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梓寧看著他身子抖如篩糠,想來也不像是來做什么壞事的,若是吩咐心理素質(zhì)差成這樣的人來做壞事,那背后吩咐之人也太過蠢笨了些。
“還不快快如實(shí)招來!”
花令又是一聲厲喝,那人急的是要哭出來了。
“奴、奴才是國公府的!并非來做什么壞事啊......”
這奴才心里也是說不出的委屈,好好的掃著院子,世子非要他過來打探消息,笨手笨腳的翻了院墻過來,這消息還沒打探到,便先被抓住了,回去只怕少不得還要受一頓責(zé)罰,他怎么就這么倒霉!
聽到這三個字蘇梓寧便皺起眉頭來,兩家如今這關(guān)系,國公府還敢派人偷偷摸摸過來?是那王氏身邊之人?
“你可想清楚了,冒認(rèn)國公府的奴才,可是大罪。”
見王妃娘娘不信自己,那奴才又是一陣委屈。
“奴才真的是國公府過來的!本是世子院中灑掃的,今日世子突然吩咐奴才、吩咐奴才......”
他這心里還猶豫著能不能將主子吩咐他做的事兒說出來,那邊花令便是等的不耐煩了,上前便是一扭他的手腕,順便還將他嘴給堵上,以免他叫出來擾了房中眾人。
“你說不說!”
那人疼得眼淚往下掉,及忙不迭的點(diǎn)頭,花令這才將他放開,聽他哭著說話。
“世子吩咐奴才來看看魏小姐醒過來了沒有!奴才將將來到院子里便被姑娘發(fā)現(xiàn)了,還什么都來不及打探啊!”
“你這是還怪罪我發(fā)現(xiàn)你太早了不成!”
花令一個冷眼這人便只能緊緊咬著嘴唇不敢多言一個字,只是他并無此意啊!
“表小姐昏迷了這些時日都不見你家世子過來看一眼,三番兩次上門去請他,遭了你們府里人多少的白眼兒?如今倒是來探問消息了,既是不關(guān)心的,又何必多此一舉?”
燕兒是個愛憎分明的性子,那日從國公府出來之后,她后知后覺明白過來小世子這是介意表小姐險些丟了清白故而才不愿相見,心下對白青玉便沒有什么好看法,如今聽了這奴才的話,便只剩兩句冷冷的嘲諷。
那奴才也不知該如何回答,他一個平日里只負(fù)責(zé)灑掃庭院的奴才,哪里知道主子的事兒?更不敢妄猜主子的心思,只知道主子的吩咐不敢不做,眼下只求眼前幾位貴人能饒他離開便是最好的了!
蘇梓寧看了看那高墻,高墻過去便是花園,再往后便是一墻之隔的國公府。
“你每日都過來打探消息?”她開口問,那奴才急忙搖頭。
“今日是第一次!”
來這一次都要丟了小命了,如何還敢天天來?
蘇梓寧又問:“那平日是別人來?”
白青玉的心思她不想去猜測,但此事卻是要問清楚。
那奴才又搖頭。
“奴才不知,往日倒是沒聽世子吩咐過誰來探問過......”
今日也是他倒霉,世子不知怎的,平日在屋子里喝著酒不愿出來的人,今日一腳將門踢開,抬手一指便點(diǎn)到他頭上,要他來探聽消息,當(dāng)時他便覺得如此不妥,眼下看來,當(dāng)真是他命數(shù)到頭了!
蘇梓寧眉頭漸漸皺起,若是白青玉每日差人來探聽消息便也罷了,無關(guān)緊要之事她也懶得管,可偏偏只有今日......白青玉如何知道魏縈今日有可能會醒過來?
“你家世子過得好好的,自然念不到我家表小姐,如今忽而想起來了想來關(guān)心一下,又何必這般偷偷摸摸?想必是沒臉走正門兒進(jìn)來探望罷了!”
燕兒得理不饒人,被花令扯了幾下衣衫這才沒繼續(xù)咒罵,卻也在小聲嘟囔著。
對方到底是國公府的世子,縱使薄情,也自有當(dāng)事的兩家分說,她們作奴婢的實(shí)在不該多言。
那跪在地上的奴才正打算說些什么來消一消眼前幾位主兒的怒氣,還沒等他想出來,便聽那邊王妃娘娘的聲音傳來。
“帶我去見你家世子。”
燕兒一聽滿臉的驚訝。
“娘娘!”
不會因為這奴才的三言兩語,娘娘便要原諒小世子待表小姐的薄情了吧!?
蘇梓寧沒同她多言,只看著那奴才。
那奴才一愣,繼而反應(yīng)過來王妃娘娘這是不打算責(zé)罰他了,這顆心落下,險些激動得哭出來,點(diǎn)頭如搗蒜的在前面帶路。
......
許是有著這奴才帶路,這一次到國公府倒是一路暢通,也無人攔著蘇梓寧去見白青玉。
只是一進(jìn)白青玉的院子,便聞到一股濃重的酒味,再看看院子里那些隨意擺放的空酒罐子,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來的不是住人的院子,是存放酒的酒窖。
“娘娘,世子便在里面兒,不讓任何人進(jìn)去打擾,奴才也不敢去叫門......”
那奴才也是膽子小,蘇梓寧沒為難他,只上前,一腳將那緊閉的房門踢開,入眼的便是更多散落四下的酒瓶酒罐子。
那奴才身子一顫險些暈過去,趁著花令不注意急忙一溜煙跑沒影兒了。
一個是貴人,一個是主子,都是他惹不起的主兒,不敢再待下去看熱鬧!
蘇梓寧的動作過大,吵來了白青玉身邊平日近身侍候的內(nèi)侍,也將這府上管家吵了過來,只是內(nèi)室的白青玉沒有半點(diǎn)反應(yīng),手中拎著酒壺半靠在床邊呼呼大睡。
蘇梓寧四下看了看,看見院中水井,同花令抬了個眼色,花令便會意。
這初春時節(jié)的井水還帶著融化的冰,冷得刺骨,蘇梓寧一桶水就這般從白青玉頭上倒下去,將他冷得一哆嗦以后倒是醒了過來。
“你怎么做到讓蕭逸塵送來血竭?你答應(yīng)了他什么?”
見白青玉這個樣子,蘇梓寧難將他和從前的小世子聯(lián)系在一起,這完全就是不同的兩個人。
且她心里清楚,蕭逸塵不會做沒有好處的事情,這一次,那人又想要利用白青玉做些什么?
井水起了些作用,讓醉酒沉睡之人腦袋稍微清醒了些,看清楚眼前冷眼看他之人,半響才笑了笑。
“嫂子來了啊......”
他的聲音沙啞,又是模糊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