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能得到想要的東西,他們自然是不會善罷甘休,幸而你舅舅一家同葉家也并非任人擺布的氏族,想要從他們手中爭權奪勢,也很是不易。”
所以他才能放心的離開京城去對抗突厥。
可是如此當真能萬無一失嗎?蘇梓寧看了看白千燁,最終還是沒能問出口。
有人既然能在暗中說服皇帝出兵突厥,將白千燁支出京城去,那再故技重施將魏家、葉家支出京城去,也不是沒有可能,到時候又該如何?
只是眼下還有許多事要等著解決,蘇梓寧也不會用這樣一個或有或無的猜測去要白千燁煩心。
倒是有一點......
“你不反對我同你一起去云嶺?我是女子,或會成為你的拖累。”
她說這話并非對女子有偏見,只是在那種地方,男子到底是占些優勢的。
白千燁似笑非笑的看著她。
“寧兒自謙了,寧兒博學,與我同去只會給我助益,拖累二字,實在難同寧兒放在一處。”
實則是這京城中的危險不比邊關的少,將她帶在身邊他還能放心些。
......
白燕衡回府的時候沉著一張臉,闔府的人都知道王爺心情不好,任誰都不敢上前問一句。
無事時還好,無奈書房之中等著好幾位大人尋王爺商議正事兒,都是不能耽誤的。
管家不敢去招惹,思來想去尋了燕王妃過來,卻是一進門便見一個茶盞摔過來。
“滾出去!”
荊洛雨被嚇了一跳,急忙往后退了兩步,這才沒有讓那碎瓷片傷著。
她身邊的丫頭被嚇得輕呼了一聲,白燕衡這才轉眸看過來,見是荊洛雨,一愣之后立刻起身上前。
“傷到沒有?”
說罷惡狠狠的瞪了邊上的管家一眼,自是責怪他去打擾了荊洛雨。
女子眨了眨眼睛搖搖頭。
“發生了何事?怎么生這樣大的火氣?”
縱在旁人眼中,白燕衡是個性情不定之人,這脾氣也是時好時壞,但在她身邊的時候,倒是少見白燕衡發這般大的火。
白燕衡捏了捏眉心,示意人來將那些碎瓷片灑掃干凈,拉著她小心避過瓷片的進了屋子。
“朝中之事罷了。”
聞言,荊洛雨便也不再多問。
或許因為她出身山野,對這些事情不甚了解,故而白燕衡從來不同她說朝中之事,她自然也不清楚皇上有意出兵突厥、端王即將離京之事。
朝中翻天覆地的變化荊洛雨不清楚,只是想著叫白燕衡這般失態的,該是大事兒。
“若是王爺不想見那些人,臣妾去將他們趕出王府。”
她雖是管家請來救急的,卻不在意那些大臣有什么天大的事兒,若是不見他們能叫白燕衡舒心些,她倒是不介意出面做這個惡人。
白燕衡方才還滿心火氣,眼下聽了她這話,心緒倒是平靜了不少,將她略帶些肉肉的手拉著把玩。
“無妨,便讓他們等。”
那些沒用的廢物,事情辦不好便只知道來請罪、來問他事情該如何解決,若事事都要他憂思,有他們有何用?
荊洛雨點點頭,很是乖巧安靜的坐在白燕衡懷中陪著他。
半響聽著懷中之人傳來沉穩輕巧的呼吸聲,白燕衡嘆了口氣將管家喚進來,又小心翼翼的將荊洛雨抱到內室睡下,這才起身去了書房見那些等得急不可耐之人。
正如他所想一般,那幾個老頭一看見他第一件事便是跪下請罪,說什么有負他的厚望一類無用廢話,聽了半響這心緒反倒是沉靜下來,盯著跪在最前端的那人。
“既然你這般急著表忠心,那本王便再給你一個機會,給你兩日的時間,葉聞風和葉素兩人之間,我必要聽到其一死訊。”
葉素,便是葉家那走狗,將白千燁帶回京城、教葉聞風行軍打仗之人。
那樣一個不忠于君之人,何德何能被人尊稱一聲葉老?
那跪于前端之人身子一顫,繼而便是滿面絕望的磕下頭去。
“王爺三思啊!”
葉聞風便也罷了,尋其蹤跡和喜好或有可下手之處,可葉素那老狐貍,別說他了,縱使合這滿屋子人的力氣去對付,也不一定能近此人之身!想殺這兩個人,談何容易?
白千燁冷哼一聲,便知此人沒有這膽識,實則這滿屋子的人,誰又敢做下保證當真能將那二人除去的?一個都沒有!
既是如此,留他們有何用?
“來人,拉下去。”
他輕描淡寫的一句話,便是決定了那跪地膽怯之人的生死。
那人蒼白著一張臉想要說什么,卻是急的半句話都說不出來,眼睜睜看著白燕衡身邊的侍衛上前就要將他拖出去。
空氣中翛然傳來一股若有若無的香味,叫人心馳神往的香味。
“王爺且慢。”
音晚踏著蓮步走進來,面上依舊是永遠都不變的淡笑。
她抬手向著那想要上前拖人的兩個侍衛擺了擺,淡笑上前,下一秒卻是將手中一瓷瓶扔到那跪地之人面前。
“燕王府不見血腥,劉大人回府自行了結吧。”
瓷瓶滾動發出輕巧的聲音,這屋中也寂靜得只能聽到那聲音。
跪地之人心中最后一絲希望也徹底破滅,王府的兩位閻王都在此處,他無論如何都看不見明日的太陽了。
失去了生的希望,整個人便也成了行尸走肉,直到被人押了扔上馬車去,也不知道為自己求饒半句。
音晚在書房之中走動了一圈,她從每個跪地之人身邊走過的時候,都能看到那些人微微顫抖的身子,看起來十分的可憐。
“王爺將大理寺之職遞到劉大人面前,劉大人卻不思進取,最后親手將這位置又送回葉家手中,依著諸位看,劉大人該不該死?”
她聲音婉轉,落到眾人耳中卻是催命符一般,誰敢不應?
見眾人點頭如搗蒜,她那雙眸子一抬,將袖中第二個晶瑩剔透的玉瓶拿出來放在桌案上,聲音不大,卻又是將眾人驚得身子一顫。
那瓶子通身瑩徹,一看便不是凡品,但任誰都清楚其中放的是見血封侯的毒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