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嬌不說話,蕭離然就一直微笑著看著她,臉上的笑容讓蘇嬌越來越扛不住,這人未免也太好看了一點!
之前那個雨夜給她的沖擊力就已經(jīng)很大了,但那會兒的蕭離然狀態(tài)并不好,受了傷,又被人追在屁股后面,十分顏色至少損失了四分。
就那樣,都能讓蘇嬌被美色給吸引,就更別說現(xiàn)在了,蘇嬌覺得自己根本不能一直看著他,她會被影響判斷。
“我只是想知道姑娘芳名,這個要求并不過分吧?姑娘為何不愿同我說呢?”
“我叫蘇嬌。”
蘇嬌妥協(xié),干脆利落地如他所愿。
她從身上將那塊玉墜子拿出來遞過去,“這個是當(dāng)日大人留下的,如今總算見著了大人,可以還給你了。”
“這枚玉墜……你居然隨身帶著?”
蕭離然睜大了眼睛,眼里有點點欣喜。
蘇嬌無語,重點在這里嗎?這墜子看起來就很貴好不好,她貼身帶著,也是預(yù)防如果某一日有需要的話,她可以隨時用來換銀子。
“我想著,或許哪天就能見到公子,可以當(dāng)面還給你,因此才會帶著。”
“這墜子既然送給了你,我也沒想著要拿回來,當(dāng)日你救了我一命,救得不單單是我一個人的命,這玉墜你拿著理所應(yīng)當(dāng)。”
蕭離然沒有去接玉墜,反而笑了笑,“況且,我也收到了回禮。”
“……回禮?”
蘇嬌沒聽明白,她可不記得自己回過什么禮。
蕭離然也沒再說別的,“蘇嬌姑娘暫且在這里住著,我保證,朱家那邊不會受到牽連,這個秦家,也會得到他們應(yīng)得的報應(yīng)。”
……
秦夫人正在處理從府里送來的賬務(wù),即便她人不在秦家,手里的權(quán)利也是絕對不會交給任何人的。
“夫人,你不在家中坐鎮(zhèn),那個賤蹄子就耐不住寂寞了,聽說總往老夫人跟前兒跑,想要得到老夫人的歡心站穩(wěn)腳。”
秦夫人冷笑一聲,“你是說喬姨娘?她也就仗著自己生了兩個兒子,覺得得了多大的臉,老夫人是什么出身,會理會她?”
“夫人可別大意了,喬姨娘是豁的出去的,聽說主動將她兒子送到老夫人身邊,說是想讓老夫人含飴弄孫,樂享天倫,夫人,她那小兒子正是玉雪可愛的一團(tuán),有了這個調(diào)劑,老夫人怎么也會高看她一眼。”
秦夫人的眼睛微微瞇起來,“她倒是真舍得!拿自己兒子做算計,瞧瞧咱們家,妾室生養(yǎng)的孩子不養(yǎng)在主母名下,說出去,都叫人笑話!”
“您也別生氣,老爺也就瞧著她那狐媚樣新鮮,等她往后失了姿色,還不是照樣被您踩在腳下?”
秦夫人臉色很不好看,“若是那個蘇嬌是個聽話的,我倒是可以拿來用一用,這丫頭的姿色可是比喬姨娘要好上數(shù)倍,可惜了。”
“那蘇嬌瞧著就不是個老實的,若日后不好拿捏可就不好了,如今夫人盤算正好,等她老實了,給夫人調(diào)養(yǎng)好身子,夫人再生個孩子,家里哪里還有喬姨娘的地方。”
秦夫人面色稍緩,“齊管事那里,應(yīng)該也該有消息了吧?去個人問問,事情鬧大也不要緊,別將人弄壞了,我還有用。”
“是,老奴這就讓人去問。”
秦夫人愜意地靠在那里,她是秦家的主母,這事兒永遠(yuǎn)不會改變,她多的是手段好好整治那些人。
過了一會兒,去打探消息的婆子慌慌張張地跑了回來。
“夫人,不好了,人沒了!”
秦夫人眼睛陡然睜大,“你說什么?怎么回事?齊管事下手太重了?還有沒有得救?”
“不是,是真沒了,連個影兒都找不到!”
“那就更不可能,這里是秦家,她能飛了不成?小院子里找過了沒?”
“找了,都找了,就連小院子里她的那個丫頭和那個老大夫都不見了!”
秦夫人滿腦子的荒謬,這是怎么回事?怎么可能呢?那么大的活人怎么會不見了?
“去把齊管事叫來,我要問問他。”
“夫人,齊管事也不見了,我已經(jīng)讓人去找,到現(xiàn)在還沒個回話。”
“連他也不見了?”
秋云忽然開口,“夫人,咱們府里守備森嚴(yán),如何可能神不知鬼不覺地消失?莫不是什么人將他們救走了?”
婆子拍了拍腿,“秋云姑娘喲,若真是如此,做什么要將齊管事也一并帶走?咱們府里的守備,齊管事是再清楚不過的,一定是他將人放走的。”
“可他為什么要這么做?”
