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伏在地上,臉色蒼白,又吐出了一口氣,沖著旁邊一個白胡子老頭的石像喊道,“師父,救我”
她的話剛剛說完,天空又是一陣悶雷,她被劈的皮開肉綻,連說話都極為困難死。
旁邊的白胡子石像,眉頭緩慢皺起,眸中流露出悲天憫人的神情。
月依依再次吐出一口鮮血,白皙的手指,已經(jīng)看不出本來的面目,她痛苦的看著白胡子石像,不相信師父真的見死不救。
她眸中光線游離,想起了自己初入水月洞天的時候,拜入齊河門下,齊河開心的笑容。
不管他是厲害,還是廢材,不管他是好人還是壞人,她是真的將他當(dāng)做自己的師父,自己的親人竟。
月依依在一道血紅的閃電下,痛苦的閉上了眼睛,那閃電跟人間的閃電不同,這是真正的天雷劫,專門對付神仙用的天雷劫。
這是第一次,她接觸到跟神仙有關(guān)的東西,沒有想到,竟然是這樣毀滅性的。
再次醒來的時候,她在水月洞天外面的山洞里,旁邊光線幽幽,坐著面色沉重的齊河。
她咳嗽幾聲,發(fā)現(xiàn)自己除了有外傷外,內(nèi)傷微乎其微,而且體內(nèi)玄氣爆棚,又有隨時突破的可能了。
拖著傷痛的身體,她靠近了齊河,“師父”
“你是什么時候發(fā)現(xiàn)的?”齊河面色不善。
月依依蹙眉,“我從師父的房間,看見了兩個白猴,那明明是龍一山和冷智,師父卻說,從后山抓來!”
“既然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了,為什么還要跟我去小閣樓?”齊河不解的看著她。
月依依搖頭,“我只是想要弄清楚事情的真相!”
“那你現(xiàn)在弄清楚了嗎?”齊河擰著眉頭,森冷的問道。
月依依點(diǎn)頭,“師父不是壞人,師父只是被洞主所逼!”
齊河站起身,“依依,你好好的做你的神子就好,為什么非要攙和這些事情?”
“我現(xiàn)在的目的,已經(jīng)不是定坤丹那么簡單了!”月依依抿唇,面色悲戚。
齊河皺眉搖頭,“你不可能拿到定坤丹!”
月依依上前一步,“為什么?”
“因為尊主已經(jīng)圓寂了,定坤丹隨著尊主的圓寂,煙消云散!”齊河鄭重其事的道。
月依依不語,定定的看著齊河,齊河嘆息,“原本你只要忍耐一年半載,洞主的位置,非你莫屬,可是現(xiàn)在”
“現(xiàn)在怎樣?”月依依捂著胸口,著急的看著齊河。
師父將她救出來,定然耗費(fèi)了不少精力,她自己也沒有想到,一時間的好奇和懷疑,給師父帶來這么大的傷害。
齊河回頭看著她,“事到如今,沒有別的路可以走了,你離開無邊大陸吧,去你的那個時代也好,去傲天大陸也好,總之,不能在留在水月洞天了!”
“為什么?師父,我究竟做錯了什么?為什么洞主非要?dú)⑽也豢桑俊痹乱酪滥樕n白的上前,看著齊河。
齊河擰眉,“匹夫無罪,懷璧其罪,依依,你的出現(xiàn)會打破妖界和十二洞天這些年的平衡!”
月依依點(diǎn)點(diǎn)頭,“我明白,因為我和白落還有沐澤的關(guān)系!”
這兩個男人,任何一個都是攪動風(fēng)云的大妖,偏偏,跟她有莫大的關(guān)系。
齊河再次惆悵的嘆息,“不僅僅是這個原因,還有別的,依依你離開水月洞天吧,從此別再過問水月洞天的事情!”
“師父,那我離開水月洞天,回蛇界可好?”月依依再次問道。
齊河搖頭,“你回蛇界,會引起蛇界和水月洞天的紛爭,依依,師父增你一個法寶,讓你縱使在靈氣枯竭的現(xiàn)代,也可以繼續(xù)修煉!”
齊河說完,揚(yáng)手,衣袖中飛出一個瑩潤的手環(huán),兩枚手環(huán)往月依依的手腕上一套,月依依頓時動彈不得。
她不解的看著齊河,齊河低聲,“這手環(huán),可助你凝聚玄氣,提升修為,前提是,你不得再動用玄氣,所以依依,你好自為之吧!”
