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從出生開始走到現在，每一步都是踏命濺血，才成就今天的完美。”薄亮的鏡片折射出棱角分明的鋒芒，蕭凌慢慢轉頭，眼角眉梢是毫不掩飾的驕傲與崇敬，“她可以是潘帕斯的雄鷹，可以是維京戰士，可以是日耳曼戰車，但！”
說到這里，他微微一頓，唇角浸透著生冷的嘲諷和不屑，“絕不是陸家這個金絲籠里圈養的麻雀。你，配不上她。”
陸靳南慢慢站起來，兩個男人站在一起，從身材到身高、容貌，再到氣勢，不遑多讓。
唯一不同的是，陸靳南臉上那顯而易見的疲憊和不易察覺的擔憂。薄唇微抿，他只是一瞬不瞬的盯著那道身影，沉默片刻，才緩緩開口，“你就不擔心她嗎？”
“擔心？”蕭凌像是聽了一個笑話的一樣，輕笑出聲，“為什么擔心？跟你在一起之前，她經過47暗殺，大小激戰不計其數，從未輸過。”
“你說的那些，我都不知道。”陸靳南眉頭微凝，語氣平靜深沉，“我只知道，她一直在接受心理治療，不久之前才經歷過一場車禍傷了頭，然后你那一槍傷了她肩膀，還是拜你所賜，那一刀到現在還沒好。”
“在踏上飛機之前，她連續兩天兩夜沒睡，幾個小時之前她還在高燒，你來到這里之前的一刻，她浴血奮戰滿身是傷。”
陸靳南頓了頓，這一刻終于慢慢轉頭，與蕭凌對視，“我只知道，她會疼，會累，會受傷，她是個女人。”
他眼角眉梢都是堅定不移的占有，一字一頓，“我的女人。”
蕭凌微微一怔，深深看了他一樣，隨即突然輕笑一聲，“別說的這么柔情似水，陪了兩天客就想當頭牌？這三年，你沒少刁難欺負她吧？”
陸靳南薄唇微抿。
“相比之下，我只是陳述事實而已，她生來如此，我們，生來都如此。”蕭凌語氣冷嘲，“你，不過是跟陸靳笙一樣，只會幾句甜言蜜語的小白臉。撞大運能夠站在她身邊，卻還不知廉恥的頤指氣使。”
提到陸靳笙，陸靳南的臉色微沉。
可有驀地想到，林川曾經說過的一句，我討厭陸靳笙。
這一刻，蕭凌的態度，顯然已經不是討厭那么簡單了。
她，和他們，包括陸靳笙在內，都曾經，或一直在宮家。作為同級別的五個人，已經有兩個明確表現出了對陸靳笙的敵意。這中間，似乎隱約有些什么極深的關聯，可一時半會兒，陸靳南卻難以猜透。
只一眼，蕭凌就看得出，陸靳南臉上的沉郁，他越是重視陸靳笙，接下來的游戲，才越有趣，唇角漫出一抹詭秘的微笑。蕭凌像是故意挑釁一般，“陸靳笙和你，一個貪得無厭，一個薄情寡性，這虛偽倒是如出一轍的讓人……”
話沒說完。
“厭惡”兩個字已經被生生截在舌尖上。
一道寒芒毫無預兆的緊擦著蕭凌臉側而過。
臉上微微一涼，好半晌，才感覺一點撕痛。
蕭凌轉頭，墨藍色的眸子沒有一絲波瀾的看著釘在墻上的那把匕首。
寒涼的刀刃從兩個男人之間掠過，卻獨獨割傷了他。
這突如其來的一擊，甚至沒有任何人反應過來，就已經完成。一眾保鏢也只能是愣愣看著那只匕首最后扎進墻里，心窩子突突直跳。
狠，準，辣！
殺人是勇氣。
傷人卻是技術！
更何況，還是……一時間，所有人的視線再一次聚焦到另一邊的葉凝汐身上。
就連洛夫的動作都不由的微微一滯，這女人，是壓根沒把自己放在眼里？他還在，她竟然就這么直接扔了武器？
更讓他吃驚的，還是，這一刀，竟然是不偏不倚的沖著蕭凌去的！要不是眼睜睜看著她鎮定的抖腕甩刀，洛夫幾乎都以為這只是一個意外而已。
可顯然，她是故意的。
要說出其不意攻其不備就地解決掉蕭凌也就算了。
偏偏還不是！
這就是一記單純的警告而已。
就好像，剛剛自己對那個叫陸靳南的人出言不遜，她就眨眼之間宰了幾十號人一樣。
她就一點都不怕，蕭凌發火？
這可是這么多年來，洛夫第一次見蕭凌受傷，更何況，還是傷在那張完美無瑕的臉上？
“你那么了解她，怎么沒想到這一招？”陸靳南眉頭微挑，末了，又補了一句，“果然是，我的女人。”
一旁的晏管家都不由得嘴角抽了抽，驚訝于葉凝汐的身手已經是其次了，他主要是想說，先生，這會兒挑釁合適嗎？
蕭凌木然抬手拂過自己的臉，一抹溫涼觸手可及，不用看，已經知道見了血。
不遠處，葉凝汐一腳踹在動作微頓露出破綻的洛夫下巴上，隨即冷冷瞇眸盯住蕭凌，“你再敢說他一句，試試？”
指尖捻過血跡，蕭凌卻突然笑了，只是那笑卻冷到了極致，“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嗎？”
之前，黑松酒店，為那一顆連方向都不定的子彈，她就可以奮不顧身。
卻原來，不止！
她甚至可以因為一句話，傷他！
他這話一出，所有人都微微一顫。
甚至連一旁想要沖上來的洛夫，都生生頓住的腳步。
蕭凌，終于要出手對付葉凝汐了？！
陸靳南更是眉頭一凜，全身戒備，只要蕭凌敢動她……
“還記得這個地方嗎？”蕭凌看向葉凝汐，聲音宛若深夜寒潭，語氣意味不明。
他這一問，倒是讓所有人又愣住了。怎么，這聊的又是哪門子話題？
可聽到這句話的葉凝汐卻身子陡然一顫，瞳眸更是在一瞬間緊緊一縮。
“有沒有很熟悉？”蕭凌唇角慢慢勾起一抹極為殘忍的弧度。他就是要揭她傷疤！“當年，你媽媽，今天這個地方。”
葉凝汐提起這件事的時候，很平靜。可同樣的話，從蕭凌嘴里說出來，她的反應卻截然不同。
隱約有種感覺，葉凝汐母親的死，并不簡單。陸靳南眉頭擰緊，看向葉凝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