹部疼痛的用藥方法,他立刻反駁:“你這樣開方子是錯的!藥性相克,如何能對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