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說……”
安若兮愣了一下,再回頭去看手中的那份文件,卻是一下子反應過來,安清雅為什么要如此大費周章的,讓自己和李家父母,簽下這份協議書了。
只怕一直到現在,安清雅還沒有完全掌握安氏集團,或者說,從一開始,安清雅就沒有完全對付到安博文才對。
不管安博文當初到底是真昏迷還是假昏迷,但是顯然安清雅之前湊過安清燁那邊得到的,安氏集團的所有權,現在受到了強烈的威脅,所以安清雅才不得不又重新將注意打到了她身上。
畢竟,她的那些股份,雖然之前她說不再追究了,可是按照之前的流程,現在可以說還算是屬于安博文的呢!
“如此來說,到真是一場好戲了。”安若兮又看了一眼手中的合同,心中有了大概的估算后,整個人總算沒有之前那么的慌亂了。
雖說李家父母在記者面前的那個承諾,嚴格意義來說,并不具備什么合格的法律效益,但是她在安家的股份,現在的歸屬本來就十分混亂,安清雅和安博文父女兩個人,不論是誰,不管是想要保住,還是想要獲取那份股份。
眼下為了避免節外生枝,應該也都不會對李明城動手了,至少在這三個月內不會。
既然如此,放下心底最后的擔憂,安若兮也就沒有繼續留在醫院里守著了,比起那些記者們還有李家的父母,她現在更想一個人安靜的待一會兒。
只是,她怎么也沒想到的是,她刻意避開了人群,從樓道里往下走了兩層,一打開防火通道的大門,卻是就正好看到了,翼霖正一臉溫柔的扶著方白的樣子。
一瞬間,安若兮只覺得從心臟開始蔓延到每一根血管,整個人都冰凍了。
他們怎么會在這里?
“安若兮,你這樣有意思嗎?我之前已經和你說的很清楚,我和你之間已經沒有可能了。”不等安若兮反應過來,翼霖就先一步將方白護在身后,皺著眉頭,一臉不耐的沖著安若兮冷聲怒道。
“呵……”安若兮冷笑一聲,一瞬間只覺得剛剛被冰凍的血液,全部變成一粒一粒的小冰碴,刺破了她每一根脆弱的血管,以及那些細小的神經。
在他眼里,她就是這么糾纏不清,惡意來搞破壞的女人嗎?
把那個方白藏在身后,是怕她趁機對方白做什么嗎?
刺痛從心臟再度蔓延到全身的每一處,可是面上,這一次她卻再沒有露出半分痛苦的模樣,很快露出一個略帶嘲諷的笑容,冷哼道:“翼總未免有些太自負,自作多情了吧!”
雖說是婦產科,但是我來,也不一定就是來看你們的。
“不然?”翼霖冷哼。
方白在他身后,小心翼翼的扯著他的衣角,一副小女人的姿態,從翼霖的身后露出半邊臉,小聲說道:“安小姐,對不起,我其實真的沒想過破壞你們的婚姻的,這個孩子,真的只是一個意外!
“所以呢?你現在會因為勾引我曾經婚內的老公,現在的前夫,愧疚的打掉這個孩子嗎?”安若兮冷眼撇著這個方白,語氣犀利。
不管她到底是不是真的失憶了,也不管她到底是不是真的傻白甜,她在她和翼霖還沒離婚的時候,就和翼霖在一起,這就是不爭的事實錯誤。
現在又對她說這種滿是無辜的話,就算她從始至終都將矛頭指向了翼霖,明白這一切不過是翼霖的選擇而已,現在也不免有些生氣,忍不住出言嘲諷。
從林瀟到季小雨,現在又來了一個方白,她真的是對這種表面嬌柔的小白花受夠了。
“安若兮,你……”翼霖咬牙切齒的怒呵。
正想要繼續說什么,卻被身后的方白攔住了。
“對不起,孩子是無辜的,我不能答應你這個要求,但是別的……如果你有什么需要的話,我會盡量補償你的。”方白從翼霖身后走出來,一臉誠懇又真誠的看著安若兮,模樣十分的純真。
“你幫我?你能幫我什么?你現在所擁有的一切,不都是他給你的嗎?”安如兮挑眉看了一眼翼霖,盡管心底很痛,但是面上卻始終保持著嘲諷壞女人的形象,繼續說道:“或者,你能和他分開?自己獨自把這個孩子撫養長大?”