說完,他長袖一揮,月依依頓時消失在了虛空之中。
她果然沒有拜錯師父,看這招式,齊河跟白升,不相上下,她果然有一個很厲害的師父啊。
因為沒有厲害的人物帶她橫渡虛空的原因,她在虛空中流浪了很久,若不是手腕上的手環(huán)支撐,她怕是自己就要死在這虛空之中了。
這里沒有日出日落,她沒有辦法計算時間,大概是一個世紀(jì)那么長,也大概只有幾天的時間,她再一次來到了自己的故鄉(xiāng),現(xiàn)代地球。
和以往不同的是,她這一次,是被流放而來,并且不能動用玄氣。
手腕上的手環(huán),也不知道是什么材質(zhì),禁錮在手腕上之后,就再也沒有辦法取下。
不過取下了之后,她在地球就沒有辦法修煉,最終一樣會淪落成為蕓蕓眾生中的一員。
看著陌生的街道,看著熟悉的車水馬龍,月依依有迷失的錯覺。
她不能使用法術(shù),也沒有錢,身上又穿著這樣奇奇怪怪的衣服,走在街上實在是另類,別人都以為她是演員,用詫異的眼光看她。
她嘆息一聲,看著廣告牌上,這個城市的信息。
在腦中搜索了半天,她都想不出,這個h市,到底離她以前呆的濱海有多遠(yuǎn)。
起碼在濱海,她還能去找傾城。
不知道傾城怎么樣了,白落用了一魄和自己半生的修為幫她,她一定恢復(fù)了過來。
只是恢復(fù)了過來又怎樣,她呆在這個地方,不能修行,最后總是要老要死,短短的幾十年光景,白落這樣做,值得嗎?
她無精打采的走著,最后順著路牌指引,走到了火車站的地方。
想要離開一個城市,到達(dá)另外一個城市,在這里最快捷的方式就是坐車。
可是她沒有錢,沒有身份證,簡直是寸步難行。
嘆息一聲,看著手腕上的雙環(huán),她秀眉緊蹙。
齊河,你給我這東西,卻又不讓我動用法術(shù),就仿佛將我關(guān)在了一個滿是金銀的珠寶庫中,有再多的寶貝,也花不出去啊。
她再次嘆息,心里將齊河罵了個遍。
早知道,她就不擺出沐澤這個王牌了,齊河一定是怕自己去找了沐澤,接著做出什么對水月洞天有害的事情。
不過他和蛹炎做了那么多傷天害理的事情,也不怕有損自己的仙道?
她茫然的走著,旁邊的閃光燈,亮個不停,她伸出手指遮掩,旁邊一個黃頭發(fā)的帥哥,拿著手機(jī)上前,“美女,你是做行為藝術(shù)的嗎?可不可以跟我拍個照?”
月依依伸手,“十塊!”
帥哥一愣,不過這年頭,拍照收錢已經(jīng)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了,十塊錢不多,于是他爽快的答應(yīng)了。
就這樣,月依依湊到了一筆錢,先是給自己換了身衣服和發(fā)型,接著買了去濱海的汽車票。
到達(dá)濱海之后,她已經(jīng)身無分文,還好她不用吃飯睡覺,而且體力又比一般人都好。
沒有著急去找傾城,她躲在一個荒廢的廠房里,開始用齊河給的手環(huán)修煉。
因為在水月洞天外面的時候,她就感覺玄氣爆棚,有隨時突破的可能。
這會兒安靜下來,她氣運(yùn)丹田,靜靜的等著突破的來臨。
這一等,就是一天一夜的時間,最后黎明時分,天空閃過紅光,她的苦海驟然沸騰,隨著玄階的突破,她徹底的完成了通智的晉級。
只見,苦海上空的神像,變得有血有肉,她的表情開始生動,察覺到月依依在看她,她微微一笑,有了自己的意識。
她緩慢的走出苦海,溫和的聲音,響徹在月依依的腦海,“依依”
她竟然在叫月依依的名字。
月依依醒悟過來,趕緊從苦海中飛回自己的神識,她發(fā)現(xiàn)自己不用玄氣,也可以看見很遠(yuǎn)的東西,可以預(yù)見將要發(fā)生的事情。
這就是完成通智晉級的區(qū)別么?
她嘆息一聲,站起身,剛剛想要離開廢棄工廠,空中就飛過一道黑衣的影子。
她秀眉一蹙,趕緊退了回去。
該死,這個時候,自己被禁錮住了法術(shù),只能修煉,不用動用玄氣。
偏
偏,這個靈氣枯竭的現(xiàn)代,來了這么一個厲害的東西。
隔著這么遠(yuǎn)的距離,她都看見了那人縈繞的玄氣,就算她恢復(fù)了法術(shù),也不一定是人家的對手。
況且還是她這種狀態(tài)下。
她咬唇,屏息凝視,撿了一柄鐵棍,躲在暗處,打算來個偷襲。
在那人踏進(jìn)大門的一刻,月依依揚(yáng)起鐵棍想打,黑衣短發(fā)的男子,卻揚(yáng)手一個掌刀,劈在了月依依的頭上。
月依依慘叫一聲,捂著腦袋,手中的鐵棍墜落在地面。
男子微微一笑,“依依,怎么又是你?”
