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問這心思歹毒幾字,姑娘是如何得來的?”
蘇梓寧冷言,堵得那阿蘇葉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事實放在眼前,誰都看得到是阿蘇葉多次招惹,何來蘇梓寧跟隨一說?
只是女子任性起來,從來是不講道理的。
看著蘇梓寧如此坦然的模樣,阿蘇葉反倒是著急起來,似乎無論如何都要將罪名安在蘇梓寧身上一般。
“你這樣的女人我見多了!皇朝女子講究日落前便要歸家,你倒是好,這滿堂的人都走得差不多了,你偏還在這兒!”
“這樣的一個小酒樓并無什么特色之處,若不是有意跟隨,為何不早些離開?好巧不巧又來表哥面前晃悠,你說你不是居心叵測,誰又相信你?”
若是方才還能忍,眼下看著她這般囂張跋扈、嘴里說不出一句能入耳的話,燕兒是如何都忍不下去了。
“你這姑娘好不講理,張口閉口都是難聽的話,不知道的還以為是沒了爹娘沒人教你講理呢!我家夫人乃此處樓主,這整個酒樓都是我家夫人的,夫人憑什么不能待在此處?且倒是你們,若是覺得酒樓平平無奇,你們進來作甚?去街邊茶鋪子里吃一碗涼茶罷了!”
燕兒這話說得也不好聽,那阿蘇葉何時被人這般不客氣的咒罵過?眼下一急便要上前,花令一把將燕兒拉到身后護著,冷眼看這阿蘇葉。
那邊一直沒說話的男子掩去眸中驚訝之色,抬手將阿蘇葉攔住。
“蘇葉,方才同你說的話,我不想再說第二次。”
阿蘇葉會偷偷跟著他來到皇朝本就是不合禮之事,若是再惹出些什么亂子來,面子上不好看不說,他來皇朝這一趟的目的便達不到了。
阿蘇葉不甘心卻也只能閉嘴,神色不善的盯著蘇梓寧同燕兒。
見蕭逸塵還打算說些什么,蘇梓寧冷哼一聲:“出門在外,這位公子還是管好自家人為好。”
旁的不該關(guān)心的事,便不要費那么多心思去打聽了。
后面的話就算蘇梓寧沒說出來,那男子也是明白了的,從他欲言又止的模樣便可看出來。
蘇梓寧轉(zhuǎn)身離開,沒再多看二人一眼。
比起那說話不容人的黃衣女子,那男子站在一旁看熱鬧、探聽消息的做法令人更為厭惡。
“好端端的一位公子,身邊怎么會有這般可惡的人!”
燕兒還是咽不下這氣,想想那女子咒罵自家娘娘和千禧樓的話,她這心里便是一肚子的火氣。
蘇梓寧沒說話,倒是手里牽著的蘇奕扯了扯她的衣袖。
“姐姐要小心那個男人。”
簡簡單單的一句話,蘇梓寧便知道蘇奕所言的意思。
方才那二人中,顯然是男子說話更有分量一些,但凡他開口阻止一句,那女子都不至于吵鬧說出后面那些難聽話來。
那男人在一旁看著不言語,分明是想要借著那女子來探曉旁的事情,比如說她的身份。
“誒?要小心的分明是那囂張的女子才對,小公子這話說錯了吧?”
燕兒還在疑惑,蘇梓寧卻笑了笑,一旁的花令也搖了搖頭看她。
“連小公子都看出來了那二人之中誰更危險些,方才我便能感覺出來,那女子身上無半點內(nèi)力,縱使動粗也不過是些花拳繡腿,倒是那男子,內(nèi)功深厚,走路幾乎聽不見聲音,可見腳下功夫也很是不錯。”
同燕兒解釋完,花令看向蘇梓寧:“娘娘,可要奴婢去查一查這二人的身份?”
一來那二人一看就是關(guān)外人士,臨近年關(guān),京城雖熱鬧,卻也是各路人士聚集、身份雜亂之時,這二人身份略有些可疑。
二來那女子口口聲聲說是她們跟隨那二人,花令倒是覺得,眾人都走了,只有那二人還坐在原處,且那二人桌案上的食物也沒吃多少,怎么看都不像是會在樓中久留之人。
在花令心里,反倒是懷疑那二人在跟蹤她們。
蘇梓寧沒回她,只俯首看向身邊的蘇奕。
“奕兒覺得呢?可需要查一查他們的身份?”
蘇奕聰慧,一雙眸子能看出旁人甚少注意到的細微之處,這樣的敏銳的觀察力是好事兒,蘇梓寧更希望他在察覺身邊一切異常的時候,也能想出應(yīng)對的法子。
蘇奕眨了眨眼睛,俯首很認真的想了之后才猶豫著搖搖頭。
“奕兒覺得無謂在這二人身上浪費花令姐姐的精力。”
他聲音稚嫩,說出的話卻叫蘇梓寧彎了嘴角,這孩子同她心中想的一樣。
“小公子此話何解?”
花令疑惑,依著她的想法,只有查清楚二人的身份、知曉二人今日來千禧樓的目的,才能叫人放心,畢竟知己知彼才能百戰(zhàn)百勝。
蘇奕還是想了想,才回答花令的話。
“萍水相逢的過路人,不必太過理會,今日幾句口舌之爭算不得大事,貿(mào)然查探反倒可能會給自己招惹來麻煩。”
他才說完,蘇梓寧便俯身在他額頭上親了一口,雖隔著面具,但蘇奕的臉還是瞬間紅了。
“我家奕兒好聰明!姐姐心里想的你都知道!”
她是個不愿多招惹事端之人,今日那女子那些話聽過也就過了,左右又不會叫人少塊肉的。
只要日后同那二人沒什么交集,這二人的身份或是今日來千禧樓到底帶著什么目的,她都不必過多在意,同她是沒半點關(guān)系的。
花令一聽也點點頭,確實是這么個道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她的心思倒是還沒個孩子通透。
帶著蘇奕去后廚看了一圈,方才還滿心好奇的孩子,看見那些新奇的東西卻是沒有方才興奮,只牽著她的手站在她身邊,縱使好奇也沒放開手走上前去看看。
時辰也晚了,外間天再暗些,回去路上也不方便。
一行人便沒多留,拿了幾碟子還熱乎的點心放在食盒里捂著,一行人便從側(cè)門出去上了馬車回王府去。
堂中阿蘇葉看著桌案上不斷滾動的濃湯,沒了初時的好奇和興奮,且又知道這酒樓竟是方才那個女人開的,心里不快,恨不得立刻便離開此地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