闔府的人都在為此事憂愁,唯有她吳曲然,做錯了事兒、在祠堂之中跪著哭了兩日,一聽楊家要迎娶她過去,便是一改面上愁容,反倒高興起來。
可憐她到如今還覺得是那楊少元心儀于她,才出此下策的要了她,也不知道日后知道事情真相,會不會恨得回來尋她那親生母親的麻煩。
“大姐姐這話說的不對,誰都知道大姐姐一心討好楊老太君,為的便是嫁入楊家。只可惜了楊公子喜歡的是妹妹我,所以大姐姐才這般被楊家退了婚,被人厭棄的明明是大姐姐,怎么到了大姐姐口中,便成了少元哥哥呢?”
少元哥哥?吳曲然同楊家的親事訂下來還沒兩日,便喚的這般親密,當真是半點臉面都不要了!
吳曲煙無意再同這樣一個蠢貨多說下去,步子一動便狠狠將她撞到一旁,自顧自的回了院子。
她這般作為落在吳曲然眼中,還以為是她嫉妒自己,心下更是得意,恨不得明日便嫁去楊家,將這樁板上釘釘的事兒釘得再緊些才是!
......
蘇梓寧同蘇家的關系向來冷淡,這逢年過節的礙著面子,少不得要差人送去些東西,只是她自己卻沒想過要去同蘇闌珊和蘇雪打擂臺,一有時間便往將軍府跑,魏疏的身子在她照顧之下,也是肉眼可見的速度好了起來。
“既是新春,定然有許多官宦家眷上門慶賀,我身子已大好,表妹不必日日過來照看,還是要顧著府里的事務才是。”
蘇梓寧坐在院中親自給魏疏熬藥,魏縈陪在一旁陪著,時不時說些近來京中發生的事兒給他們聽。
如今魏夫人回了府,這府里的事務交到魏夫人手上,魏縈也能歇一段時日。
聽了魏疏的話,蘇梓寧抬眸想了想:“府中好像無人來拜訪,或是有,也有管家去照看,倒是沒人尋我的,我在府里也是閑著,到不如來此處還能有些事情做。”
新春佳節,各個酒樓人滿為患的時候,千禧樓卻閉門七日。
也不為旁的事兒,按著蘇梓寧的話來說,這佳節是一家人團聚的時候,掙錢什么時候都能掙,不急在這一時半刻的。
她大手一揮,便將樓中所有的小廝丫頭全都趕回家去,只吩咐他們好好歇息幾日,不到酒樓開門不能回來!
至此,樓中人越發是覺得自己遇上這么一個主子,當真是靠著極好的運氣了。
“表姐,蘇家的人可去尋過你?”
魏縈也不知道這些話該不該說,只是蘇家的人來將軍府尋了兩三次,若是不告知表姐一聲,到底是不妥。
只是蘇家的人連將軍府都來了,王府便更不必說了,去了多少次是一只手巴掌都數不過來的,蘇梓寧懶得理會罷了。
“蘇秋白的腿傷我能做的都已經做了,剩下的便只能好好將養著,斷了骨頭的傷,又沒什么止痛的法子,痛起來暈過去的時候都有。”
“蘇家人來尋我為的也只有這一件事,無奈我也不是什么神仙真人,沒法子讓他那腿一下子好起來,去了蘇府也無用,何必去找不快。”
這不快,便是蘇雪同蘇闌珊了,那兩個人每次見到她都非要弄出些幺蛾子來,她沒那個心思去同那兩人鬧騰。
魏縈也是明白她話中意思的,點點頭不再多言此事。
“蘇家再來人尋,你們只說也不曾見過我便打發了,不必在意,倒是表哥這邊,可有查出是誰下的毒了?”
聞言,魏縈嘆氣搖頭,一看便是沒有半點的結果。
此事一直耽誤著,今日已是初四,還是沒有半點的進展,連白千燁都說難查出來,可見這下毒之人藏的當真是深了些。
“無妨,這些事也急不得。”
罷了蘇梓寧也不再多言,只是看了看空無一人的四周,若她是下毒之人,眼下會在做什么?是隔墻偷聽院中之人的談話,還是想方設法的離開這將軍府?
想了半響還是沒有半點的頭緒,他們甚至連下毒之人是府內還是府外來的都不清楚,當真是沒有半點能讓她著手探查的地方。
幾人正說著話,院外便傳來吵吵嚷嚷的聲音,一聽到那隱約傳到耳朵里的嬌喝聲如此熟悉,蘇梓寧便皺起眉頭來。
蘇秋白難不成是要死了?這蘇雪竟膽子大到來將軍府鬧騰?
“外面是什么聲音?”
魏縈還沒聽出那蘇雪的聲音來,起身便要去看,被蘇梓寧一把拉住手腕讓她坐會原處。
“不必理會,蘇家的人。”
她如此一說,魏縈又細細聽了聽,也是聽出蘇雪聲音來,無奈的嘆了口氣。
“好歹也是官宦人家的嫡長女兒,竟是如此的不顧體面,這吵鬧聲這般大,只怕隔著兩條街都能聽見。”
魏縈對蘇雪向來不待見,路上遇見都只當沒看見的,偶爾客氣的說句話那都是看在蘇梓寧的面子上,論起此人的言行舉止,她實在是不敢恭維。
蘇梓寧笑:“她丟的總歸是她自己和蘇家的臉面,只要不扯到我們身上來,隨她怎么鬧騰。”
“要說我那個便宜老爹也是心大,這么一個一出門必然招惹麻煩惹禍精,他竟也放心放出來,當真不怕蘇雪招惹上什么豪門貴族,害了整個蘇家的。”
攔著不讓魏縈出去,一來是沒有必要同蘇雪那等人一起丟臉,二來蘇雪的性子蘇梓寧也是摸清楚了,越是搭理她,她便越是胡攪蠻纏,還不如讓她在外面鬧騰,她鬧累了自然就回去了。
魏縈聽了倒是也笑起來:“王府便算是一等一的豪門了,這蘇雪都不怕,旁的她又如何會放在眼里?”
且內宅里的事兒,外人不曉,外人眼中只知蘇雪有蘇梓寧這么個王妃妹妹,就算被蘇雪招惹了,也是顧忌著端王府,給她留兩分薄面的。
這些蘇梓寧也清楚,蘇雪此人無腦得緊,別說講道理,就算不搭理蘇雪,蘇雪都要自己找上門來討人嫌,這樣一個人,還能指望她能安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