月依依看著男人,仿佛看見親人一般,“師父!”
她沖了過去,一頭撞進(jìn)了白升的懷里。
白升被她撲的后退幾步,微微一笑,“你這丫頭”
月依依抬起頭,“師父,你一直呆在這里,沒有離開?”
白升點(diǎn)頭,一副理所當(dāng)然的樣子,“我覺得這里很好啊,所以等我呆夠了再離開!”
“這種凡塵俗世,有什么好呆的,水月洞天發(fā)生大事了,你知不知道?”月依依蹙眉看著他。
白升搖頭,“水月洞天有齊河和韓智勛,能有什么大事發(fā)生?”
月依依抿唇,“師父知道蛹炎嗎?”
白升神色一變,“他回水月洞天了?”
傳說當(dāng)年,蛹炎將傾城鎮(zhèn)、壓在水月洞天,現(xiàn)在看來,白升和蛹炎,果然是有過節(jié)的。
難怪白升在的時候,蛹炎從未出現(xiàn),現(xiàn)在白升失蹤不見,蛹炎倒是回水月洞天了。
月依依點(diǎn)頭,“師父你知不知道,我?guī)煾负陀佳祝P(guān)系匪淺!”
白升臉色難看,“水月洞天的事情,我已經(jīng)不想再理會,依依你走吧,這個世界,已經(jīng)不屬于你!”
白升說完,轉(zhuǎn)身離開。
月依依這才發(fā)現(xiàn),白升穿著筆直的西裝,合身的剪裁,將他襯托的玉樹臨風(fēng)。
他離開的姿勢,瀟灑而又優(yōu)雅,完全沒有了以前修道時候的迂腐。
他在這里過的很好,難怪已經(jīng)不想再回水月洞天。
再說,這里除了有強(qiáng)大的物質(zhì)基礎(chǔ),還有他的傾城。
她蹙著眉頭,看著白升離開的背影。
見白升走近了旁邊的一輛黑色轎車,將要離開,她快速的追了過去。
“師父,師父”
白升卻不理會她,開了車就走。
月依依追不上,只能彎著腰不住的喘息。
是不是她太過執(zhí)著,所以落的個現(xiàn)在的局面?
好想沐澤,好想小奶包,好想饕餮。
白升說的沒錯,這個世界,已經(jīng)不屬于她,她的世界,在有沐澤的地方啊。
可是她該怎么通知沐澤?
被齊河流放到這里,白升卻又極其的不歡迎自己。
浩瀚的星空,已經(jīng)沒有了她的容身之所。
她茫然的走在街上,憑著記憶,走到了傾城的別墅,守在門外,整整等了一夜。
清晨,第一縷陽光,叫醒了她的眼睛。
她睜開眼睛,去旁邊的公用洗手間,簡單的抹了一把臉,出來的時候,她看見了一身漂亮的羊絨短裙,雙腿修長的傾城。
傾城笑靨如花,長發(fā)齊腰,高跟鞋將她襯托的亭亭玉立。
她雙手背負(fù)在身后,踮起腳尖,親吻了白升的臉頰一下,白升溫和的笑,柔情似水的凝視著她的眸子。
傾城雙手扶著自己的腰,乖巧可人的依偎進(jìn)白升的懷里,白升撫摸著她平坦的腹部,不知道說了句什么,傾城笑的甜美而又幸福。
月依依看著這樣的傾城和白升,頓時明白了,傾城懷孕了。
難怪白升不愿意再回水月洞天,難怪白升讓自己趕緊走,他害怕,自己影響了他和傾城的幸福。
她沒有想到,白升也有今天,更加沒
有想到,傾城會真的背叛白落,跟白升在一起。
在門外徘徊了很久,她還是決定摁響了傾城家的門鈴。
傾城圍著粉色的圍裙,穿著俏皮的粉色拖鞋過來開門,一見是月依依,微微一愣,“請問你找誰?”
月依依蹙眉,“傾城,你不記得我了?”
傾城微微一愣,有些尷尬,“不好意思,我生過病,所以忘記了很多事情,你是白落的朋友嗎?請進(jìn)!”
“白落?”月依依難以置信的看著傾城。
傾城點(diǎn)點(diǎn)頭,“白落剛剛?cè)ド习嗔耍阋窃鐏硪徊剑湍芸匆娏怂耍 ?
傾城找了拖鞋,給月依依,“你先進(jìn)來,我給白落打電話,他若是知道有人找他,一定會立刻趕回來的!”
月依依沒有換鞋,只是一瞬不瞬的看著傾城,看著傾城熟練的撥通了電話,那邊傳出白升溫和的聲音,“傾城?”
傾城回身,微微一笑,“白落,有位小姐找你”
“誰?”白升的聲音,頓時變得警惕。
傾城羞澀一笑,看向了月依依,“請問你叫什么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