曾經不屑于戳穿這些小白花的說辭,卻不代表她不會。
她到是想要看看,這個方白,到底是真白,還是裝白。
如果只是裝白的話,翼霖又要如何選擇。
然而還不等方白回答,翼霖卻是先一步,再度擋在方白的面前,對著她怒吼道:“安若兮你夠了,方白并不欠你什么,我和方白本來就是一對,真正第三者插足,后來的那個人是你,現在我們也早就已經離婚了,你根本沒資格要求方白什么。”
“對不起,我不能讓我的孩子,沒有父親!狈桨滓е,也一副強撐著的樣子,跟著從翼霖身后說道。
“好吧!我知道了。”安若兮笑的隨意,轉身拐到旁邊的一個檢查科室的門口,一邊推門往里面走,一邊回頭笑著對翼霖回了一句,他最初問的問題:“你們能過來做產檢,我為什么不能也來做產檢呢?”
說著,進入科室,直接關上了房門。
一瞬間翼霖只覺得心臟一陣緊縮。
產檢?她懷孕了嗎?
不對,之前她出事故的時候,明明做過很多驗血的報告,里面并沒有說她懷孕的事情,她怎么可能懷孕,還是說,在那之后她又……
翼霖只覺得心神一陣恍惚,一瞬間滿是不知所措。
他只是不想牽連她,不想讓她受傷而已,可如果她因此而自暴自棄,和別的男人在一起,并且懷孕……
心臟一陣劇痛,他根本不敢去想那些可能。
畢竟,以安若兮的性格,如果這段時間她真的和別的男人在一起了,或者說哪怕單純的在什么情況下,懷了某個男人的孩子。
當她最后再知道真相的時候,都是絕對不可能再原諒他,和他重歸于好了。
他……這樣做,到底真的是對的嗎?
一瞬間,翼霖只覺得茫然。
“霖,你怎么了?”方白在一旁小心的抓著他的衣角,一臉不解的看著他。
“沒事,我就是沒想到她居然也懷孕了,看來網上的那些消息,也不算什么空穴來風。”翼霖下意識的解釋了一句,卻不想他才說完,安若兮就已經打開房門,從里面走了出來。
四目相對,一瞬間,翼霖只覺得安若兮的目光中,幾近死寂。
她現在一定恨死他了吧!
可是,現在的情況,他根本沒辦法解釋。
而且略微冷靜下來,他也很快反應過來,安若兮根本就不是來檢查的,她之前才被記者們圍堵,又是從樓梯間的防火門出來,很顯然是為了避開記者們的視線,只是恰巧出現在這一層而已,根本不可能本來就是為了來檢查的,而且以她的性格,也根本不會這么快就和別的男人在一起,更不可能讓自己這個時候意外懷孕。
只是他這番和方白的說辭,只怕是徹底傷了她吧!
安若兮確實被傷的很厲害,本來只是一個借口而以,卻不想他竟然會如此看她。
或者,他真的沒有愛過她吧!
安若兮笑著從兩個人的身邊走過,已經不想再多說什么了,卻是不想,就在她路過方白的時候,方白卻是雙腿一軟,整個人直接跌倒在地。
痛苦的呼喊起來。
“!好痛!你就是生氣,可以沖著我來,干什么要對我的孩子動手,他是無辜的。 狈桨椎乖诘厣希樕珣K白的指著安若兮痛苦控訴。
“安若兮,你……”翼霖連忙緊張的抱起方白,然后盯著安若兮,憤怒道:“你不準走,如果方白有個什么三長兩短,我是絕對不會翻過你的。”
心底卻是唯恐安若兮離開,會再出現什么別的意外。
不管方白到底為什么這個時候出“意外”,只怕都是那些人準備動手的一個信號了。
至少這間醫院,雖然和安家那邊有著不少聯系,他之前卻是調查過,和那個組織是沒關系的。
安若兮皺著眉頭,看著翼霖抱著方白離去的背影,然后看了看她從始至終都不曾碰到過方白半點衣角的手掌,有些不解,方白已經得到了所有她想要的,這個時候,干嘛還要多此一舉,來陷害她呢?
難道說,那個孩子,并不是翼霖的?
所以她準備借著自己的手,除去這個孩子?
