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大夫竟是要當場給里正號脈。
老田嬸哪里肯停歇,又要去拽老大夫的衣擺,被人給擋住了。
里正歉意地朝老大夫笑了笑,“大夫,老夫的事兒一會兒再說吧,這老田頭……”
“他呀,當初找我來診斷過后我就說了,救回來的可能性不大,雖然也給開了方子,但這位大嬸說家里沒銀子,又不讓開貴些的藥材,那怎么能起效呢?”
老大夫這樣的事情見多了,根本習以為常,“你們也該知道,田間勞作忽然倒下就去了的數不勝數,那都是救不回來的。”
“你放屁!村里根娃子的爺爺也昏倒過,眼看著就沒氣兒了,還不是救活了?你自己沒本事還敢收我診金,你不得好死!”
老田嬸口無遮攔的話激怒了老大夫,“你倒是說說,沒氣兒了怎么救得回來?空口白牙的,我看你才是應該被官府抓起來!”
老田嬸越發叫得起勁,“鄉里鄉親都瞧見的!根娃子的爺爺是不是都快沒氣兒了?還是個小丫頭將他救活,你還大夫呢,連個小丫頭都比不上!你把診金還給我!”
說到底,老田嬸是心疼那些診金,鎮子里大夫出診的診金可不便宜。
“我上次確實瞧見了,根娃子的爺爺都不喘氣兒了,我還讓我媳婦準備幫著張羅后事呢。”
“誰說不是,老田頭可沒那么嚴重,倒下去還時醒時睡的,誰知道就這么沒了。”
“不是說舍不得用藥嗎?”
“田里討生活的誰舍得用那么貴的藥材,可我瞧根娃子爺爺用的藥也不貴啊,怎么就那么有效果?”
村民們竊竊私語的聲音,讓老大夫臉色越發難看,他提高了聲音,“那就帶我去看看那個沒氣兒又救活的人!若是他真與老田頭是同樣的病癥,這診金,我就還給你!”
老田嬸一聽,立刻一咕嚕從地上爬起來,抹了一把臉上的眼淚,帶著人就往涂山根家里走。
涂山根自從爺爺好了之后,就聽從蘇嬌的話,對爺爺看得很緊,不讓他偷偷去田里。
老爺子閑得難受,“根娃子,爺爺總這么歇著才不舒服,爺爺保證,就去一日,去一日成不?”
“不成,蘇姑娘說了,您不能累著。”
“我說根娃子,你對那蘇姑娘莫不是……爺爺勸你還是死心吧,蘇姑娘那樣的仙人兒,可不是咱們家能……”
“爺爺!我沒有那樣的念頭。”
“沒有就好,沒有就好,爺爺不是怕你日后難受嗎。”
祖孫兩正說著話,就聽見外面有吵吵鬧鬧的聲音,隨后他們院子的門被拍響了。
“根娃子開門!”
涂山根拉開門,一頭霧水地看著外面那么許多人,“你們……”
“你爺在家吧?”
老田嬸等不及他回答,直接沖進去,將涂山根的爺爺拉了出來,“就是他!當時都沒氣兒了,你看看如今不是還活得好好的?”
涂山根的臉色刷的難看起來,“嬸兒你干什么?”
那老大夫上前,給涂山根的爺爺診脈,診著診著,表情漸漸地不對勁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