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你這里躲躲雨,天亮之后我自會離開,只要你不聲張,我保證你會安然無恙!
低沉的聲音就在蘇嬌的耳邊,莫名的酥麻一路從耳朵延伸到全身,她不適地動了動,卻顧忌那把匕首。
“這位少俠,我保證不聲張,你可否將匕首收起來,要是誤傷了就不好了!
蘇嬌好言好語地跟他商量,沒想到那人當真將匕首給挪開了。
蘇嬌轉(zhuǎn)過身,這才看清楚那人的樣子。
好帥。
蘇嬌眼睛都發(fā)了亮,光看那人的相貌,便是她從前偶然見過的流量明星都比不上,是一種深邃的,奪人心魄的帥氣,帶著殺伐決斷的銳利,帥得讓人腿軟。
不過這位帥哥此刻的樣子瞧著并不好。
在他小腹處有一團血洼,他雖然用手捂著,顯然并沒有能止住血,衣服那塊濕漉漉的。
蘇嬌舔了舔舌頭,“少俠這是……受傷了?”
那人饒有興致地看著她,尋常女子若是遇到了這樣的情況,大多都無法控制恐懼的情緒,要么尖叫,要么暈倒,要么瑟瑟發(fā)抖地求饒。
可他眼前這一位卻異于常人,不但看見自己之后眼睛發(fā)亮,還能細致地打量他,蕭離然覺得很有趣。
他勾了勾嘴角,“就算我受了傷,你一個女子也決計不是我的對手!
“那當然,少俠誤會了,我并不是這個意思!
蘇嬌黑線,莫非他覺得自己會那么不識好歹嗎?
“我的意思是,少俠這傷看起來挺嚴重的,若是一直不處理,會不會失血過多陷入暈厥暫且不說,這淋了雨極易感染,一旦傷口惡化,后果不堪設(shè)想。”
蘇嬌完完全全是站在一個醫(yī)者的身份給他建議,她看著這人渾身濕漉漉的樣子就不舒服,病人就該有個病人的樣子。
蕭離然很驚奇,“你懂得還挺多!
“那當然,我可是個大夫,少俠你運氣可真好!
蘇嬌朝他露出無害的笑容,眼睛瞇起來,讓自己的臉表現(xiàn)出軟萌可愛的氣質(zhì)。
“既然相識一場便是緣分,少俠可愿意讓我替你診治?”
蕭離然臉色不變,眸色卻加深,很顯然在揣測這個女子的意圖。
她是不是沒弄清楚自己的處境,他雖然挪開了匕首,可還沒收起來呢。
“你為何要幫我?”
“你就當因為你長得好看,我高興吧!
蘇嬌聳聳肩,“我亂說的,其實是因為不想你死在這里,我一點兒都不想受到牽連,給你處理完傷口,少俠可能盡快離開?”
此人雖然帥氣無比,但蘇嬌也看得出來,是個大麻煩。
不然誰會三更半夜帶著這么嚴重的傷闖進別人的屋子?趕緊治好趕緊走,別連累了她才好。
或許是她說的太過直白,蕭離然反而笑了起來,他還從未見過如此有趣的女子,令他印象深刻。
他將匕首放在一旁的桌上,順勢就要往床邊坐,蘇嬌趕忙拉住他,“哎哎哎,坐我這兒吧,褥子染了血很難洗的。”
蕭離然低頭,蘇嬌兩只手拽著他的手將他往旁邊拉,她的手很軟,微涼,讓他想起平日常看到的白玉糕,是不是嘗起來也一樣甜?
蘇嬌完全不知道蕭離然心里正在耍流氓,成功將自己的床鋪拯救了下來,不然明日秀巧瞧見了還不知道要嚇成什么樣呢。
等拉著蕭離然在椅子上坐下,蘇嬌才松開了手,轉(zhuǎn)身去將她屋子里準備齊全的藥箱拿過來。
這是她自個兒收拾的,里面放了一些出診必備的東西和應急的藥粉藥草,特別是活血化瘀,止血生肌的藥,在田里勞作的鄉(xiāng)親時常會用到。
她將袖子卷了起來,露出兩節(jié)嫩生生的手臂,看在蕭離然的眼里如同嫩藕一般晃眼。
“你是自己脫,還是我?guī)湍忝??
蘇嬌禮貌地詢問,蕭離然將眼睛從她的手臂上離開,難得地怔忪了一下,“什么?”
蘇嬌體諒病人失血過多腦子運轉(zhuǎn)遲鈍,又微笑著重復了一遍“我是問你的衣服,是你自己脫,還是我來幫你?”
蕭離然覺得她是認真的,“你確定,你要幫我脫衣服?”
“這有什么好害羞的?不脫衣服我怎么給你診斷呢?大家都不是小孩子了,扭扭捏捏的成何體統(tǒng)。”
蘇嬌亂說一通,雖然這是正常流程,可脫這樣一個帥哥的衣服,她莫名有些小激動呢。
蕭離然也說不清楚自己此刻是什么想法,他扭捏?他是男的有什么好扭捏的?
“那就勞煩姑娘了,我還真有些不太方便!