安若兮皺著眉,想著各種可能發生的情節,卻怎么想,都覺得不合理。
首先翼霖不是那樣的傻瓜,其次孩子的事情,即使流產了,事后也是可以檢驗DNA,如果真的是想要利用她來除去孩子,她顯然有很多機會反駁。
不說別的,就是走廊里的監控錄像,都是一個很好的證據吧!
那到底是為了什么呢?
安若兮百思不得其解,卻也到底沒有真的離開,她想要看看方白這么陷害她,到底是為了什么,更想知道,方白為什么到現在,還把她當成是對手。
她是在不安嗎?她在不安什么呢?
科室那邊因為翼霖和方白的事情,忙的一陣不可開交,不停有醫生和護士來回跑來跑去,但是卻并沒有將方白推到手術室,看樣子,孩子應該是保住了。
安若兮在走廊里坐著,心里微微有些失落的同時,不由的有些感慨,果然她就是一個壞女人。
不管那個孩子多么無辜,她還是不希望他存在的。
又等了一個多小時后,翼霖才從病房那邊走了出來,看向安若兮的目光,猶如仇敵。
“以后,我不希望再見到你!
顯然,孩子確實是沒事的。
可是安若兮的心情,卻并沒有任何慶幸。
有那么一瞬間,她甚至希望那個孩子真的出點什么意外,讓翼霖就此來質問她,責怪她才好。
當然,那也僅僅只是一瞬間而已。
“好!比讨闹械陌俎D千回,安若兮只回了一個字,就沉默的從翼霖的身邊走了過去。
這一次,她沒有回頭,也沒有流淚。
仿佛真的心死了一樣,徹底放棄了他一樣。
但是只有她自己知道,她只是不允許自己再這樣陷進去了,不管方白為什么要陷害她,不管他到底知道不知道方白的真面目,這些都和她沒什么關系了。
她只知道,她在這樣下去,真的會變的不像她了。
或者……
她真的需要盡快處理完李明城的事情,然后今早離開了。
翼霖看著安若兮離去的背影,只覺得左胸口好似被人生生挖走了一大塊一樣,痛到不行,連呼吸都苦難起來。
可是他現在已經沒有退路了。
所以當他再轉過身的時候,再度恢復了那個對方白一心一意關切的男人。
他知道,距離那些人動手的時間,已經不遠了。
方白剛剛的誣陷,就是一個最好的信號。
果然,病房里,方白的情況雖然好轉了,但是因為驚嚇過度,再加上對安若兮的畏懼,以及各種心理壓力,方白提出了,想要回到那個海島修養安胎的要求。
“回海島?可是那邊的醫療條件比這里要差很多,萬一你和孩子有什么意外,怎么辦?”翼霖眉頭微皺,并沒有立刻答應,而是按照一個正常愛人的思路,提出了自己的擔憂。
“不會的,那邊的西醫條件雖然不強,但是我養父母的中醫水準卻是很好的,一定可以照顧好我的,而且……而且……”方白有些羞澀的抓著衣角,嬌羞帶怯道:“我總要把你帶回去給他們看一看!”
因為失憶的關系,方白并沒有以前的記憶,對宋家那邊的狀況,一直不大關心,加上原本宋悅當時和翼霖一起找那個組織,也是因為想要找到自己的父母,所以對那個由二叔掌握的宋家,也并沒有什么感情。
卻是對著五年來照顧救治她的養父母感情極深。
“那如果到時候你有任何的不適,一定要告訴我,還有就算中醫很好,我們也得帶一個西醫過去,萬一除了什么意外,也好應對。”提起見她的養父母,翼霖微微妥協,卻還是提出了帶陪護醫生的條件。
“好。”方白對此并沒有什么異議,仍舊乖巧的像一只小兔子。
但是和她朝夕相處的翼霖,卻清晰的知道,眼下的這個方白,已經不是當初和他初遇的那個人了。
無論是當年在倫敦街頭的出遇,還是之前在凰后會所的出遇。
所以,有些事情,也必須到了該有一個決斷的時候了。
翼霖一邊以為岳父岳母準備禮物為由,準備著這次的海島行,一邊暗暗部署著相關的一切,手擋其沖的就是安若兮的安全問題。
之前在醫院地下停車場的事情,他真的不想再發生第二次了。
然而,還沒等他離開,安若兮那邊卻是就先發生了第二次的危險。
……