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看見葉凝汐的表情,已經想明白其中利弊的股東們立刻就產生一種莫名的快慰,從開始到現在,他們可是一只都被壓著打的,現在……眼看著這女人流露出來的詫異和陰郁,有人立刻就附和起來,“對!我們同意把股權賣給陸總!”
“這樣陸總一個人就掌握了51%的股權!”另一個冷笑著看著她,“你的一票否決,還管用嗎?”
葉凝汐微微瞇起眸子,臉色更不好看了。
眸光流轉,陸靳南始終沒有說話,只是定定的看著她。
沉默片刻,她突然冷笑一聲,“51%的股份是你們說賣,他就能買的?據我了解,PG項目已經進場,帝國集團必須要保證足夠的資金流轉,以葉氏現在的股價,和陸總為了遏制我收購的最新策略,你們真的確定他有足夠的錢來買你們手里的股權?”
一時間,視頻里外再一次寂靜下來。
一眾股東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有些遲疑的看向陸靳南。不得不承認,這女人說的沒錯啊!
葉凝汐也同時看過去,唇角一挑,語氣近乎挑釁,“陸總,你有錢嗎?”
陸靳南眉梢抬了抬,仍是一瞬不瞬的看著她,卻答非所問回了一句,“你這么做,就是為了報復小柔?”
小柔兩個字重重打在心上,她卻輕笑起來,仍是輕挑挑釁的模樣,“呦,心疼了?那不如你撤出PG項目的資金幫她把葉氏買回去?”
頓了頓,她眉眼更挽,笑出三分冷,七分厲,“哦,忘了告訴你們,就算他買了你們手里的股份,葉氏也一樣會死。”
什么……意思?
眾人一愣,有些惶惑的看著她。
“葉氏產業鏈上下游的主要合作伙伴,宮家都有入股。掐斷葉氏的命脈只是遲早的事。”她雙手撐住桌面,傾身靠近屏幕,“賣與不賣,你們手里的股權都會很快分文不值。當然,如果陸總有這個能耐,錢多燒得慌,愿意做接盤俠,我也不介意。”
這女人是一早就算計好的?葉振遠的手指一寸寸攥緊成拳,死死盯著葉凝汐,單說現在放棄PG,帝國集團會損失多少?更何況還是為了一個只賠不賺的買賣?陸靳南不可能會答應的!這個……賤人!她這是下了死手把葉氏,把在場所有人都往絕路上推啊!
眾人也都是一震,他們雖然沒有參與PG,但卻是實打實的知道PG對于帝國集團來說意味著什么。為了葉氏放棄PG?還是為了一個將死的葉氏,為了他們這些不想干的人,除非陸靳南他瘋了!
可哪怕知道不可能,他們的視線還是不由自主的再一次落在陸靳南那邊。帶著一種哀哀祈求,一種渺茫的希冀,渴求他能在這個時候伸手幫他們一把,盡管這是一個非分之想,這是一個無理要求。
可很顯然,他們還能有什么辦法?路已經被這個女人堵死了啊!
前一刻還是穩賺不賠的,分秒之間,卻已經變成砸在手里分文不值的廢紙?這種落差,讓他們所有人都慌了,怕了!
葉凝汐也是一樣的看著他,平靜、淡漠、事不關己的微笑。可心底里呢?
接與不接,她都絕不會傷到他分毫。
從始至終,她只在意一點,葉柔對于他來說,究竟有多重要。
而對于PG,她是比任何人都清楚的,那不是錢的問題,那關乎他心底里的目標,他的夢想,更是一座豐碑,證明自己可以追趕上陸靳笙的步伐,甚至可以超越陸靳笙的豐碑。
所以,他會為了葉柔放棄PG嗎?
她有些不敢去猜。
如果會呢?
那是不是意味著,他是愛葉柔的?
葉凝汐突然覺得呼吸有些困難,一遍一遍的告訴自己,其實也沒什么,誰能留住誰呢?她從來都留不住任何人的。
陸靳南看著她,臉色慢慢沉下去,薄唇抿緊。
呵,他生氣了。是因為她壞心眼的報復葉柔算計他嗎?葉凝汐逼著自己好不閃躲的迎上他的視線和情緒,扯了扯唇角。
她好大的膽子!這蠢女人好大的膽子!陸靳南冷冷盯住她,那眼神幾乎是快要吃了她。撒謊,她竟敢就這樣堂而皇之的在他面前又撒謊!這一刻,他已經毫不懷疑的確定了她在干什么。
報復葉柔?見鬼的那些蠢貨相信,她以為他也會蠢得一起相信?
不接,她會毀了葉氏。她說過,不會在云城太久,那么這樣針對葉氏有什么意義?她是想連帶著毀了葉柔背后那人在云城步下的樁子,去除他的隱患!
接下來,這個過程中,他會從云城頂端的風云人物轉變成力挽狂瀾的領導者,不得罪任何人卻又給了他們莫大的恩惠,可以一呼百應,帶領云城商界同仇敵愾抵御她這個外敵,將他推上更高的位置。哪怕有一天,那人真的想要對帝國集團做什么,要面對的也遠遠不再是一個帝國集團!
陸靳南慢慢的深吸口氣,從前是氣她閉口不言的沉默,現在卻是恨透了她張嘴就騙的臭毛病!恨到牙癢癢,想要咬死她!
卻偏偏愛慘了這個小騙子。連一句重話都說不出口。
甚至,看著她微微笑著,他都會該死的心疼!
那副傻樣,百分之百是在意外葉柔在他心里有多重要吧!
他的目光凌厲鋒銳的幾乎要洞穿了她,卻又復雜的讓她摸不透他究竟在想什么。許久的沉默,讓她有些不安,有些沉不住氣了。
眾人也不比她好,一個一個幾乎都快被死一樣的寂靜無語逼瘋了,越是沉默,他們就越是沒底。
“陸總……”終于有人沉不住氣了,“陸總,我們愿意折一半價賣股權!”
“半價?”葉凝汐嗤的輕笑出聲,“一堆廢紙,也值半價?陸總,他們這是拿你當冤大頭呢!”
“現在還不是廢紙!”
“也差不多了。”葉凝汐嘲諷的挑挑眉頭,還想再說什么,懷里的陸子漠卻偷偷戳了戳她,隨即將一只手機遞給她看。
手機是他的,那上面只有短短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