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guān)于阿列克謝·伊萬諾維奇的分析會完滿結(jié)束,本來韓國棟對韓佳慧的這個私人秘書不甚滿意,因為他看起來并不像私人秘書倒像是退伍老兵。但是Scar卓越的工作能力,讓韓國棟明白韓佳慧選的私人秘書能堪大任,所以他對Scar的看法,改觀不少。
韓佳慧因為即將畢業(yè),忙著準(zhǔn)備畢業(yè)論文,平時還有自己的投資公司要打理,所以這半年來一直沒有回國。要不是因為韓佳音這件緊急的事情,她可能要一直忙到年底才能回家。現(xiàn)在惹禍兒子和寶貝女兒都在身邊,韓國棟覺得有一定因禍得福了。
韓佳慧也好久沒在老宅住過了,她想在老宅的莊院里好好走走,本來是讓韓佳音休息養(yǎng)傷的,但是韓佳音非得要陪著姐姐一起,還是表示他也很長時間沒在老宅住了,也要走走看看。
韓佳慧拗不過他,就同意帶著他一起。就這么一小撮人,韓國棟和韓國華兄弟最前面,中間是韓佳慧、韓佳音姐弟還有肖毅,Scar在后面遠遠地跟著。肖毅有點心不在焉,他不時地瞄著后面的Scar,又看看韓佳慧,他想問問韓佳慧關(guān)于Scar的事情,又覺得這樣有點唐突。正在他糾結(jié)時候,韓佳慧卻說停下休息一會兒,因為韓佳音雖然傷在背上,但是走路也仍然受到影響,他只是好久沒見姐姐,想抓緊一點點時間和姐姐多待一會兒。韓佳慧看見他額頭沁了汗水,所以叫大家先停一下,在一個背靠人工湖的典雅古樸的涼亭里休息。
他們一行人或立或坐在亭子里休息,韓佳慧走過來跟韓國棟說:“爸,單獨跟您聊幾句。”他們父女二人就在離亭子不遠處的石凳上坐下。韓國華看看肖毅,一臉壞笑地小聲說:“這下我大哥要‘挨訓(xùn)’了。”肖毅本來就很關(guān)注韓佳慧,現(xiàn)在他忍不住用自己超出常人的耳力,偷聽他們父女談話。
“爸,心疼嗎?”韓佳慧先開口。
韓國棟當(dāng)然知道她所指為何,臉色一沉,“那是我兒子,我能不心疼嗎?”
韓佳慧仍是一臉平靜,面帶微笑“您要不說,還真看不出來!”
韓國棟被女兒擠兌了,心情不爽,說:“打了他,你這是替他找我算賬嗎?”
韓佳慧不緊不慢,還是徐徐開口:“做女兒的想跟您講幾句道理,您就惱了,我要是個男孩,您準(zhǔn)備也打我一頓?”
“老子管教兒子就是天底下不變的道理。”韓國棟滿不在乎地說。
“我同意您的觀點,不過我們可以談?wù)勀芙趟姆椒ā!表n佳慧見招拆招。“從爺爺?shù)侥鷮π〉芏技挠韬裢洳粻帲胍煤霉芙趟N叶贾溃墒悄@一頓藤條就能讓他悔改嗎?‘棍棒底下出孝子’這套在他身上不管用的。”
韓國棟心中頗為委屈,“你是沒看到他當(dāng)時的樣子,真恨不能氣死我。”
韓佳慧淡然一笑,“爸,您既然知道他故意氣您,一定要上當(dāng)嗎?他不到二十,正是輕狂叛逆的時候,做這些讓人啼笑皆非的荒唐事,也無可厚非。您叱咤商場若許年,什么風(fēng)浪沒見過,偏偏自己兒子那點小計謀,對您是一用一個準(zhǔn)兒。”
韓國棟被女兒說中心事,終于嘆口氣說:“我后悔了,打完他我就后悔了,我知道他怨恨我。他故意激怒我,通過這樣的方法傷害自己也傷害我。”
韓佳慧挽著韓國棟的手臂,把頭輕輕靠在他的肩頭,說:“爸,您對他做出那樣的事情,不覺得欠他一個道歉嗎?”
