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到自己的房間,聲音傳來,“不能將我身受重傷的消息傳出去,否則,你會有危險!罩”
月依依蹙眉,凝重的看著他緊閉的房門。
他對她來說,亦師亦友,她沒有辦法看著他這樣沉淪下去,況且,他身受重傷還是因為她。
月依依思索了片刻,上前,“嘭”一腳踹開了白落的房門,白落剛好坐在床榻上,一只手捂著胸口的地方,彎腰吐出一口鮮血。
他抬眸,清冷的銀發(fā),一如他絕美的面容,森寒無比拘。
他唇角染了一絲妖艷的紅,妖異的雙眸,燃起了簇簇火苗,冷冷的盯著月依依,他一字一頓,“想死?”
竟然敢踹開他房間的門,堂而皇之的進來,看見他這幅最不想被人看見的樣子。
月依依臉色難看,上前,“就算我想死,你也沒有辦法成全我了,白落,真的沒有別的辦法讓你活下來了嗎?”
白落站起身,面容冷漠,“活下來很簡單,廢去一身道行,做個普通人,只有這一世的生命,沒有來生!”
“那也比現(xiàn)在就死的好啊!”月依依急切的說道。
白落冷笑,“廢去道行,任人魚肉,我倒是寧愿現(xiàn)在就死!”
“你是害怕你沒有道行之后,你以前的仇家會來找你嗎?可是有我,我會保護你的,白落,你若是做一世凡人,我就護你一世!”月依依蹙眉看著他。
白落譏誚的看著她,“一邊想著沐澤,一邊護著我?”
她不說話,他走到她的身邊,靜靜的凝視著她,“只是一個月而已,你都如何為難,更何況,一生一世”
她屏住呼吸,蹙眉凝視著他。
他明知道,她說的不是那個意思,她護著他,可是不會放棄沐澤。
沒有人可以分開她和沐澤。
他看著她素白的臉頰,嘲諷一笑,“月依依,你真殘忍——”
她要么待他更狠一點,索性不聞不問,那么他也能死心。
她要么就真的肯忘記沐澤一世,陪著他做幾十年的凡人,但是她卻想一邊顧著沐澤,一邊陪著他。
她究竟,將他的感情置于何地?
他明白,他和傾城的前科,他對她的種種劣性,都讓她不足以相信他。
但是,他就要死了,她還是連一句真話,都吝嗇給他嗎?
月依依看著這樣的白落,低聲道,“我必須回水月洞天一趟,或許,水月洞天的洞主,會知道救你的辦法!”
白升說,洞主是妖,但是這些年,洞主都神出鬼沒,又用了那么多邪術(shù),身邊又有蛹炎這個厲害的家伙護法,所以唯一的解釋就是,其實洞主也是個實力半廢,行將就木的妖。
齊河曾經(jīng)說,讓她在忍忍,只要一個月的時間。
只要一個月會怎樣?
那就是,只要一個月,洞主就要死了,她這個神子,就能成為名正言順的洞主。
可是她終究沒有能忍,最后被齊河流放到了虛空之中。
如果猜的不錯,齊河是知道這一切真相的,所以只要找到齊河,她就能知道,和洞主有關(guān)的一切。
她轉(zhuǎn)身離開,消失的無影無蹤。
水月洞天,齊河面對著月華國的皇帝,云崖,神色溫和。
云崖一身明黃的龍袍,氣宇軒昂,他站在那里,不停的踱著步子,“齊長老,你說依依她離開了?她怎么會離開丟下小奶包一個人在蛇界,這于理不合!”
“沒有什么于理不合的,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選擇!”,齊河揭開杯蓋,淡漠的飲茶。
云崖嘆息,“外面都傳,依依殺了齊河長老,欺師滅祖,齊河長老作為依依的師父,為什么不肯為依依證明?”
