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凌、威廉都沒有開口,你們有什么資格質(zhì)疑我?”葉凝汐乍然輕笑出聲,氣勢凌厲。
一眾老牌核心成員在聽到這句話的一瞬間動作齊齊一僵,連帶著剛才那心底里的懷疑都像是遭到了什么重擊一般,被狠狠震顫到幾乎動搖傾覆。
沒錯,他們或許認不出來,難道蕭凌和威廉還會認錯嗎!
答案是,絕不可能!
這話落在別人耳朵里,威懾十足,可聽在諾一耳朵里,卻完全變了一翻滋味。
想用蕭凌來震懾人?
那個影子李代桃僵坐在這個位置上三年,蕭凌還不是連屁都沒有放出一個來,整天鞍前馬后的伺候著?
現(xiàn)在,用這話來糊弄人,不覺得可笑嗎!
想到這里,就連剛才那一點點的不安都消逝殆盡,諾一挑眉看向葉凝汐,“話不能這么說,本身宮家易主可不是小事,加之您不顧后果推舉一個連底細都不清楚的人候選人,咱們都是一條船上的人,事關(guān)這么多家族的存亡利益,自然應(yīng)該慎重一些。”
即便是與科洛博家族一派有些矛盾,但這話說的卻不無道理。
滿桌的人要么隨聲附和,要么點頭肯定。
這一刻,就算是再強大的氣場,再恐怖的威懾,對于他們來說,這件事,也不能妥協(xié)。
局勢,似乎開始一邊倒了。
“再說,大家都以為三年前那場叛亂早已經(jīng)結(jié)束,可前幾天云城鬧出來的亂子,就證明,事情好像遠不如咱們預(yù)想的那么簡單,影子還活著。”諾一視線掃過眾人,最終帶著幾分沉冷的落在了對面那個女人身上,繼續(xù)開口道,“一個本應(yīng)該斬草除根的叛徒,居然在云城混的風生水起,還掀起那么大的風浪,這就不得不讓人謹慎了,萬一,那個叛徒趁亂混進來再搞出當年一樣的事情,可怎么辦?”
他的話就像一塊石頭落進本就風起漣漪的湖水,瞬間就掀起巨大洶涌。
本就有些懷疑的各家族領(lǐng)導(dǎo)人看向葉凝汐的眼神都有了些微妙的變化。
竊竊私語的嘈雜和議論更是少不了。
“真是奇怪,當年事情結(jié)束大小姐不就已經(jīng)宣布那個叛徒已經(jīng)死了嗎?怎么會出現(xiàn)在云城?”
“諾一說的這話有道理啊!”
“咱們也都是為了宮家好。”
“……”
一陣討論過后,所有人在這一刻都達成了前所未有的共識,那就是先確認一下身份,再說那個什么候選人的事情。
效果差不多了,諾一唇角挑起一抹滿意的弧度,再一次慢悠悠的開口,“我們只是確認一下而已,又不是要強搶,先確認過鐲子的真假,至于影子為什么沒有死的事情,大小姐可以稍后再給大家一個交代。”
這話說的可謂滴水不夠。
就算你宮淺過了這一關(guān)又如何。當年的事情沒有妥善解決,給宮家給所有人留下這么大一個隱患,一樣是難辭其咎!
什么叫做秋后算賬,這就是!
什么叫做前后夾擊,這就是!
什么叫做進退維谷,今天,就讓你這個連身份都沒有的黃毛丫頭,見識見識我科洛博·諾一的手段!
蕭凌眉頭緊鎖,墨藍色的眸子里宛如淬了冰的霜棘。
林川有些擔心看向葉凝汐,抿了抿唇,卻不知道該說什么。
陸靳南攥著她的手不覺緊了緊,這么著急,她究竟有多大的把握可以全身而退?他對什么宮家之主毫無興趣,他最擔心的還是她的安危!
葉凝汐轉(zhuǎn)頭看著自己身邊的男人,似乎是察覺到了他在想什么,她笑了笑,匿下幾分苦澀無奈。她也不想這樣著急,可無論是她的病,還是那“第三個人”的存在,又或者是他對陸靳笙的態(tài)度,都讓她不得不加緊計劃。
她可以承諾他一切,卻給不了他時間。
什么時候才能放下陸靳笙?
什么時候才能全心全意的信任她?
什么時候才能陪著她一起好好過?
她一度以為,只要她等,只要她努力去做,總會好的。
可現(xiàn)在,哪怕是須臾,都已經(jīng)成了奢侈。
她什么都有,卻獨獨沒有時間。
然而,沒了時間,這一切還有什么意義呢?
如果,這一次,逼不出那個人。她怕,自己再沒有機會扳回這一局。
對一個忘記一切的人來說,可以沒心沒肺,生死無尤。可對他而言,卻是最大的阻力和威脅!
慢慢的,深吸口氣,她用只有他們兩個人才能聽見的聲音,慢慢開口,“對不起。”
什么?陸靳南一怔,她的話,他聽的真切,卻沒有明白是什么意思。
可還不等他開口問,葉凝汐已經(jīng)決然的轉(zhuǎn)過頭,眸光鋒銳冷厲,唇角弧度也跟著透出幾分嗜血乖戾,可聲音卻是帶著輕挑的漫不經(jīng)心,“好啊。”
什么?
其他人覺得理所當然,那是因為他們不知道鐲子壓根不在她手上,可知道真相的蕭凌、林川卻是渾身一震。她這是打算干什么?憑空變出來一個嗎!
要知道,既然是宮家的信物,就必定不是普通的鐲子。
那鐲子,帶上和摘下來的方法,就只有歷代的宮家主人才知道。
別說在這短短的時間里造出一個像影子手上那枚一樣的贗品根本不可能,就是造出來了,當著這么多人的面帶上,也會分分鐘穿幫露餡。
就是這樣的情況下,她竟然還敢輕松的答應(yīng)?
這一句“好啊”剛說出口,立刻吸引了全場的目光。
蕭凌、林川甚至連阻止都來不及了。
所有人臉上神情或凝重或質(zhì)疑或期待或幸災(zāi)樂禍,可唯有葉凝汐不同,她只是在笑,那笑涼薄中帶中一種邪肆的戲弄與惡劣,讓人隱隱感覺脊背發(fā)涼。
“白夜,你還打算旁聽到什么時候?這么久不見,你就不想見見這些老朋友?”葉凝汐語速極慢,尾音一抹,那張精致臉孔上的笑意更加詭譎妖冶了幾分。
她,她在說什么?誰?!
白夜!!!
那個殺神白夜?
眾人一瞬間直覺的頭皮都跟著麻了麻。
就連從始至終有恃無恐囂張到這一刻的科洛博·諾一都是狠狠一僵。
白夜?他不是早在三年前就死了嗎?
陸靳南眉頭一凜,他不知道一個名字而已為什么會有這么大的威懾力,也不關(guān)心。
這一刻,他唯一在意的只是,這個男人,就是那天晚上她口中說要嫁給的那個男人。就是在爺爺書房里,她決定與他離婚,然后再婚的那個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