蕭離然覺得她會不會只是嘴上說說而已,沒想到自己話音剛落,蘇嬌當真開始動起手來。
給帥哥寬衣解帶的機會可不是什么時候都有的,蘇嬌動作輕柔,身為醫(yī)護人員她要有職業(yè)素養(yǎng),不過當她將蕭離然的衣帶解開,露出他半片胸膛的時候,她覺得自己口水險些滴下來。
真是個大帥哥!
原諒她詞匯的貧乏,除了帥,她腦子里就只剩下眼前形狀優(yōu)美的肌肉。
不是那種鼓鼓脹脹的線條,而是肉眼能看得出里面充滿了力量,結(jié)實流暢,惹人遐想。
蘇嬌趕緊掩人耳目地吞了吞喉嚨,免得失態(tài),將衣服拉到下面,她的眼神陡然一厲。
傷口的形狀是利器所傷,切口不大,卻很深,她立刻刷刷刷地將周圍的衣服撕開,將旁邊的血污擦干凈,開始清創(chuàng)。
“忍著點,會有點疼!
蘇嬌例行公事的囑咐了一句,頭已經(jīng)埋下去,仔細地開始工作起來。
蕭離然嘴角弧度上揚,這點疼他還不放在眼里,不過這個女子當真是他見過最為特別的一個,連撕衣服的動作都那么充滿了獨特的氣質(zhì)。
她看自己的目光里沒有仰慕,只有欣賞,看到傷口沒有恐懼,只有嚴肅。
他很少在一個女子的眼睛里看到這般令人震動的專注,那雙眼睛仿佛最上乘的寶石,閃爍著珍貴的熠熠光澤。
蕭離然忽然很想碰觸一下她的頭發(fā),那一定是他想象中那樣柔軟涼滑。
蘇嬌給他下了幾針止血的穴位,囑咐他別亂動,她則去外面的小廚房里倒了些溫水來,清理傷口的時候,她發(fā)現(xiàn)這個人連哼都沒有哼一聲,倒是挺讓她佩服。
時間在小屋子里一點點流逝,蘇嬌額上出了一層細汗,蕭離然瞧見桌上放了一方她的帕子,便不由自主地拿起來,輕輕給她擦汗。
蘇嬌太過專注以至于壓根沒有察覺,蕭離然覺得還挺有趣兒,擦完了汗也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竟是順手將帕子塞到了沒脫下的衣袖里。
終于,蘇嬌抬起了頭,腰酸的她幾乎站不穩(wěn),身子晃了晃就想往前倒。
蕭離然抬起手臂穩(wěn)穩(wěn)地托住她,蘇嬌的手不小心按在了他光裸的胸口肌肉上。
很、很有彈性啊……
蘇嬌心里閃過一絲念頭,趕緊收回手,正了正色,“我這里只能做簡單的處理,上了一些藥,但是你最好還是趕緊找地方好好地養(yǎng)傷!
蕭離然像是才回神,輕輕地點了點頭。
他胸口方才被按住的地方,到這會兒還麻酥酥的,這是他從未有過的感覺,又陌生,又覺得意猶未盡。
蘇嬌看他半天沒動作,歪了歪腦袋,“你這衣服可還能穿得上?”
她歉意地看著被自己撕掉的地方,“不然我給你去拿一套衣服換上?”
蕭離然猛地抬頭,眼里的光芒嚇了蘇嬌一跳,“怎、怎么了?”
“你這里有男子的衣衫?”
“哦,那是我爹的,不過我爹過世了,也不知道你介不介意!
蘇嬌隨口回答,又覺得蕭離然好像又變得沒那么可怕了,真是莫名其妙。
蕭離然站起來,將衣服穿好,并不在意破損的地方,“既是你爹的遺物,我如何能褻瀆,這樣就好!
他試著系衣帶,可是一只手總牽動傷口,系了幾次都沒能成功。
蘇嬌看著心急,順手將衣帶拿過來幫他系。
她低著頭,頭頂就在蕭離然的眼皮底下,他能夠輕易地嗅到她身上淡淡的馨香,與他熟悉的熏香截然不同,是一種清新,又別樣的味道。
“好了!
蘇嬌退開兩步,欣賞了一下自己的手藝,還不賴。
她回到桌邊,將那把匕首恭恭敬敬地捧給蕭離然,“少俠,那么就此別過,希望少俠一切順利!
雖然是個極品大帥哥,但是……還是趕緊走吧。
蕭離然抿著嘴將匕首拿回來,看到蘇嬌期待他離開的目光,心里莫名有種不是特別舒服的感覺。
“我與姑娘相識一場也算有緣,姑娘又于我有恩,可能告知在下姑娘的名諱,往后有機會也好償還這個恩情!
蘇嬌笑起來,“不過舉手之勞,鄉(xiāng)野丫頭什么名諱不名諱的,旁人都叫我大花!
“……大花?”
“是啊,是我娘生我的時候,院子里開了好大一朵花,娘覺得是好兆頭,因此都這么喚我!
蕭離然直覺覺得這樣的名字與她不相稱,可蘇嬌說得行云流水,自然得不得了,沒有任何值得懷疑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