“說再多,都不如做的多,云崖,你走吧,依依真的已經(jīng)不在水月洞天了!”齊河起身送客。
云崖皺眉,“就算依依不在水月洞天,我也要幫依依洗刷清白,齊長老,你今天必須在天下人面前,給我說個清楚,為何你們洞主,要如此的誣賴依依!”
“年輕人,太過固執(zhí),不是好事!”齊河閉眸沉吟。
云崖冷笑,“朕身為月華國的皇帝,受依依所托,罩著水月洞天,難不成你們還想殺了朕不成?”
“殺了你,自然不敢,可是關(guān)著你,還是沒有問題的!”齊河揚手,云崖腳下的一塊地磚,倏然動了起來,接著云崖掉了下去。
齊河搖頭嘆息,“蠢啊,希望依依不會跟著這小皇帝一樣蠢,再次回到水月洞天!”
“師父”虛空中,響起了月依依的聲音,接著是月依依的身體,逐漸現(xiàn)行。
齊河一愣,頓時無奈,“依依,非要回來送死嗎?”
“師父,我必須要見洞主一面,哪怕是死,我也要知道真相究竟如何!”月依依固執(zhí)的看著齊河。
齊河搖頭,“沒用,洞主根本不會見你!”
“洞主為何不會見我?”月依依上前幾步,定定的看著齊河,“你和蛹炎之間,究竟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白升長老說洞主是妖,他說的是真的,對不對?”
齊河冷笑,“白升個老不死,倒是揣著明白裝糊涂,看來他失蹤是早就預謀好的!”
“師父,你到底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月依依痛心的看著他。
齊河搖頭,“沒有,師父沒有任何苦衷,師父天性如此,妖界有好妖,就好比水月洞天也有壞人,而師父恰好就是這個壞人!”
“師父,不是的,你不是壞人,你對我和譚偉很好,你真的很用心的照顧我們,連最后我做錯了事情,你也舍不得殺我,師父,我求你告訴我好不好”月依依咬唇上前,緊緊的握住了齊河的手。
齊河震驚的看著她,無奈的道,“依依,傻丫頭,為什么還要回來?”
月依依不說話,齊河手中,倏然多了一柄光劍,月依依低頭,那光劍就從她的腹部,驟然穿過。
她感覺到了來自靈魂的一陣疼痛,接著在她反擊之前,身體驀然被一雙有力抱開,她看見了白落面無表情的站在她的身邊,緊緊的摟住了她。
白落冷凝著齊河,齊河蹙眉,“白落,你快要死了,難怪依依一定要見洞主”
白落皺眉,“我快要死了,也能在死之前殺了你!”
他上前,想要跟齊河動手,卻被月依依一把攔住。
她搖頭,臉色蒼白的道,“不要殺我?guī)煾浮?
“他都這樣對你了,你還認他做你的師父?”白落冷睨了她一眼。
月依依搖頭,唇角溢出金綠色的血絲,“他只是殺了我一次,可是他救了我很多次!”
白落嗤之以鼻,齊河搖頭,無奈的看著月依依。
很難相信,這會是剛剛?cè)腴T時候,那個執(zhí)拗固執(zhí),冷漠無情的月依依。
他揚手,一道冷風襲來,白落后退幾步,將月依依抱在懷中,地板倏然翻轉(zhuǎn),兩人一起重重的掉了下去。
黝黑的地窖,竟然是一處養(yǎng)尸地,密密麻麻都是長了白毛的尸體,行走在這種詭秘的地方,月依依毛骨悚然,白落倒是見怪不怪。
“都是有些修為,已經(jīng)能夠化形的妖類,他們應(yīng)該是行走人界,被水月洞天的修士擒來,最后作為了水月洞天洞主的妖靈!”白落解釋道。
月依依不解,“妖靈?我并沒有看見什么妖靈!”
“妖靈已經(jīng)被洞主奪走,你當然看不見!”白落環(huán)視四周,“這么多妖尸,怕是你們洞主,早就已經(jīng)道行膨脹,橫行無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