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世子向自家大哥投去求救的目光,白千燁卻是不看他,拿著筷子吃起白菜了。
大哥都不敢反抗,他也只能認了!
看著蘇梓寧碗里那散發著誘人香味的肉丸,小世子咽了咽口水,也拿起筷子吃起白菜來。
見色忘友的大哥和兩個沒人性的女人,他想要回家!!
葉老進來的時候看見的便是這般鬧鬧笑笑的一桌人,看著一桌的人只吃那一份白菜,帶著些探究的意味看了白千燁一眼。
“葉老。”
見到來人,小世子收斂了面上苦色,恭恭敬敬喚了一聲,心下暗嘆今日這是怎么了,安安靜靜在京都待了一個月的葉老怎么突然來王府了?不宜出門啊!
魏縈對葉老不算熟悉,只知道是個很叫人敬重之人,恭敬見了禮之后也不再開口,也不再同小世子爭執,只安安靜靜的坐在那。
蘇梓寧連頭都沒抬,心下本就因著那茶盞被毀而心疼不已,眼下來了個第一次見面便想要她性命的人,她能有什么好臉色?
“老師這邊請。”
葉老來了,這飯自然也是不能像方才那般自在的吃下去,白千燁起身向著書房一抬手,不知道葉老今日來是為了何事。
直到葉老離開,小世子才松了口氣拍拍胸脯:“今日當真是不易出門......”
見他這般模樣,魏縈白了他一眼:“是做了什么對不起人家的事兒,竟然這般害怕葉老先生?”
小世子搖著頭。
“你這死丫頭知道什么,莫要胡說!這般嘴里不饒人的,小心以后嫁不出去!”
“死矮子,嫁不出去也不用你管!’
“誒誒誒你叫誰矮子呢!”
……
蘇梓寧回到院子的時候,那茶盞四分五裂的躺在桌案上。
院中侍候的丫頭雙眼通紅的跪在那處,想來是自己哭過了,沒能護好主子喜歡的東西,心中害怕被主子責罰罷了,只是蘇梓寧哪里會將這種事情怪到她們身上去。
“行了都下去歇息吧,此事同你們無關,管家那里也不會為難你們。”
很多時候院子里的下人做錯了事,她不責罰,倒是大管家眼里容不得沙子,每每都要給這些丫頭小廝一些懲罰長記性,按著大管家的話來說,這樣他們日后侍候主子才能更為盡心。
蘇梓寧將那些碎片收集到一處,三百兩銀子買來的東西,碎了也是好看的!
“去給我找些蛋清來。”
蘇梓寧看著那些碎片,待燕兒將蛋清拿來,她一點點將碎片黏在一處。
幸而那玉器行的老板沒賣她假貨,這瓷器質量確實不錯,也幸得地上還有些積雪,這茶盞雖破了,卻也沒有什么過于細碎的瓷片,用蛋清黏一粘,喝茶是用不了了,但放著看還是可以的。
“誒,日后那廝來的時候記得把屋子里值錢的物件兒都收起來,玩個雪球都能打壞我的茶盞,也就他了。”
“是。”
蘇梓寧拼那茶盞拼了一整日,從午后日頭正盛拼到日落西山,她做不來這種仔細活,廢了十二分的力氣,還是只能歪歪扭扭的將碎片黏在一處。
她黏茶盞黏得專心,無人敢打擾,她自然也就不知道韓家有人來府里求白千燁,定要給韓家做個主。
吳家主母韓氏之死,吳氏同誰都是說突發重病而死,且在韓家人去到吳家之前,韓氏的尸體便被一把火燒了,韓家人看見的只有尸骨已燒成粉末的韓蕓。
“吳應那個狼心狗肺的東西一口咬定我妹子便是病死的,可我家妹子身子向來康健,哪里來的重病?我家妹子定然是被人害死的!吳氏狗賊一把火燒了家妹的尸骨,還毀了她的清譽,還請王爺為我韓家做主!”
端王府書房內,韓家家主韓策俯首抱拳,只為求眼前之人能為他家妹子伸冤。
吳應如今的權勢已遠大韓家,吳應一口咬定韓蕓是病死的,韓家沒有半點的辦法,思來想去只有上端王府來尋大理寺的執掌者端王。
端王嚴明,若韓家有委屈,必然不會不管!
只是桌案之后的人沉寂半響,看著案上韓策遞上的訴書,最后還是將那訴書折好推回韓策身前。
“令妹尸骨無存,且有大夫為證,令妹去世之前確實染了疫癥,事實放在眼前,人證物證俱在,縱使本王帶人去將吳府看守起來,也改變不了這件事情的結果。”
白千燁的話似乎是壓倒韓策理智的最后一根稻草,他在原地站了半響,上前一步將那訴書收回放進懷里,最后俯身見禮告辭,沒再多說半句話。
不管是什么樣的理由,端王拒絕他的那一刻開始,求大理寺查案這條路便算是走不通了,他再多說什么也無益。
既然世人都不愿為他妹妹主持公道,那便讓他自己來解決這件事情吧。
……
白千燁再次看見韓策的時候,是在刑部的公堂之上。
韓策雖官職不高,但也是朝中官員,誰能想到就是這樣一個看起來文弱的男子,會帶著家丁連夜燒了吳家半座府邸。
在公堂之上,白千燁冷眼看著堂中沒有半點悔意的韓策,最后堂木一拍,定了韓策死罪。
吳應身為朝中要員,府宅被燒乃是大事,都不必他上書參韓策一本,便有人將消息傳到天子處。
嚴懲犯事之人,是皇上給白千燁下的死命令。
對于天子來說,一個已經沒了利用價值的韓家,如何能比得上幫他觀天測運的吳應。
吳府遭難,死了六個奴仆,被燒傷者十余人,幸而住在內院的家主和公子小姐們躲過一劫,從那大火里逃了出來。
朝廷撥了款項給吳應重建府宅,吳應在天子面前謝了天恩,回府之后還依著喪妻禮制厚葬了韓蕓的骨灰,又拿了金銀撫慰府中在這場劫難中身死的奴仆家人,朝中上下無一不稱贊他品行純良的。
倒是韓家,如此一來便成了眾人口中謾罵看輕的對象。
韓策被處死之后,韓府被查封,韓策的夫人散了府中奴仆,帶著一雙兒女離了京城,不知去了何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