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說的話，那皇后是燕王的人？”
若是知道同床共枕的結發之人心心念念想著搶奪自己的皇位，不知道皇上這心里有何感想。
聞言白千燁卻是搖頭。
“皇后當時會選擇讓劉氏一族迎白燕衡入宮，該是情急之下不得不做的選擇，平日里劉氏同白燕衡那邊倒是沒有太大的聯系。”
“且皇貴妃站在白燕衡一方，皇后同她向來不合，在有選擇的情況下，皇后如何都不會同她站到一條船上去。”
蘇梓寧驚訝：“皇貴妃是幫著白燕衡的？”
她同這皇貴妃見面的次數不算少，卻也不十分了解，但若皇貴妃是幫著白燕衡的，為何要一次次拉她去結盟？難不成她還能拋棄白千燁、跑去幫白燕衡不成？
那是絕對不可能的！俗話說得好，吃人嘴軟拿人手短，她這吃的穿的住的用的，全是白千燁府里的東西，如何還能去幫白千燁的對手？
且白千燁這個人......雖然有時候心思深了些，但人還是很好的！若他稱皇為帝，天下百姓該是能生活的得比眼下好一些。
白千燁自然不知道蘇梓寧心中在想什么，只聽見她這般問便點點頭。
“二人算是至交好友，而后皇貴妃入宮，在皇上面前對白燕衡一派中人大力舉薦，如今朝中不少燕王派都是皇貴妃舉薦入朝，如今燕王勢力漸大，也不必皇貴妃幫著舉薦，故而你并未察覺二人之間的關系。”
至交好友？蘇梓寧怎么都想不出來皇貴妃那般性情直道之人，同白燕衡那只老狐貍能是至交。
不過這京城里無奇不有，她都已經習慣了。
“那這樣說的話，皇貴妃生下皇長子，于你不是威脅很大？”
皇貴妃向著白燕衡那邊，現在皇貴妃這般得寵，在皇帝面前吹兩句枕邊風，那白千燁不是得被打壓？
白千燁無奈，抬手撫了撫蘇梓寧的頭頂，將她額前幾縷碎發弄得有些雜亂，被她皺眉將手打開。
“平日里聰明的人，在這件事上竟是沒想通嗎？皇長子不僅僅是皇貴妃之子，還是這整個皇朝的儲君。”
“當年皇貴妃入宮，聯手燕王干涉朝政，這才同皇后之位失之交臂，而后為了自保，皇貴妃甘愿在皇上和皇祖母面前發誓，此生不沾染后位，且不再干涉朝政，這才保住她貴妃的位置。”
“只是這個時候燕王的權勢已經遍布半個皇朝，皇上為了牽制他，將皇城守衛軍的兵權交到我手中，我也從戶部侍郎變成了大理寺寺卿。”
蘇梓寧聽到這，頓時睜大了眼睛。
“等等等，戶部侍郎到大理寺卿......那皇朝的財權和兵權豈不都在你手中了？皇上便不怕你造反？”
白千燁淡笑。
“寧兒看我像是貪戀皇權之人？”
蘇梓寧聞言搖了搖頭，半響又搖頭：“這個我可不清楚，你看起來自然是不愿沾染皇權，可不說別的，單單你身后那位葉老，只怕是做夢都盼著你大敗白燕衡然后登基為皇，還有皇上對你的期許也十分高。”
“皇上雖在你同燕王之間猶豫不決，但我可以看出來，若是最后到了不得不選一個的時候，皇上只怕會更信任你些！”
她早就清楚，身處在白千燁這個位置上，很多事情都由不得他自己做決定。
白千燁點頭。
“寧兒說得沒錯，可葉老也好、皇上也好，對我的信任都是基于他們清楚，我對皇權并不貪戀，不過在其位司其職罷了。”
“他們將我推到一個足以同白燕衡相抗爭的位置上去，并非是為了立儲做準備，更多的，是替皇上守下這片江山。”
愣了半響蘇梓寧才明白過來白千燁想說什么，頓時皺了眉頭：“你是說皇上從一開始便沒有打算將皇位傳給你們其中的任何一個人？關于那些你們搶奪儲君之位的傳言，都是假的？”
“也并非全都是假的，國不可一日無君，皇上常年無子嗣，近年來又生了幾回大病，一來二去朝臣心中慌亂之下，便求皇上立一位賢德之人為儲君，以免日后皇上當真出了什么意外的時候，朝廷大亂。”
“這儲君是否賢德先不說，至少要名正言順或是強權在握，放眼朝野，也就我同白燕衡有這個實力爭奪儲君之位，故而那些傳言，也并非全都是假的，不過很多不是我們自己本意罷了。”
聞言，蘇梓寧哂笑一聲。
“不是你的本意我倒是相信，可白燕衡那想要入主皇宮的心思都掛在臉上了，要說他于皇位無心，那我是怎么都不信的！”
暗中買馬存兵，又緊握朝中政權，能插手的朝事絕對不旁觀，白燕衡做的這些，可不就是為了爭權奪勢？
但是想想荊洛雨那個小白兔一般的丫頭，若是讓白燕衡做了皇帝，那荊洛雨入了后宮之后還不得叫人吃得骨頭都不剩？
白千燁挑眉，他的王妃這言語之間對他盡是偏袒，便如此信任他？
“不管我同白千燁相爭也好，還有別的勢力蠢蠢欲動也好，那都是基于儲君之位尚未定下，一切都還有可能。”
“可如今皇長子成了太子，皇朝已有儲君，局勢從皇上宣旨那一刻便已經變了，皇貴妃是否還愿意幫白燕衡做些什么，我不清楚，但這孩子的存在，對白燕衡來說并不是一件什么好事。”
若是皇貴妃和皇上聰明，這個時候更不該打壓他，畢竟若是白燕衡在朝中一枝獨秀，那這皇長子只怕就危險了。
蘇梓寧明白過來，若有所思的點點頭。
“這樣說來，只要皇長子無事，你同白燕衡都無緣皇位了。嘖嘖嘖，白燕衡那廝必然是不甘心的，若是皇貴妃和皇帝再打壓你，那便是等著白燕衡入宮挾天子以令諸侯，他們該是不會如此糊涂！”
白千燁俯首看著身邊的丫頭，挾天子以令諸侯......
她總是能口出驚人，只是對于白燕衡來說，權勢如今已經夠大了，若當真只滿足于一個諸侯的位置，便也不會招兵買馬的做別的打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