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凝汐輕笑一聲打斷他，“你什么時候路轉粉了？你不是說過，我這根本不是愛，只是需要而已。就好像還在宮家的時候，我需要蕭凌，需要白夜，需要你一樣。他不過是個例外，對于一個招招手就能得到一切的人來說，例外，總是特別的。”

林川一哽，這話，他確實說過。可再從她嘴里轉述出來，卻怎么聽怎么讓人不安。

“我不需要特別，只有契約和利益，才是保持長久合作關系的基礎。”葉凝汐說的很慢，語氣微涼。

這種話，只有大小姐會說出來，葉凝汐，卻不會。

“白夜會知道怎么做。”葉凝汐歪歪頭，精致蒼白的臉上，是如妖的似笑非笑，卻看不出一絲情緒。

林川擰擰眉頭，張了張嘴，卻終究說不出話來。

嫁給白夜，就意味著，她坦然接受了大小姐的身份，她要向那個李代桃僵的冒牌貨正是宣戰。放在從前，林川是該躍躍欲試的高興，可真到了這一天，他卻恍然發覺，她并不開心。

變回從前的大小姐，或許是奪回一切的關鍵。

但，從前的大小姐，卻是沒有心的，又何談開心。

“還沒聊完？”

門口傳來咚咚的敲門聲，伴隨著陳斯寒略帶諷刺和自信的聲音。他是斷定了，只要葉凝汐落在自己手里，就絕對有把握查出當年的事情。

林川不耐的瞥眼門外，顯然心情不善，是打算把壓在胸口的不安和煩躁一股腦的甩到這個討人厭的國際刑警身上。

葉凝汐卻早一步看穿他的心思，警告似的看了他一眼。

這一眼不同意以往的那種無奈，隱忍，又或是有口難言的進退維谷。

而是一種命令，她在告誡他，不要妄動。

林川咬了咬牙，轉身出門。一瞬間，竟然有些不習慣這樣子的她了。

醫院寂靜的走廊里，林川突然頓住腳步。

不行！

他還是不放心她！

即便，是現在的白夜，他也沒有百分之百的把握確定是否可靠。

經歷那樣的驟變之后，一切背叛都變得理所當然。

更何況，是這么多年，杳無音信的不聞不問。

相比之下，這一刻，林川倒是更愿意相信那個悶騷腹黑心眼小記性好的陸靳南。

手在白大褂口袋里收緊，又放開。

終于還是決定撥通電話。

“真是稀客。”那邊，陸靳南的聲音略帶涼諷，卻沒有絲毫意外。仿佛一開始就已經料定了，他會聯系他一樣。

這一次，林川懶得跟他斗嘴，長話短說單刀直入，“有件事要告訴你。”

“她讓你來了？”陸靳南語氣淡淡。

林川一瞬間沉默。

電話那頭溢過來一聲涼涼的輕笑，莫名匿了幾分凌厲的怒氣，“不好意思，我沒空。”所以，那個該死的女人還是一如既往的不會服軟！

“這件事關系到陸靳笙！”林川在他掛電話的一剎篤定開口。

“你什么意思？”陸靳南聲音微沉，連問了兩句，“你知道什么？”

“我什么都不知道，”林川有些懊喪的開口，“當年的事，我不在場。但是，有一個人，他可以告訴你想要知道的一切。能不能撬開他的嘴巴，就要看你的本事了。”

“你憑什么跟我談條件。”林川的話雖然成功挑起了陸靳南的興趣，但想要靠這點掌握住主動權，還差得遠。

但，就是這點興趣，對于林川來說也足夠了，他聲音放松了幾分，默默挑起唇角，“這個人，現在就在云城，叫蕭凌。”

電話那頭沉默片刻，似乎在考慮林川說的話。

“我要說的，就這些。”林川呼出一口氣，“至于信不信，隨你。”

尾音一抹，他直接掛斷電話。

談條件？

不，他壓根不需要。

只要讓陸靳南限制住蕭凌，就能夠暫時緩解小汐面臨的威脅。

對于林川來說，她的安危，比任何事都重要！

另一邊，坐在車里的陸靳南指尖一下下敲打著扶手。

“蕭凌？”一旁的季峰擰起劍眉咂摸著這個名字，“好像，在哪里聽過。”

“傳說中，最強財閥貴族的代言人。”陸靳南聲音淡淡，可還是透出了一種前所未有的凝重。

季峰一怔，隨即驚愕的瞪大眼睛，“你是說，宮家！”

陸靳南點點頭。

“這也是我想跟你說的事，”季峰難得的收起玩世不恭，神色格外沉凝，“之前，你要的調查，有結果了。和你那個小管家有關的墨洛溫，白家，威廉這幾個家族，都隱秘的和一個家族保持長期穩定的聯系，但是這種聯系在三五年前突然發生變化，在外延的墨洛溫家族一夜之間成為新寵，取代了威廉和白家的地位。”

說到這里，他微微停頓，“詳細的消息，被掩蓋的非常干凈，沒法查到，這種干凈的感覺，就好像你那小管家的身世背景一樣，無跡可尋。”

“宮家，出了變故。”陸靳南沉默片刻突然開口，“這是唯一的解釋，宮家歷代繼承人只在十分有限的圈子里露面，對外只是利用代言人來做行動指向，這一代的代言人始終是蕭凌，那么，從其他家族的勢力變動來看，就只有一種可能，宮家本身出了變動。”

“換句話說，宮家的繼承人出了變故。”陸靳南聲音緩緩，卻帶著幾分肯定。可是，蕭凌又和陸靳笙的死有什么關系？

“我想說的是，”季峰咽了口口水，“威廉、白家、墨洛溫，現在又冒出來一個宮家，我的個乖乖，你家這個小管家，到底惹上了什么人？”

季峰說的沒錯，一切的線索中心，似乎都在葉凝汐身上。

可偏偏，她什么都不肯說。

“還有，這次要殺她的人，又是誰？”季峰揉揉額角，一個腦袋兩個大。

“如果我沒猜錯，”陸靳南手指慢慢收緊，“是蕭凌。”

這一點，他是從林川剛才那通電話推測出來的。憑林川對葉凝汐的衷心，不到萬不得已，絕不會擅自做主。

“你是說，宮家高高在上的代言人，跨越太平洋千里迢迢飛過來，就是為了殺你的一個小管家？”季峰驚叫一聲。

“如果，這個人不只是小管家呢？”陸靳南幽幽撂下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