“我是為他好,他們沒有好結(jié)果的,長痛不如短痛。”韓國棟有點無奈有點惋惜,思緒飄向了遠方。
韓佳慧抬起頭注視韓國棟的眼睛,淡淡說道:“那您現(xiàn)在理解爺爺當(dāng)年的‘我是為你好’了嗎?”韓國棟心內(nèi)一陣刺痛,沉默著不說話。
“爸您不要逼著小弟走您的路,別說他不愿意,就算他最終屈服了,他也并沒有經(jīng)商的天賦。當(dāng)他手足無措地坐上你給他安排的位置之后,您準(zhǔn)備讓他怎么辦?”韓佳慧推心置腹地對父親說。
“我知道他不行,不是有你來輔佐他嗎?”韓國棟對女兒說,“你們雖然是同父異母,難得你們姐弟感情甚篤,你最是疼愛他,他也最聽你的話。用你卓絕的商業(yè)才能來輔佐他,咱們韓家的家業(yè)才能不斷壯大。”韓國棟好不隱瞞地把內(nèi)心的期許和對子女未來的打算說了出來。
韓佳慧抬起頭,溫柔而堅定地說:“爸,我不會輔佐小弟的。”
韓國棟吃了一驚,問道“怎么?你們感情那么好,你怎么會不想輔佐他?”
“正是我們感情好,所以我才不會像您一樣把他綁在韓家繼承人的位置,他不僅沒有商業(yè)頭腦,他對經(jīng)商簡直沒有半點興趣。小弟生性疏狂,熱愛音樂。您逼迫他放棄所愛,投身到他所憎惡的牢籠之中,還要讓我親自給這個籠子上鎖嗎?”韓佳慧語氣平靜但是鏗鏘有力,“爸,還有一點,不知道您看沒看出來女兒我是什么樣的人?”
韓國棟不可思議地看著女兒,問“你覺得你比他更適合繼承韓家家業(yè)嗎?”
韓佳慧搖搖頭,“我是在經(jīng)商上天賦異稟,可是我終究不能繼承韓家的事業(yè)。爺爺作為韓家的奠基者和開創(chuàng)者,他既不信任我也不喜歡我,我又怎么肯繼承他的家業(yè)?”韓佳慧繼承說來:“我不是要繼承韓家的商業(yè)帝國,我是要以我之名開創(chuàng)一個新的韓氏帝國。”
韓國棟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從來只是以女兒做投資做公司只是回家之前的練習(xí),從來沒想過韓佳慧會脫離韓家而另立門戶。
“慧慧……你是……一直恨著我和你爺爺嗎?”韓國棟頹然的說。
韓佳慧緊緊摟住韓國棟,“爸,我也想不認(rèn)同你和爺爺?shù)淖龇ǎ俏覜]有恨,我媽也沒有恨你。我媽現(xiàn)在過著她想要的生活,開了一個小畫廊,有空就去鄉(xiāng)村寫生。繼父是一個雕塑家,對她非常欣賞。他們過著寧靜平凡的生活。我前年聯(lián)系到她,看到她這樣幸福,我也很高興。”韓國棟內(nèi)心一陣翻涌,一顆淚滴滾落下來,多少年來,那個金發(fā)碧眼的美人兒都是韓家的禁忌。
“你在家族和妻子的二選一中,選擇了家族。我媽在女兒和自由之間,選擇了自由。你為家族放棄了妻子,我媽為了自由放棄了女兒。這是你們的選擇,本沒有對錯。我來到這世上,享受著多少人不能企及的生活,我有什么可恨的?”韓佳慧擦了擦父親的淚水,“我只是想過自己的人生,而不是您給我安排的人生。我是這樣,小弟也是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