“還不是因為那個蘇嬌長得漂亮,齊管事之前就念叨過被人聽見了,我看啊,他一定是貪圖美色,小美人一哭就心軟了,才會做出這種事來。”
秦夫人猛地一拍扶手,“去追!他們想必也跑不了多遠(yuǎn),枉我那么信任他,好事也想著他,他卻這么報答我?”
老婆子應(yīng)了一聲轉(zhuǎn)身就走,秋云還想說什么,卻看到秦夫人震怒的表情,還是將話給咽了下去。
……
秦家一個角落里,方才從秦夫人院子里出來的老婆子,聲音斷斷續(xù)續(xù),“我、我都按著說了,夫人已經(jīng)認(rèn)為是齊管事背叛了她。”
“……你放了我的孩子吧,我已經(jīng)照做了。”
“……求你別傷害他們,我知道該怎么做。”
……
秦夫人對齊管事背叛的事情深信不疑,各種跡象都表明,確實是因為齊管事的緣故,那幾人才可能逃得掉。
她心里氣憤不已,“他老子娘的身契都捏在我手里,我看他是為了一個女人,什么都不顧了!”
秋云勸到,“夫人,其實可能未必是齊管事做的。”
“不是他還能有誰?等我找到了他,我一定會讓他知道,背叛我的下場!”
秦夫人一心要將齊管事給追回來,完全沒有要去清河鎮(zhèn)的意思,如此正合了蕭離然的心意。
蘇嬌觀望了幾日,“秦夫人遲早是會發(fā)現(xiàn)的吧?一旦她察覺出不對勁,心里的怨恨就會更大,豈不是后果更加嚴(yán)重?”
蕭離然笑笑,“那也要她還有精力做別的事情,爭取了幾日的時間,也夠了。”
“你打算做什么?”
蕭離然豎起一根手指放在嘴唇上,眼睛彎起來,“看下去,你就知道了。”
蘇嬌默默地轉(zhuǎn)過頭,沒想到她有朝一日,竟然會將“妖孽”這種詞往一個男子的頭上套。
她墮落了!
……
秦夫人讓人去追尋齊管事數(shù)日,終于覺得不太對勁。
“他們根本沒有出城,齊管事的東西也沒有少,這么久了不可能一點兒消息都追不到。”
秋云這才說,“夫人,或許此事真的跟齊管事沒關(guān)系,夫人已經(jīng)將蘇嬌給了他,他又何必帶著人跑?他性子雖是有些貪心,可總算還是個孝順的,如何會不理會老子娘的死活?”
“可若不是他,還會是誰?”
“蘇嬌那個女人不識好歹,也許是因為她察覺到了什么,所以……”
“她孤身一人在府里,身邊的丫頭和老大夫都在我們手里,她要怎么脫身?”
“夫人,她在清河鎮(zhèn)的時候可是與當(dāng)初的知州大人有關(guān)系,如今的知州也對她照拂有佳,會不會是……”
“知州在秦家的面前又算什么?我是不信她能從秦家憑空消失。”
“那此事……就算了嗎?”
秦夫人冷笑一聲,“怎么會算?逃得了和尚逃不了廟!只要她還是朱家的義女,她就永遠(yuǎn)也逃不了,朱家若是有個什么,她還不會乖乖地出來?”
秋云淺笑,“夫人英明。”
“去,叫幾個人來,我有事要吩咐他們……”
“夫人,夫人不好了!家里來人了!是老爺身邊的人,要將夫人押回祠堂!”
秦夫人的話剛說到一半,聽見了外面的聲音,瞳孔驟然猛縮,什么?
……
秦家上下都亂了套,秦家主母被敲了登聞鼓,狀告她草菅人命,迫害良民,人證物證齊全。
告狀的人不知道背后有什么背景,專屬直奏上達(dá)天聽,根本連壓下來的機(jī)會都沒有,連秦夫人的娘家都第一時間表示,若事情屬實,他們絕不姑息,以表廉明。
秦夫人還想著去清河鎮(zhèn),命令還未下,就被秦家派來的人毫不留情地扭送回了秦家。
她得知事情之后幾乎瘋癲,被押送回去抱著自己的娘哭嚎,“我沒做過!我什么都不知道!一定是有人要害我,娘,娘您救救我!”
這不可能,這些事情自己早已經(jīng)處理干凈,怎么可能還會被翻出來?
秦夫人不相信,她小心謹(jǐn)慎這么多年,絕不會留下把柄在外面。
“孩子,娘也……娘也沒辦法,如今宮里都下了旨意,要徹查徹辦,爹和娘想盡了辦法也……”
“我做了什么?我也只是想自保而已,我在秦家過的是什么日子?這里有誰的手是干凈的?為什么偏偏要我倒霉!”
秦老爺冷哼了一聲,“我已經(jīng)奏請皇上,定會秉公辦理,念在你嫁入秦家操持這么多年,我不會休了你,可你連累了秦家上上下下的名聲,秦家也不能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